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伤口那么深,若是伤到了重要的地方无法痊愈该怎么办?他想来就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子务。
他跟子务一样可恨。
这样的愧疚只能竭尽全力,细心地去照顾余烬才能弥补一点儿,云祈怕他留下后遗症,这两日对余烬尽职尽责。
“把花放进去吧。”云祈说:“我回房间了。”
酒客说:“我跟你一起。”
瑞瑞抱着花去了直播间,酒客跟着云祈上楼。
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个地方,临别,酒客停步忽然说了声:“子务不是故意的。”
云祈回头看着他。
酒客犹豫了下,走上前说:“我们战队除了你以外,都是在这儿试训出来的,不管KRO以后怎么样,我想没有人会弃KRO而去,大家都很爱这个战队,当做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战队,唯独你是从其他战队过来的,怕的是你没有我们这样的死心眼,不能理解那份对KRO的热爱,我不知道你跟子务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能和平解决。”
酒客意识到了二人之间的问题,他想视若无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子务……是有点乖张,”酒客说:“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能察觉到你是个很踏实的,如果跟子务真的有什么不能化解的矛盾,去找余队,一定能解决,既然来了就是队友,大家荣辱与共,能忍则忍,相互体谅,不要抓着彼此的辫子不放。”
酒客是KRO的老人了,年龄也比他们大点,说话自带着长者威严,最关键的是他跟云祈有着竞争关系,愿意为了队伍和谐叮嘱这么一番话,云祈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他的确跟子务有些矛盾,很难化解,具体能不能化解,根本不是他说了算,而是子务能不能看他顺眼。
云祈向他承诺:“当然,我知道余队带我们也不容易,不会给他制造麻烦,只要子务能容得下我,我保证,我和大家一样,会视这支战队为将来的唯一归宿。”
酒客欣慰地笑了笑:“能这样想很好,我没有看错你,队伍里再怎样也有性子不好的,慢慢磨合就好,你还没有正式打比赛,他们还不能肯定你,很多人对你还有防备心,我跟你比过,我知道自己这个位置肯定得让贤,弋阳说的没错,我老了,25岁,在这个圈子里算是年龄有些大了,KRO以后还是要看你和弋阳的。”
“我也没有比你小多少。”
“但实力已经碾压我了,”酒客心知肚明,他跟云祈对过线,哪里不知道这人的难缠,“你还没有去打过国际服吧?”
云祈摇摇头。
酒客说:“在SK浪费青春了,还有21天,首尔那边就开赛了,这些天希望你保持水准,余队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因为我是老人就内定我去,也不会因为你是新人就照顾你让你上去打一场,咱们这儿一直都是实力至上,就算你跟余队是亲兄弟都不会决定你一定能上首发,所以想出头想露面,想为自己正名,这次大赛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只要你能拿下亚服的冠军,为国争光,流言虽不会不攻自破,但肯定会让为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
云祈沉思,觉得很有道理。
“你现在受到的质疑我都知道,我看着呢,你比我更需要这场大赛的机会,但我得提前跟你说好,这儿没有所谓的让不让,我肯定会歇斯底里地跟你竞争,我必须保证站在上单这个位置上的是比我更强的大爹,那我才能心甘情愿,”酒客看着云祈,真挚道:“说服我,好吗?”
云祈在他眼里看到了“希望”两个字。
对谁?对自己吗?酒客对他抱着希望吗?看起来是的。
云祈在此之前对酒客的为人知之甚少,如果子务是队内他交流较少的,那酒客就是更少的,他们存在竞争关系,谁也不愿意去为了人情世故做那些表面功夫,于是两人自单挑之后很少交流,今天酒客这番话对云祈来说着实很重要,他看到了酒客的为人,看到了他和子务一样,对这个战队的热忱。
“好,”云祈被他感染,也跟着热血坚定了起来,“我会说服你的,用我的全部实力。”
酒客上下打量他一眼,眼里有掩饰不了的欣赏:“那样更好。”
说完,二人分散开,各自回了房间去。
云祈打开门,在房间里坐下。
脑海里回想着酒客那番话。
语重心长的一段话,没有警告和示威,倒更像一种认命和提点。
云祈坐了下来。
他有压力。
即使打败了酒客他也有压力。
他的压力不是来自首尔的赛场,而是来自柏林的赛场。
亚服在首尔,欧服在柏林,这两年一直是这样,今年是否更换地点暂不能得知,但大赛还剩下21天,没有相关消息应该就还是同样的地点,亚洲国家之间最激烈的竞争是韩国队和中国队,而欧服那边,在余烬之后,就完全被瑞典统治了。
瑞典一直是电竞强国,曾经跟德国队不相上下,直到余烬带人杀进去过的那年冠军花落中国队,之后余烬停赛,冠军又重归于瑞典队。
柏林,欧服电子竞技世界杯的举行地点,也是余烬失眠治疗的地方,失眠也属于心理障碍,云祈想到这个地方,总是有一点点心里不安,那就好像在提醒他是他害了余烬在那儿待了两年,在巅峰期被迫停赛。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
云祈靠在椅子上,脑子里没完没了的琐碎,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愧疚心开始折磨他了,余烬越是一副不计较当初恩怨的模样,越让云祈良心难安。
他的前男友……比他大度的不是一点点。
云祈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思绪飘到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想着余烬指尖的温度,不自觉红透了脖颈。
余烬是在九点钟回来的。
那时候别墅里静悄悄的,云祈听到点动静,出门一看,楼下大厅里果然站着余烬,他刚脱下衣服,手里拎着什么,往楼上走。
云祈穿着睡衣,沐浴之后的他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他穿着拖鞋走出门,到楼梯口迎他,这时他先是闻到了余烬身上的酒味,拧眉问:“你喝酒了?”
余烬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竟然是一块蛋糕:“没有。”
云祈捧着那个小蛋糕,跟在余烬后面,味道还是很浓郁,他打量着余烬,笃定地说:“你喝了。”
余烬回头看了他一眼:“先进来。”
云祈跟着他,进到他的房间里。
他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余烬将手里拎着的衣服扔在沙发上。
云祈自觉地去拿医药箱,然后在余烬坐下的时候,翻开他的手掌,低头开始拆纱布,这两日都是如此,他已然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