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
云祈蹑手蹑脚地走回床头,每一步都格外的不自然,他伸手去摸余烬的额头,脸上是可怕的红晕,他知道余烬在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人格外局促,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探到火热的额头,云祈收回手,哽咽中说:“……还是,很烫。”
余烬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这张滴血般的脸,“你呢?难受吗?”
云祈假装听不懂,双手放在床沿,神色飘忽不定:“什么?”
余烬抓着纤细的手腕,面上平静地问:“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云祈犹豫着,不能再假装,他低头说道:“我没事啊,就是……腿有点酸。”
他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镜中画面,让他根本抬不起头,余烬的手背从那张滚烫的脸蛋上走过,说:“我刚看你走路摇摇晃晃的,不能动就别动了。”
“你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云祈抿唇,“我也需要。”
屋子里都是两个人的罪孽,光是打扫起来就得好大的功夫,要不是云祈站不稳,他一早就起来清理了,此时把窗子打开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动作。
“站起来。”余烬坐起身,双腿下床,他看到云祈光脚踩着地板,敞开双腿,扣住云祈的后腰,将人往怀里扯。
云祈看他的手绕到了自己的后面。
“哥哥……”
他腿软地站不住,连嗓音都软绵绵,透着一股无力。
余烬的手托着人,让云祈半坐在自己的腿上,抬头看那垂下来清秀的脸,“我检查一下,房间里备药了。”
“不用……”云祈的神情恍惚,双手扶住余烬的肩头,声线发抖,“我没事。”
余烬没理会他说什么,固执起来,云祈也是没办法的,于是青天白日底下,他就这样被检查着。
余烬不需要听他说有没有事,昨天玩得有多狠,他这个罪魁祸首心里清楚。
三年多,压抑的不是云祈一个人。
早餐两个人都没有吃,余烬从抽屉里找出消肿的药给云祈用了。
云祈趴在床上,膏药凉冰冰的,减少了火辣辣的感觉,一宿没完,趴着没多会,就又陷入梦乡里去了。
余烬收拾房间,动作小心,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把软垫椅子还有地板上云祈的袜子都收了起来,拿起清洁工具,擦镜子地板和窗子,忙碌了一个下午。
三点钟的时候,余烬去浴室冲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洗完澡后没用吹风机,因为噪音太大,把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在一个合适数字,就捡起手机去了阳台。
阳台面对湖泊,碧蓝色的湖水景致宜人,余烬穿着一条运动休闲裤,坐在长椅上,烟瘾犯了,但因为打火机和香烟都被扣留了,一早订的民宿公寓里只配了他认为可能会用到的药物,并没有准备香烟,余烬就只能忍着,把这欲望按了下去。
他一手扶着毛巾,没有退烧药只能物理降温,另一手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消息都炸了,电话也有许多人,都在问他们去哪了,昨天从现场离开的时候他谁也没告诉,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办得让人担心的事,就是今天这件。
融融等人发了不少消息过来。
余烬没心情一条条去回复,高烧中的他状态略差,他拨通了融融的号码,电话正在震铃中。
片刻后,融融接听,第一句就是:“哥,你上哪儿去了?”
融融的声音焦急,可见这通电话之前几个人得是什么样,昨天并不在计划中,余烬和云祈脱离晚宴跑出来也全都是心血来潮的,他原本的打算是回国前一天,把所有事情处理完,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切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余烬声音低沉:“在外面。”
他没具体交代。
融融问:“洛洛跟你在一起吗?”
“嗯。”
“吓死我了,打你们电话都不通,你不知道我们几个有多担心,昨天晚上什么时候走的啊,我都没注意,一回头人就没影了,以为你们先回酒店了呢。”
“没多久就走了,”余烬回答完,叮嘱道:“我跟他要在外面住两天,比赛那边还剩下些琐碎的事你和子务去办吧,有什么不懂地打电话问老巡,或者问我,我看到了就回你。”
“那些流程我都知道,”融融很有分寸,没有追问余烬在外面做什么,也许他们心里也有点数,“那你们要多久能回来?回国的机票我看着订。”
“在外面住不了多久,明后天的事。”云祈需要一定的恢复期,余烬掐着时间算,两三天应该可以,现在云祈下不了床,他不可能考虑这天就回去。
“成,那我就订3号左右的票吧。”
“可以。”
融融说好,电话挂断了。
余烬将手机扔在一边,手机里许多的消息他都没有回复,而是选择照顾一下自己,他把毛巾翻了个面,贴着额头的那一面已经被温热了。
云祈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余烬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拆着餐盒,动作小心,云祈没有打扰,而是趴在枕头上,看着干净的室内。
他知道,余烬收拾过了。
余烬发现云祈醒过来时,坐在沙发上问:“饿吗?”
云祈小声地说:“……嗯。”
余烬端着餐盒走过来,蹲在床边,说道:“过来,喂你吃。”
云祈摇摇头:“不,我待会下去吃。”
“好好养着,”余烬把枕头拿近了些,让云祈趴在床沿,摸小猫小狗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得在这儿住两天,3号左右要回国,把自己养好了,别让人看出什么异常来。”
“在这儿住?”云祈看了看四周:“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
“交给融融了,他也靠谱,我们就先不露脸了。”
“可以这样吗?”
“可以,”余烬没说那么多,“老巡会理解的。”
会理解?怎么个理解法?
夺冠是大事,大批的合作肯定要涌上来的,不参加怎么可能会被同意呢?而且他们还没有什么合理理由拒绝,云祈想不通,余烬说的那一句老巡会理解是怎么个理解的方式。
他的价值很大,跟顶头老板又有关系,可以肆意妄为,那他云祈呢?可以这么……拒绝吗?
因为余烬发话了,云祈纵然不理解,但也会放心,他吃下余烬喂到嘴边的午餐,不烫了,温度刚刚好,云祈吃了一口,抬起头看余烬,担心道:“你烧退了吗?”
余烬一脸的不在意:“没,但比上午好了些,刚送过来的药已经吃了。”
云祈去探他的额头,指尖贴着温热的肌肤,说道:“昨天……不该那样的。”
余烬道:“那你买个时光机,回到昨天去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