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耸肩笑了下:“不是吧不是吧, 你也说的太果断了吧?”
他嬉皮笑脸的本性不愿意更改,唇角噙着轻柔的微笑,金色的瞳孔明晃晃的映射出费奥多尔波澜不起的样子:“虽然知道这就是你这家伙的本性了, 但是果然还是很想要看看你这副皮囊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啊,那个样子一定很漂亮。”
费奥多尔无动于衷, 他淡淡的看向门口:“在我要破罐子破摔之前, 你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两说。“
在费奥多尔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 原本紧紧关闭的大门被一队穿着铠甲的人冲破,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人,他看着伯爵女儿躺在地上的尸体,眼睛生气红的吓人,握紧了手中的枪支就对着费奥多尔一顿扫射:“她只是爱你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知道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果戈里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穿过了他的心脏。
可是直到临死之前他仍然倔强的看着费奥多尔,似乎就算是以生命为代价唱完这场戏也死不足惜。
其他的卫兵因为果戈里的举动而轰然逃散, 果戈里舔了舔唇角沾上的血渍,笑眯眯的追了上去。
为了保全万无一失,他跟费奥多尔早就已经把这个酒店围得水泄不通,基本上是只有人可以进来, 根本没有人可以安然无恙的出去。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素了这么久了, 终于可以尽兴的玩一次了。
果戈里兴奋的追了出去,费奥多尔在充斥着三具尸体的房间里却只感觉到了一阵无趣。
这三个人死的好无趣,全部都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奋斗而奋不顾身。
他的眼神落在不远处最先死的那个女仆身上, 他往常都是不需要人来照顾整理房间的, 这个女仆是他在这里的政敌送过来的,美名其曰为他整理房间, 其实是为了要搜查他的情报。
费奥多尔对这些事情都没有太大的所谓, 所以没有拒绝, 毕竟稍微的示弱也可以是勇猛的进攻,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了。
人类的痛苦与挣扎,利欲熏心,费奥多尔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穿,但是他对出手杀死人类没有兴趣,他的兴趣点全部都点在异能力者的身上。
不过事情总是出现的有点意外,伯爵的女儿久久追求费奥多尔而不能靠近费奥多尔,看见费奥多尔在身边留了人,所以只是被果戈里挑衅了几句就失去了心智,满心的怨恨的拎起了刀,一刀一刀的捅死了那个女仆。
女仆为了心爱的大人而奋不顾身把自己想象成了所谓的窃取情报的女英雄,但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为他窃取到情报,就已经死在了伯爵女儿的臆想之中。
而杀死了女仆的伯爵女儿死在了费奥多尔的手中,心爱伯爵女儿的骑士致死都不瞑目。
好扭曲的爱啊。
费奥多尔闭上双眼,浓厚的鲜血染红了他脚上的鞋子。
他却只是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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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西格玛从果戈里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故事,他在一次任务的中途好奇的问向费奥多尔。
“果戈里他说你无动于衷的就好像根本就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一样。“从书中诞生的西格玛双眼茫然的看着费奥多尔,”可是书里不是这么说的啊?“
西格玛的眼神纯粹的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费奥多尔在任务中抽出一丝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看他:“那书中是怎么写的?我又应该怎么去回应他的情感呢?”
西格玛被他问住了,思考了一下以后说:“书里说长时间的相处你总会忍不住心动而被他吸引,而在他的身上驻足你的目光,你总有一天会从怪物变成一个平常人,平常的落错在这个人世间,而你……”
西格玛看了费奥多尔一眼,还没等费奥多尔反驳就先自己反驳了自己:“你跟他们都毫不相似。“
认识费奥多尔并且跟费奥多尔相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西格玛是亲手被费奥多尔捡回来的,只陪伴着费奥多尔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天人五衰虽然说是一个组合,但是里面的人,其实是不能称之为是搭档的,充其量只能说是拥有共同目标的人,如果在进行目标的时候,组合里面的人阻碍到他们了,管他是不是一个组合里的人,唯一的结局就是成为他们手下的冤魂。
不过费奥多尔跟果戈里是一个意外,比起独来独往的其他人来说,他们两个之间同伴的关系更加的浓郁,并且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成双成对的。
西格玛队开始的时候,总感觉费奥多尔跟果戈里虽然说对彼此都很冷淡,但是起码也拥有陪伴对方这么多年的情谊。
直到这次他跟费奥多尔一起出任务了以后,才从这个好像是错觉一样的噩梦中清醒过来,果戈里跟费奥多尔从来都不是伙伴。
他们出的这个任务是在高楼里夺取一个高官的生命。
费奥多尔凭借着伪装,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高官的性命,但是在逃离的时候,西格玛却看见果戈里轻轻松松的驾驭着他们要离开的汽车刷的一声跑了。
并不顾及是不是身后有两个人没有上车,他惊讶的不行,完全就不能明白果戈里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果戈里是那群人之中的卧底吗?
费奥多尔却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并且拥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连愣神都没有多久,很快的就反映了过来,随随便便就敲昏了一个路过的路人,强行占据了他的车子,然后奔驰而去。
此时西格玛跟费奥多尔就正好在离开的路上,身后的路人穷追不舍,西格玛突然想起了果戈里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件事情。
他自顾自的跟费奥多尔说了这么多以后,自顾自的下定了这个定论。
这个定论让费奥多尔轻笑了下。
身后抛过来了一颗子弹,正好擦着费奥多尔那边的窗户而过,落在地上汽油上,发出爆破的声响,璀璨的炸弹冒出的烟火在夜晚熊熊的燃烧。
而在漫天的绯红色中,费奥多尔平稳的就好像只是在观赏一场烟火,甚至还有闲心笑着问西格玛:“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柔软的黑发搭在肩头,他葡萄红色的双眸宛如这个黑夜中唯一的光亮,漂亮的如梦似幻。
西格玛摇了下头:“其实我也说不好,但是我总感觉,你应该不会像是书里写的一样,变成普通人,你会一直都是费奥多尔。“
西格玛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不可以想象面前的人突然变得平庸,变得泯然众人。
突然间就感觉故事中的情情爱爱最好都要跟费奥多尔无关,最好不要有人真的出现在费奥多尔的面前让费奥多尔因为知晓爱情而低下头,而变得不像是他自己。
因为故事中的坏蛋最终都会因为爱上一个纯粹的好人而低下头,终于改善从良,而费奥多尔——
他的犯罪本来就是夹杂在他人格魅力上深深的一笔。
费奥多尔不知可否的笑了下,他把车窗摇了下来,浓厚的海风吹起了他纤长的黑发。
他轻声说:“西格玛,不要再执着于书上写的东西了。“
费奥多尔把黑发挽到耳后,踩了一脚刹车。
“更多的东西,你既然已经诞生,就用你的双眼去看吧。“
“尤其是不要多听果戈里的话。“
说完以后费奥多尔径直的打开门,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西格玛望着费奥多尔的背影,很难不好奇,费奥多尔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明明就已经掩藏的很好了啊。
之前果戈里都是直接抛下他跑掉了,竟然还有什么破绽吗?
还是说,在费奥多尔的生命中只有果戈里跟他说过情情爱爱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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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从回忆中醒过来,过长的回忆让他感觉到有点头疼。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了,那些认识叶怀瑾之前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突然间,费奥多尔从门口听到了一丁点的动静。
他扭头看了过去,长长的黑发从他的脊背处垂落下来,映衬着他淡漠而白皙的肌肤,显得很是美丽。
果戈里拎着人一走进来就忍不住的吹了声口哨:“阿陀,看来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件事情对你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啊?“
西格玛在后面听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论什么时候,果戈里只要一看见费奥多尔就是这样的神态,怎么拦都拦不住他在费奥多尔的面前作死。
费奥多尔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从床上坐起来,捧着如同雪花一样的棉被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
指的是果戈里手中拎着的那个黑发黑眸的人。
费奥多尔确保他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那个人从一看见他开始,眼睛就好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一样,充满了占有欲和色\\欲。
果戈里笑着踢了他一脚,那个人吃痛的跪在地上。
“他说他认识你我就带他过来了,这么看来,他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