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快要好了,”云祈拆开纱布后,看见伤口结痂,闻着余烬身上的酒精味道,提醒说:“你现在不能喝酒的,不然会好的很慢的,有伤口的时候不能喝的,酒精会加速血液循环,影响伤口愈合,那么伤疤肯定就……”
“真啰嗦。”余烬抬头看他。
云祈不甚高兴的样子,被说了,也不说话了,低头看着他的伤口,蹲在地上找药酒,一副恼火又委屈的模样。
余烬看他道:“我开玩笑的,又不理我了?”
云祈头也不抬:“没有,我只是找东西。”
他那眼皮底下的东西找了好久,明明就在手边,翻来覆去地不拿起来,那副小性的样子全被余烬尽收眼底,末了又说:“我知道了,我不喝了,今天也没喝多少,就两杯。”
云祈拿着药酒站起来,余烬拍了拍身侧的沙发,说:“坐下。”
云祈不坐,他低头沉默地给他上药,希望伤口快点好,疤痕也消失,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
余烬凝视着掌心里的棉签,对方的动作放得很轻,他略微收力掌心会痛,结痂并不等于痊愈,他自己也不敢太大动作,这两日行动一直忌讳着:“我都给你带蛋糕吃了,还生气?”
云祈说:“不敢,余队的蛋糕是带给队友的,我没有那么大的福分。”
“怎么了?”余烬听出了意见,“让你伺候我两天不高兴了?”
云祈想了想,到底还是坐了下来,他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低头认真地给余烬上药,“塔塔还没有接回来。”
余烬说:“我跟你说了吧,我父母还没回来。”
“我知道,”云祈说:“我就是担心它吃不好,你也说了,你妈妈不是很喜欢它,会照顾好它么?”
原来是为这个。
余烬柔声说:“不喜欢归不喜欢,她儿子交给她的东西,我妈肯定不会虐待它,我答应你,一送回来我就带你去接它,行了吗?”
云祈将药酒拧上,抬头看了眼余烬,说道:“你为什么要把它送走?”
余烬为这话不解:“嗯?”
云祈蜷缩指尖,将药酒放回去,状似无意地说:“他们说,塔塔之前也抓过人,为什么你没有把它送走?却抓了我一下,就送走它了,你是对它有意见,还是对我……”
他心里隐隐渴望着什么,神情变得格外不自然,余烬的目光锁定着他,云祈去给他包纱布,唯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心思。
他试探的口吻并不高明。
余烬哪里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可就是生了那戏弄人的心思,余烬说道:“它连你都抓,我怕它之后会抓我。”
云祈肉眼可见的失望:“只是这样啊……”
余烬问他:“你想听什么?”
云祈忙又说:“没有。”
他安安静静地包扎,不再说话了。
余烬盯着云祈小巧的鼻头和巴掌大点的面庞,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洗完澡了?”
云祈点头。
余烬顺着他的腰线看下去,云祈的双腿和手臂都暴露在空气里,睡衣是常规版,青白色的搭配,套在雪白的肌肤上衬得人格外清纯,他看到睡衣一角的地方,说道:“衣服起球了。”
云祈低头看了眼:“这套穿了很久了。”
余烬突兀地说:“明天休息,带你出去买两身。”
云祈愣了一下,而后又反应过来,没同意:“不了,我对这个没什么讲究,还是待在这儿好好训练吧。”
“每天对着电脑不嫌腻?”
“不啊,”云祈说:“大赛在即呢,我现在只想上首发,什么都不想。”
如果他的面前是靠出卖色相就能达成交易的队长,云祈献两天的殷勤这首发也就内定了,可惜两个人都不屑于用那样的手段,他们坐在一块,就是现在被人抓着了,也不会怀疑这二人有什么勾结和交易。
余烬为他这么专注欣慰,没有领队的不喜欢这样热血的队员,可这一刻他竟然希望云祈能答应下来,别跟他聊那些比赛相关的事,其他的任何都好。
“很好。”余烬言不由衷,被迫官方,心里想着的和嘴上说着的是两回事。
云祈在他手背上系上蝴蝶结,余烬说:“还是系在手心里吧。”
云祈抬头望他。
余烬说:“吃饭的时候,被人看见了,盯着我问是不是女朋友打的蝴蝶结。”
云祈耳根一红,忙把蝴蝶结拆了,将纱布拉到手心里,重新系上:“这样呢?”
余烬捏了捏:“可以了。”
云祈给他处理完伤口,两个人面对面呼吸着,氛围莫名就开始暧昧,他转过身去,收拾着药箱,从沙发上离开,把药箱归置在原位。
然后说:“我……回房间了。”
余烬提醒:“桌子上的蛋糕。”
云祈看过去,那个蛋糕也打着秀气的蝴蝶结,是四寸的小蛋糕,上面镶着草莓,做得精致漂亮,不像是从人家那儿顺来的,他低声道:“那个,明天分给大家吧……”
“给你买的。”
这一声那么准确,直勾勾赤裸裸,一点儿不容怀疑和拒绝。
云祈听到这一声,抬头看向沙发上的人,余烬侧身看着他,目光精准地射向他,那一声虽低却有力,悄悄穿透云祈的心房。
不知道为什么,云祈总觉得那一刻,他们再对视下去会出事,于是他走到了桌子前,伸手将蛋糕提起,哽咽道:“谢谢。”
他往回走,在接近房门的时候,身后的人又出了声:“等等。”
云祈机器人那样,突然刹住了脚步。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他感到余烬来到了他的身后,他感到自己被一阵温暖却强势的气息包裹,余烬的一只手拉住房门把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这样的动作恰好是胳膊穿过云祈的腰侧,像是背后拥抱。
云祈的呼吸乱了,他抓紧蛋糕蝴蝶结的手收紧,再收紧,头低得不行,露出雪白的脖颈。
“塔塔抓了别人我可以赔钱,但不能抓你,”余烬的唇触碰到清香的发丝,“至少你在我面前从来没受伤过,以前是,以后也得是。”
他的气息如此温热,洒在云祈的后脖,看着眼皮底下颤动的发丝,余烬眸色微深:“没什么理由,我就是不允许。”
余烬没碰他,没碰。
可是云祈却觉得,他在抚摸自己。
从脖颈,到烧灼的脚底。
时而粗鲁蛮横。
时而温柔用力。
云祈碰瓷似的抬手扶住房门,把那开合的门又给推了回去,他狠狠用牙齿厮磨自己的下唇,神情迷离,毫无说服力:“明天……带我去买衣服。”
余烬气息逼近:“嗯?”
云祈握住门把,连带着握住余烬的手,说道:“没有理由,就是突然想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