第三十章 怪人

白色，全部都是白色。

被子、床单、天花板，就连一边的窗帘，都是白色。

药水的味道不太好闻，虽然因为中枪曾经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院，赵振升还是有些不习惯，禁不住用手捂了捂鼻子。

“组长，早餐买来了。”

病房门被打开，小王提着包子粥等食物走了进来。

“嚷嚷什么，小点声！”赵振升不禁皱了皱眉，低声喝道，“没看到小舒眼睛还闭着吗？”

“是是是，我小声，我小声。”

小王点头哈腰的。

“这里别弄出来动静，去门口吃。”

赵振升就往门口走去。

小王把一份包子和粥放在床头上，提着其中的两份，也走了出去。

“香啊。”小王咬了一口包子，忍不住陶醉道，“能够在有点凉的早上，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包子，真是人生一大乐趣啊。”

“一个包子都能把你幸福成这样，你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赵振升抬腿欲踢，“你也不看看人家小舒，刚刚上班，就破获了一起大案！实习的小姑娘都比你强，你也不害臊。”

“组长，你可别只说我呀，我记得小舒当初咬定那是凶杀案的时候，全组上下，就连你在内，根本没有一个相信的。”小王才不肯就这么被鄙视，边咬包子边含混不清的道，“尤其是组长你，我记得老清楚了，你还骂小舒来着，我们顶天了也就只是说说，你竟然骂，天哪，你怎么那么狠心，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都骂的出口？”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振升故作疑惑状。

“不过说起来，小舒可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这么一起完美的谋杀案，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只有她，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凶手。”

小王十分佩服的说道。

“说到一眼看穿，小舒好像从一开始就坚信那个女儿是凶手，可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证据。”赵振升大口喝了一口酒，“九岁的女儿杀母亲，这么离奇的案情，她到底是凭什么，就那么坚信了。”

“是啊，你说，她才刚刚上班，按理说应该什么经验都没有才是。”小王也在那挠头，“可我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却全部被她比了下去，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

“我不是天才。”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病房内传出来。

“小舒。”赵振升将没吃完的半个包子扔垃圾桶，快步走了进去，“感觉怎么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舒敏手撑着床，就坐了起来，刚刚进来的小王忙拿一个枕头递过去，舒敏将其塞在自己背部，“祁明珠怎么样了？”

“死了。”赵振升摆摆手，“这个杀人犯就不提了，小舒，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我的自大与傲慢，差点放走了一个罪犯，也差点让你丢掉小命······”

赵振升站起来，身体打的笔直，向舒敏敬礼道，“舒敏同志，对不起！”

“舒敏同志，对不起！”

小王也和赵振升一起道歉。

“组长，王哥，你们这是干什么。”舒敏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吃了一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是被敬完礼的赵振升一把按住，“别动，你身体还没恢复。”

“组长，谢谢。”

“哈哈，这些客套的东西，咱们就不整了，小舒啊，你也向我传授传授经验，你是怎么把目标锁定在那个女儿身上的，这一点，我很好奇呀。”

赵振升道。

“组长，其实，这个案子能够破，功劳最大的不是我，我一开始听说那九岁的小女孩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反应和你们一模一样，根本不信！”

“这么说，是有人告诉你了？”

赵振升和小王都是吃了一惊，他们一直以为是舒敏单枪匹马孤军奋战查明案件呢，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帮忙。

“对，我一开始，也是认为是普通的自杀案的，就是那个人，他告诉我，女儿是凶手。”

“竟然还有这种能人。”赵振升和小王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震惊，赵振升问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很奇怪。”

舒敏就靠在病床上，将自己和李闲云相识的来龙去脉，全都详细说了一遍。

“他叫你妈？说你像她妈？”小王一脸的不信，“如果按照你说的，他十七八岁，他哪来你这么年轻的妈，我看他是故意占便宜吧！”

“不像。”舒敏摇摇头，“你们不知道，当时他哭的多伤心，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很思念妈妈。”

“说不定是装的呢。”

“那他的演技，足以获得影帝了。”

“不行，那小子实在太······”

“小王！”赵振升眼皮一翻，小王立马闭嘴，赵振升接着问道，“他就这么一拉，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那门就开了？”

“对，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什么工具都没有。”

“可能是门根本没锁上，本来就是虚掩着的，所以才一拉就开？”

小王猜测道。

“你说话怎么也不过脑子？”赵振升瞥了小王一眼道，“小舒之前已经说了，她先推了门，又踹了一脚，就算之前门是虚掩的，那么那一脚之下，肯定也已经锁上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真的徒手拉开了门。”

“我们检查过了，祁东家的门锁并没有坏，一拉就开，这是怎么做到的？”

赵振升想不通。

“这个人，不管他是谁，他都很厉害。”

按照舒敏诉说的情况，再结合自己去祁东家考察的情况，赵振升将自己代入到舒敏的角色，想象着李闲云在那个场景之下信手拈来看穿一切的场景。

“开别人的手机不用密码。”

“他还能提前知道我们的到来。”

“他还能知道小舒的名字。”

“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有什么恶意。”

“这个人，真是很奇怪······”

在那琢磨了会，赵振升也给李闲云贴上了“奇怪”这个标签。

“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李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