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动静,有人来来回回地走过说话,听不清说了什么。
云祈将吹风机放下,穿着睡衣,走到外面打开了门,是陈稳和老巡,还有两个面生的男人,站在那儿说话。
云祈问:“怎么了?”
老巡说:“打扰你睡觉了吗?”
云祈摇头:“没有,我也刚洗好澡,还没睡。”
这时陈稳说:“没事,就余队喝多了,刚送他回来,外面下大雨了,晚上冷,注意保暖。”
云祈往余烬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只捡重要的字眼听:“余队……怎么喝多了?”
陈稳手上夹着烟:“这两天不是一直聚餐吗?哦,徐老板从深圳回来了,请客吃饭呢,没事的,好几个喝多了的,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吧,回去睡吧,啊。”
云祈点点头,缓缓关上了房门。
但他却没有离开房门,而是靠着房门,听外面几个人说话。
余烬最近一直出门,前两天他也听说是总老板请客,不能不去,所以他常闻到余烬身上的酒气,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吧,陈稳说,很多人都喝多了,不是只有他一个。
那就很正常了,余烬回来了,KRO总体又要往上走了,国际赛前作为鼓励,徐老板才聚餐表示,何况两个人私底下也有来往,余烬去陪酒再正常不过了。
但云祈却始终放不下心。
外面的雷电没停,云祈等了五分钟,门外的动静才消失了,他打开门,走廊上静悄悄的,陈稳那些人不在了。
云祈离开房间,走到里面那一间去,他的手放在门把上,一下就打开了,但在推门之前,他做了会自我挣扎,夜里静悄悄的,最终担心大于了一切,他推开门。
他从未来过余烬的房间。
室内昏暗,只有闪电时偶尔照亮一下屋子,余烬大概真的喝了很多,云祈进门就闻到了酒味,他抬眼看过去,在不远处的床上看到躺着的人。
云祈反身,关上了房门,待在原地愣了两秒,又将底下的小锁反扣了一下。
他这才放心地走向床边。
余烬身上连外衣都没脱,穿了件夹克衫,晚上有些冷,他喝了酒更要注意保暖,云祈看他那卷起来的衣服,露出一截腰线,他走过去,从旁边拿过被子,盖在余烬的身上。
余烬沉沉地睡着,云祈看他鞋子还没脱,弯腰下去,把他的鞋带解开,脱了他的鞋子,他想把余烬调整下睡姿,他膝盖以下全在外面呢,睡得歪歪扭扭,不知道谁送他回来的,应该是把他撂下就走了。
奈何一米八几的余烬动起来也有点麻烦,云祈体格又小,弄不动他,勉勉强强地将人往床中间调了调,云祈就作罢了,他给他掖了掖被子,起身打算给他倒杯热水,只是这突然之间,温热覆上手腕,他被一道大力拽到了床上去。
云祈跌落在床上,余烬把他往怀里锁,夹克衫的拉链轨道冷冰冰地贴着云祈的脸颊,他吓了一跳,可抬眸一看,余烬并没有睁眼。
云祈拿捏不准,只闻到扑鼻的酒精,一颗心狂热地跳动着,云祈扶着余烬的胸膛,谨慎地问:“你……醒了吗?”
余烬不回应他,可他的手却很有意识地扣着人,两人正面抱在一块,云祈闷在他的怀里,没得到任何回应的他,也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余烬身上全是酒精味,很重,很浓,云祈不讨厌烟味,但不喜欢酒味,可这一刻他也没有推开人,跟一个醉酒的人抗争是无趣的,身后锁着他的手臂很有威胁力。
“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云祈小声地说:“满身的酒气,就是陪大老板,也不用拼成这样啊。”
余烬没有动作,看起来又像是睡着了。
云祈抬头盯着他的脸,这些年让他朝思暮想的脸就在眼皮底下,这么近,他抬手就能触摸,而且终于不用顾忌,醉酒真是好事,这也让他的行为大胆,云祈确实那样做了,照着心底的意思,抬手摸上了余烬的唇角,鼻尖,脸庞。
想到这些天的疏离,想到那天夜里的不欢而散,云祈憋闷了几天,也只能趁他醉酒的时候说些心里话,他想到余烬那天恼火的眼神,抚摸着他的眼角,低声说:“你以为我想把你拱手让人吗?我喜欢你啊,我怎么舍得……弄成现在这样,我也不喜欢,可是我没办法,有人害怕我影响你,我不知道你失眠那么严重,我也害怕自己再给你造成二次伤害,我不是一个成熟的恋人,我不坚定,我不好,我知道,原谅我,我现在只想让你全身心投入在大赛里,好不好?”
云祈拇指温柔地擦过余烬的眼角:“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恼我吧,没关系,我自己也讨厌自己顾忌太多,不够大胆,我本来就是这么摇摆不定的人,但是我向你承诺,国际赛结束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分手的原因,我现在对你的心意,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告诉你,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情。”
云祈眼眸湿润,那股酒精让人上头:“然后由你去做选择,你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也会成全你,我希望你感情和事业全都收获,你的队友爱你,我会比他们更爱你,以后你需要我我就来,你不要我我就走,就当补偿你,你可以随意支配我,尽管是……玩弄我,也没关系。”
耳边的雷声阵阵,室内的呼吸急促,云祈把这些话说了出口,心口好像能透出一口气,余烬的体温很热,这样的接触让云祈心底的邪念爬出黑洞,他再待下去必然要引发问题,云祈撑起身子,就要站起,可锁着他的双臂不同意。
他才刚动作了一下,人还没离开余烬的怀抱,就被一双手狠狠按在了怀里,那气息和体温顿时让云祈感到脑袋一热,他要离开,越要动作越要被锁紧,云祈的手心开始发汗,一瞬间也没法正常思考了,语气略有些着急:“放开我,放开我……”
非但没被放开,余烬忽然埋进了他的肩,冰凉的面颊贴上滚烫的耳畔,云祈感到那把火越来越旺,开始烧灼他的五脏六腑。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吗?哥哥……”他开始胡言乱语,除去酒精,他闻到了那种让他夜夜思念的荷尔蒙味道,那是余烬的味道,只有他能闻到的余烬的味道。
云祈开始往他怀里钻,电闪雷鸣,劈断了理智的神经,他往上爬,凑近了吻上余烬的唇,这个吻让他归于理智,警铃大作,撕扯神经,忽地,云祈神色又一暗,他轻轻地吻了两下余烬的唇,小偷一般躺回他的臂弯。
像一只渴死的鱼,喉咙发干,余烬的掌心在他的脊背上微微用力,云祈抬起腿,他的拖鞋落在地上,侧身过来,面对着余烬,他将脊背后地手按了下去。
“摸摸我,”他意识迷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又无法自控地在雷雨声中坠落,“你摸摸我,哥哥,余烬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