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忽然生了坏心思,他看着子务眼里流转的复杂情绪,也被纠缠得恼了,神色阴冷地反问:“你这么维护他,这么为他不甘心,你喜欢他吗,子务?”
子务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阴鸷:“你在开什么玩笑。”
云祈歪了歪脑袋,气势越发逼人:“不是吗?你对我咄咄逼人的,要说是不喜欢他,可说不过去呢。”
这话惹得子务一乐,片刻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烬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崇拜的人,我是喜欢男人,但我对他的感情跟你不同,不是所有的私情都跟那肮脏的爱情沾边,你懂吗?”
肮脏的爱情?
原来子务是这样看待爱情的。
那他的做法云祈就大不了解了。
云祈道:“你这么说,考虑过刚刚跟你接吻的……男朋友的感受吗?”
“男朋友?”子务讽刺一笑,“他凭什么?”
云祈看不懂子务,一点也看不懂。
子务松开手,不再跟他绕弯子:“你对不起烬哥,如果你来KRO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他,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不希望KRO变成SK那种混乱的战队,KRO的目标很大,要成为的是世界第一。你不喜欢了就甩了他,喜欢了就耍手段勾引他,接近他,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你觉得你跟他真的适合吗?”
云祈的拇指微微使力,压在塔塔的爪子上。
子务继续道:“如果烬哥因为你再有什么心理问题,你毁掉的就是一个十年不遇的顶尖天才,巅峰期停赛两年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吗?下个月国际服开赛,如果KRO因为你变得乌烟瘴气,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余烬是打野的尽头,而子务则是所有中单的追求,弋阳流萤酒客,打野战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在职业选手中,却少听有人跟子务比。
从某一方面来说,子务在他的领域就像余烬一样,不会有人傻到去跟余烬比打野,中单这个位置也已经被子务遥遥领先,网络上撑死有几个黑粉咬牙违心地说一句“子务也没多好看”,但从来没人黑过子务的技术。
法王这个词,就是为子务量身定做的。
“你刚刚说我对烬哥是爱情?”子务笑了一声,“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一种感情,它能让一个人重生,也能让一个人毁灭,而且相当不稳定,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你现在想跟烬哥好,无疑是分离多年,且看到他攀上高峰,你又开始心痒而已,后悔了而已,这不怪你,因为人都是这样,贱得要命,你当年既然会甩他,就说明你对他的感情从不坚定,一定有更重要的情感排在你和他的爱情之前,所以你舍弃了他。”
月色清冷,月色底下的面孔也冷得没有温度,云祈垂着睫毛,看不清他的瞳孔。
“你对他的伤害已经造成了,真正的成熟是学会礼义廉耻,学会放下,你早就该老实了,当你舍弃他的那一刻,你就不应该再回头,”子务紧盯着人,“他有更好的人生,你却被欲望支配,想拉他再入一次深渊,你可以抽身随时离开,余烬行吗?他要是行,他就不会停赛两年,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子务往前走了两步,压在云祈的头顶,一字一句:“说明余烬比你忠情。”
云祈指尖用力,夜色里看不清瞳孔。
“烬哥这样的人,是不能陷入感情里的,你还想去撩他,勾引他,就为了你那点不甘心,”子务致命地问,“我请问,你考虑过他吗?你真的懂什么对他最重要吗?你有心吗?”
云祈在出来之前,可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高见,老实说,子务嘴里说爱情肮脏,看起来对爱情充满了偏见和鄙夷,但实际上他很懂爱,他也绝对比很多人拎得清,这倒是出人意料的收获,云祈还从没有碰见过一个这么让他想深度探讨下去的人。
子务不是不喜欢他。
子务只是很爱他的队长,很爱他的战队,爱他们共同的目标,子务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职业选手,他不希望有人来破坏战队的和谐和稳定,他也很大度,愿意帮助余烬攀上更高的山峰,人人都知道余烬不停赛,以当时巅峰的状态打下去的话会成为怎样轰动世界的人物,即使现在也已经举世瞩目,但他还可以更猛,更凶,在世界各地所有选手的心里,成为一束不可磨灭的信仰与光。
导致他在巅峰时期销声匿迹的人是他云祈,子务没说错,他太对不起余烬了,在各方面,对他的人生道路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云祈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但他呢,他的处境呢?他不委屈吗?他没有自己的难处吗?
云祈抬起眼睛,他明亮的眸对上子务质疑的神色,坦坦荡荡,“你说的没错,我不懂爱,我自私,我甩了他这些全都是真相,但你换在我的位置上不一定就做得比我好,当你的母亲也性命垂危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不顾一切跟你喜欢的人相拥,当你母亲把刀架在自己的手腕上逼你跟他结束,逼你去走所谓的阳光大道,你也能不顾你母亲的性命跟他继续处下去时,我会敬佩你们的爱,也会觉得你无情。”
子务神色闪动。
“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我听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云祈说:“毕竟你说的并不全无道理。”
眼前无名映入周宇和周珊的面孔,云祈攥紧拳头说:“我不会阻止他跟任何人开始,也不会去影响他的选择,如果他真的跟人开始了,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前任,在他的世界就像死了一样,我对不起他,我也不想他更讨厌我。”
云祈这次说完,抬步要走的时候,子务没有拦他,他仿佛还在沉思。
走出去几步后,云祈又停下,头也不回地对他承诺:“我进KRO并不单纯只是为了他,我也是个职业选手,我也有我自己想实现的梦,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不奉陪了。”
云祈踩响枝叶,出了灌木丛,踩着石子小路离开了。
子务瞧着那瘦小的背影,神色如浸了月色一般,凄美之中,略带一丝的热情。
云祈回来的时候,大厅里的人还没散。
他匆匆瞟了一眼,从另一边上楼去,只是进门的时候难免被人看见,云祈失魂落魄的,连表面功夫也没做,尽管抱着猫上楼去了。
大厅里烟丝缭绕,余烬坐在一群人之中,他发现了云祈的身影,也捕捉到了他身上的落寞,灭了手上的烟头,他起身离开沙发。
“哎哥?”弋阳瞧着他起身,“干什么去?”
一伙人紧盯着余烬,余烬头也不回地上楼:“玩你们的。”
弋阳瘪瘪嘴,又跟身旁的人聊起来了,笑声爽朗,别墅里热闹温馨。
余烬来到楼上,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