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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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从骨龄房中出来，天色已不早，三人草草的吃过饭，便都回房去了。白天因白莹莹失言造成的不快，并没有影响到沉启和七步子。两人吃饭时有说有笑的，却似什么也没发生那般。

夜色渐深了，冷风吹进了客栈内，倒是让店小二好好的打了个颤。油灯旁的掌柜算好了账本，也让他收拾收拾准备关门了。小二正准备将长凳架到桌上，突然，两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后，这两人进门无声，一声不吭倒是吓退了他。

两人也不停留，走到掌柜那要了两间房，就上楼了。

第二天，东方肚白，七步子，雄岚和沉启就起来了。昨夜回房前，七步子让两人收拾好东西，说是要离开青瓷镇。只等三人坐下吃饭，就听见有人急促的下楼，片刻间便到了七步子身前。

“谢师叔。”两人作揖道。

刚才路过他们身边的店小二，认出了王臣和张楚二人，就是昨夜进店的两位。不觉多看了两眼，只见这两人穿着同样的服饰，黑袍裹身，发髻盘起，手持长剑，不似小二这般的寻常百姓，倒有些练家子的意思。

而七步子此时手上端着豆浆，嘴里塞着肉包，才没空搭理王臣和张楚二人。倒是雄岚，小姑娘家就是比沉启和七步子这两个老爷们细心，嘴甜的叫着“师兄，师兄”，还让他们快坐，也是让王臣和张楚心头一暖。

昨日，王成明外出半年回到剑宗，去拜见掌门人和十长老的时候，顺带将骨龄房中遇到七步子的事告知了他们。其中他只是提及到七步子带回来两人，末支细节他都省略了。

十长老得知七步子已经回到紫陌，大多都是高兴的，只有掌门人脸色阴晴不定，不知真假。等入了夜，他就叫来了王臣和张楚，让两人连夜赶去青瓷镇找七步子，具体的事宜并没与两人说。

王臣和张楚谢过雄岚，却也不愿坐下。只等到七步子吃饱，用手毫不忌讳的擦了擦满嘴的油迹。面对着两人说道：“是掌门人让你们来的吧。”

“是的，谢师叔。”二人齐声道。

“还是掌门人懂我啊，”七步子说道。便又问：“如今剑宗内掌门人和十长老都还好吧，宗派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十长老和掌门人身体都无恙。”王臣说道。“倒是小师叔最近正在忙活着招收弟子的事情。”

“又到了第一株梅花开的日子了。”七步子看着客栈门前的梅花树，上面已经结满了花苞。想当年他也是报名剑宗的招生才进去的，这一进都已经过去四十余年了，岁月易老啊。

“对了，李奇怎么样了。我的山上还有几人啊。”七步子感伤之际，突然脑中浮现出一人。这人便是李奇，他的大弟子。

李奇性情温和，为人忠厚又憨实。家中的双亲是九阆山下的村民，也都是本分之人。那年李奇的父母送他上山拜师，总计十三名过关弟子，却也只有他一人将山门前石阶的数目回答上来。

后来掌门人问及他，如何想到去数这石阶的，可他却说爬石阶时无聊所致。一时将在场的众人笑倒了，却也惹得想出这办法的掌门颜面尽失，只道了一句：朽木，朽木啊。便劈褂回去了。

最后七步子收下了他。也只是因为李奇品行端正，至于他的天赋，只能用掌门的那句“朽木，朽木啊。”

王臣和张楚见七步子想的都笑出声了，也不好打扰。倒是他自己反应过来时，不觉老脸一红，在这二人脑上各敲了一下。

“这个李奇师兄还在青竹峰上，每天只有下山挑水时见过他，其余时候都在山上。而李泌师妹离开后拜给了梅霜峰的花师叔，温彻师弟则是拜给了松岩峰的卢长老。其他几人早些年就已经离开了，李泌师妹和温彻师弟是最后离开的。”

说这些的张楚声音明显放轻，也是顾及到七步子，反倒是七步子听后不哀而喜道：“走的好，走的好。”

“谢师叔，请问你身旁的这两个孩子可是要参加宗派招生的。”王臣望向雄岚和沉启。雄岚先才给他两人让座，已给他们留下印象。倒是旁边的沉启跟七步子一个品行，目中无人，只顾吃。

“不，”七步子听后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慎重道：“这个叫雄岚的丫头去参加，这个混小子不去。”雄岚和沉启分别向两人介绍下，便坐下了。

这一句倒是让王臣和张楚吃了一惊，不禁想起昨晚在秦海那边听到的一些，关于七步子的传闻。两人便再看了一眼沉启，心里倒也有些想法。

“对了，我听闻今年宗派中可以内定了弟子。是也不是，张楚。”只等张楚点头后，七步子沉思片刻后，又道：“那好，这个雄岚就是我青竹峰的弟子了，也是你们的小师妹。回去告诉掌门便是。”

这倒更让两人吃惊了，本以为七步子会把这内定弟子的名额直接给沉启，没想到他却直接给了他人。难道昨晚听秦海说的那个谢师叔的孩子，其实是个女娃。王臣和张楚心中虽有不解，但也不能明说。只能回去再找秦海问个清楚了。

“是，是。”两人齐声道。

“回去后，告诉掌门人我直接去紫陌城守三年了，这段时间不会再回去了，让他老人家不要挂念。”两人又齐声应道。

到了晌午，张楚和王臣带上雄岚准备走了，走前七步子还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他们，说是给掌门人的，上面印着七步子的剑气一般人撕不开。

雄岚得知沉启不与她一起上九阆山，心中似有些苦楚。只得将随身带着的凤鸾玉给了沉启，临走前还满眼泪光，却也不愿他面前落下。而七步子将昨日换得的凤凰蛋交了雄岚，让她每日阴时滴血喂养，一滴足矣。

她点头牢记后，便站上了张楚的飞剑，消失无影了。留下的沉启摸着手中的凤鸾玉，心头滋味不自知了。

夕阳垂落，树梢间的残影被打进了门内。庭院内青竹传来唦唦的响声，一潭池水打皱了镜面，泛起阵阵涟漪。而立在假山后的阁楼上，一人站在窗口。她穿着一袭红衣，一手托腮，附在窗沿边看着这天际上一缕残阳。

这人就是白莹莹，她被王宠强行带回了六宫塔。王宠将骨龄房中发生的事情都与她的父亲白泽说了，白泽大为发火并将白莹莹关于这庭院中。说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放她出来。

晚风吹痛她的眼帘，回头的她突然看到桌上的龙纹鞭，却想起跟她斗嘴的沉启，不自觉的绽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