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个差不多,这些年就算攒了些,也仍旧是上不得台面。
若非如此,楚家也不会得了庇佑,在中都内这般安详地立足,直至发展成四大世家之一。
沈瑞悠闲地晃了晃小腿:“不是快中秋宫宴了,我给陛下送份大礼。”
沈钏海实在是不想细究他到底要送些什么东西,左右暂时折腾不死,由着他去吧。
他将这话头揭了过去,却转而揪出了另一个:“罢了,这件事你最好有些分寸,我要问得是你今日去渡口时为何到着江寻鹤去?你还嫌你们两个不够惹眼,非要带出去招摇过市不可?”
沈瑞闻言一怔,沈钏海立刻抓住了这瞬间的漏洞,直接将他划为默认,面上好似气得发红,实质上两只眼睛都在闪烁着亮光。
“便是你们两个已经睡过了,难不成将朝廷命官诓骗到家中来玷污是什么能说得出口的名目吗?你非要落人口舌,叫言官参你一本才能罢休不成?”
沈钏海越说越有劲头,恨不得直直地撞到沈瑞脸上去,对于他而言,沈瑞现下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已经不甚重要了,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逮着错处好好发作一般。
结果一通说完后,便瞧见沈瑞面色古怪地看向他的身后,沈钏海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同院门处那道清俊的身影对上了目光。
那身影见他望过来,合手行了个礼。
沈钏海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沈瑞,他却好似一副欣赏好戏的模样。
对上目光后,轻笑了一声,语调恳切道:“父亲,我从未如此想过。”
第085章
沈钏海大约遭遇了些中年危机,儿子向来是混账不听话的,因而便也罢了,但眼下却被儿子同他豢养在家中的娈宠前后夹击堵在院子中,将他那些编排人的那些话逮了个正着。
若单是个娈宠便也罢了,偏偏还是个跟他同处朝堂的命官,又是未来君王之师。一番折腾下来,怎么瞧都觉着沈家着实没有什么长寿的模样。
可怜他在权势阴谋中浮浮沉沉了半生,现下就这般被堵在了沈瑞的院子中,左右为男,左右为难。
平心而论,沈钏海倒是从不觉着沈瑞养着个娈宠算是什么大事,中都那些个世家子弟中花样比他多的,比比皆是。
只不过平日里不如他那般招摇过市,因而才在名目上被他压去一头罢了,凡是高墙深院,哪里有什么绝对干净的地界儿。
所以即便这娈宠是江寻鹤,他也不过是提点两句,从来没当真觉着算是个多大的错处。说到底是个寒门出身的,在中都内半点根基也没有,若不是得了明帝的青眼,今日还不知被塞在哪个角落。
但眼下,沈钏海看着面前弯着眼神情愉悦的混账儿子,又偏过头看了看院门处仍是清冷俊朗的身影,实在是觉着自己这些年纵容着沈瑞在外面胡作非为当真是该死。
若非如此也不会报应这般快便落到他身上,他甚至开始禁不住地发散:这样说话算是公公调戏儿媳吗?
传出去,他便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你知道的……”神色僵硬地咽了咽:“为父也断然没有这个意思……”
沈瑞长长地“哦”了一声,轻轻挑了挑眉,将那点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可信度再次拉到了一个低谷。
沈钏海不知道江寻鹤在他身后沾着的时候,有没有一直盯着他,但眼下确实是觉着如芒在背,仿佛被拨开了皮肉沿着脊骨一寸寸巡视了个通透,誓要将他心里头那点子糟污的想法剥离干净才好。
这种好似随时都会名声扫地的紧迫感让他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道:“你们两个之间那些个混账事,现下已经在中都内起了这些猜测,若是不想将事情闹得更大,便斟酌些行事!”
毫不意外的结局,见没了乐子,沈瑞嗤笑一声一声,懒散地合上了眼睛道:“得了,你也省些力气,我也少听两句。”
沈钏海倒是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当即皱起了眉沉声道:“你以为你若不是我儿子,我会平白费这些力气吗?死生又与我何干?”
沈瑞懒得睁眼再瞧他,只是轻轻晃着腿,带着身下的藤椅也一并摇晃起来,发出很细微的声响,手指扣在腰腹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动着:“这点父慈子孝的把戏您还没玩够?别这戏唱久了,便当真入了戏,彼时您这二十几年反而盘算可就尽数付诸东流了。”
沈钏海眼底顿时便生出几分惊疑,他唇角微微抖动着,叫人分辨不出是气得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顾忌着站在院门处的江寻鹤,忍了忍没再逼问沈瑞究竟是知道了点什么。
但转身离开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厉害,沈瑞略将眼皮掀开了一点缝隙,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点促狭的意思,他估摸着沈钏海近几日都睡不好了。
藤椅的底架轧在青石砖上挤压出点声响,在这院子中再正常不过的声音,但他却清楚地看到了沈钏海的肩背一僵,现下他便是惊弓之鸟。
沈瑞垂了垂眼,遮住了眼中的嘲讽,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将事情做得那样脏。
沈钏海走到院门处的时候,被迫同江寻鹤撞了个正着,若换做是旁人大约这时候早就避让开了,只有江寻鹤却好似半点眼色都没有似的守在那,一副诚心要给他难堪的模样。
沈钏海在沈瑞面前憋闷出的怒气此刻在心间逐渐发酵起来,刚想要嘲讽一句,余光便瞥见了江寻鹤有些泛红的耳根。
“……”
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沈钏海一直到走到前院的时候,神情都是有些恍惚的,府中仆役见他脸色不好,只当他是在朝中惹了什么气回来,一个传一个,便都不愿意去触他霉头。
守着盒子的小丫鬟更是吓得如抖筛子般,毕竟夫人院子中可不常送东西出来,每日都要引起些不快,现下又正赶上家主发怒,小丫鬟生怕牵连上自己。
但她年纪最小,在院子中也额外受气些,其余的见状早早就跑开了,她又怕东西送不到沈钏海面前再耽搁了什么事,便只能硬着头皮上。
“家主,这是夫人院子里送回来的,说……”
小丫鬟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奓着胆子道:“夫人说让家主管好自己的儿子。”
话刚一说完,小丫鬟便恨不得将头埋进石砖缝隙中,单是这话她也知晓盒子中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哪有十月怀胎的母亲将孩子称为父亲自己的儿子。
即便是在中都之内,也算得上是高门秘辛了,小丫鬟休说是妄想赏赐了,她现下只怕自己被裹上草席丢到乱葬岗去。
谁知沈钏海闻言只是微微一怔,便摆手叫她下去,小丫鬟欣喜之余,又不禁为着他在那瞬息间流露出的疲态而生出些疑惑。
她不过是个一个月只赚一两银子的小丫鬟,半点也想不透家主这般的人上人为何会露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