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祈看着桌角,谨慎道:“之后你就会放了我?”
“我介绍舅舅给你,跟他聊会比跟李哥聊有效的多,毕竟他是拍板的人,”郎献说:“你想离开SK,绕不过他的。”
谈恋爱吗?跟郎献?谈不了一点,但要是荧幕恋人那种无伤大雅的或许还能考虑,坐在这里之前,云祈想的比这个要求要过分多了。
郎献见他犹豫:“你谈过恋爱吧?跟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前男友,什么没搞过?还装什么纯情?”
想到这,郎献就格外不爽,云祈对他那个前男友跟对自己完全是两种态度。
他对云祈表露喜欢这么久,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他就是不买帐,现在以他在战队的处境,讨好他郎献才是他该做的,结果全反过来了。
既然如此,郎献对他也就不客气了,他还以为云祈有多清高呢,呵。
谈话到了这个地步,云祈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姿态了,他一口答应:“好。”
这下轮到郎献惊诧了:“好?”
云祈说:“谈恋爱嘛,我会啊。”
郎献以为的拉锯战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出现,云祈的态度好像再难答应的条件也会点头,他决心离开SK,豁了出去的那种。
“除了在网络上不否认我们的关系,我还有其他需要做的吗?”云祈的态度摆得极其端正,端正到郎献都看不透他的心底。
郎献看了会,弹了弹烟灰:“你想更亲近一点我没意见。”
“那就是没有了,”云祈站起身,伸出手,对郎献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合作愉快啊,队长。”
第19章
郎献迟疑地伸出手,目光里有几分不解。
云祈握住他的手,轻轻抬起,以示友好,片刻后,他松开人,从郎献面前离开了。
郎献没想到事情可以这么顺利,他还打算欣赏一会云祈勉强的样子呢,就这么答应了倒是让自己措手不及了。
郎献盯着云祈离开的背影,云祈抬步上了楼,从背影上看起来人是相当平静的,刚才也没有露出什么为难的样子,整个过程都跟郎献预想的完全不同。
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不好?他到底是入了局,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云祈回到楼上,在洗漱区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神情复杂的眼睛,云祈在想,自己刚刚的表现有没有哪里有差错,但临走时郎献的眼神告诉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进战队的时候云祈压根不会想到离开会有这么难,需要他付出一定的条件,甚至还不够,还要满足某些人的私欲,他从前以为职业圈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谁强谁上就这么简单,原来不仅仅是有能力就会安排上去,也不是能力不行就会被踢出局,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压根不是非黑即白的事。
SK他来错了。
和当初决定分手那样,都是他人生判断里的重大失误。
冷水从脸上浇下去,水池边,云祈扶着大理石台,一个人对着镜子想了很久,人生这条路没有重新起航的机会,走到了岔路就要被荆棘丛生的小道刮得遍体鳞伤,这样才能长记性,才能学会将来用脑子好好思考。
云祈抽出纸巾擦了擦脸,谁能想到中午他可以跟郎献甩脸子,晚上就要跟他你侬我侬扮演一对暧昧的荧幕情侣?
这场戏怎么演,怎么能让所有人满意,成为了一个难题。
谈恋爱很简单,不需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让所有人相信他跟郎献是一对,“墨洛cp”炒得这么火热,圈内人都分不出真假的情况下,他要粉丝们信以为真就更简单了。
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一个眼神的事,装也装过去了。
云祈回到房间,把鞋子换了。
房间不大,一个人住是能伸得开腿的,原本这栋房子是某位领导手底下的,后来为了激励青训生,特地把这栋房子改成了首发队员的居住地,这是特殊待遇,SK好多年都没出过了不起的名次,上面也着急,他们把首发队员单独分出来,不跟其他选手住在一起,就足以见得曾经SK是真的想出成绩。
但时过境迁,人心难测,顶头的人知不知道首发队伍里现在的问题呢?倘若他离开以后,郎献是不是能收了心思,做好他的队长,带领着新老成员把SK真正做成一个有团魂的职业战队?
桌子前,云祈坐在椅子上,手里摸着一串钥匙,钥匙上面坠着一个毛绒小熊,他的拇指一遍遍地从小熊的身上抚过,小熊的眼睛亮亮的,正盯着他,好像嘲讽他在痴人说梦。
SK烂了,彻底。
不是他退出就能挽救的。
“咚咚。”
云祈把小熊按下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薛延,他的目光在云祈的脸上流转,想弄明白他现在什么心情。
“聊得怎么样?”薛延说:“我看你跟郎队在客厅里说什么,你去留的问题谈妥了没有?”
“差不多了,”云祈松口门把手,走进房间里,“他要我跟他谈恋爱。”
薛延紧跟着,他很少进云祈的房间,平时都是在训练室见面,不知道为什么,进久霜等人的房间都很随便,大老粗没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但云祈他就觉得不同,他总给人一种神神秘秘,不能过度窥探的错觉。
薛延确定自己可以进,才缓缓抬起脚步迈进了门槛,“谈恋爱?”
云祈把桌子前的椅子推给薛延:“镜头前的那种。”
薛延低头看了一眼,这张椅子的背面是镂空的设计,里面铺着一个米色的绒毯,绒毯上的白色羽毛从镂空设计里透出来,是一种轻奢的风格。
糙汉子没有这种审美,至少他没有,但云祈的房间里摆上这些就不觉得哪儿违和,他看起来跟这种风格极其适配,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无名的贵气,像是被精致伺候出来的主,可他知道,云祈的来历没那么复杂。
家庭背景也一般。
“我不坐,你有洁癖,别弄脏了。”薛延的手放在椅背上,没碰羽垫。
云祈也不坚持,他反身坐在床上,薛延问他:“你刚刚说的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镜头前搞这些?”
他还以为郎献有机会,不可能放过云祈,最起码也要他脱掉一层皮,但却只是搞个镜头恋爱?薛延想不明白其中的猫腻。
“我不知道,”云祈自己也很懵,“他想要什么我配合他就是了,只要他肯放我走。”
薛延了然:“今天开会李哥他们不让你走是吗?”
云祈转述:“差不多,他们给了我两条路,退居二线和转位置重新考核,我想了一下,还是离开为好。”
“你为什么突然执意要离开了?“薛延大为不解,“从前没见你提过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