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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生中最糟糕的几年。郑叶秋出生、肥胖、学习、梦想不被支持、被冤枉、被孤立...
那时的郑恩之仿佛一尾生活在浓稠泥沼里的鱼,极度窒息。
毕业后郑恩之将这一切彻底抛到脑后,完全不想记起。
严时被郑恩之注视太久,脸又开始无法控制地烧起来,严时趁脸还没红透,便很快说:“是不是不红了?”
郑恩之身体很轻地颤了一下,说:“嗯,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严时目送郑恩之出门,在门彻底闭上前,他笑了一下说,“郑郑老师,晚安。”
话落,门已经被惯性带上。
郑恩之面色不太好意思地对着门说:“晚安。”
周六,郑恩之睡了懒觉,九点起床洗漱好,换上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衣服,拎着垃圾出门。
严时穿着浅灰色外套和黑色短裤从楼下上来。
“严老师,早啊。”郑恩之看起来心情很好。
“早上好。”严时边说边开门,门打开,馒头并没像往常一样钻出来。
郑恩之问道:“咦,馒头呢。”
“奶奶想它了,送走了。”严时漫不经心道。
“这样啊,”郑恩之下意识地扁扁嘴巴,很快朝严时摆摆手,“我先走了,回见。”
郑恩之噔噔噔下楼,急急忙忙去看楼下最后一辆小蓝还在不在。
只剩下门都没关的严时在门口傻站着。
以及,被强行扭送到奶奶家挨唠叨的馒头:呜...
郑恩之蹬着小蓝去宜家买了那张他心仪许久的床,又去买了被子和四件套,实在拿不下,他才狠心打车回家。
床送到家后,郑恩之先把四件套洗洗干净晾起来。又把被子抱到楼下去晒。忙活完再出门买菜时,遇到严时和馒头上楼。馒头一直哼哼唧唧的,耷拉着耳朵,不开心的样子。
“严老师,馒头怎么又回来了?”
“……”严时沉默,随后说,“不乖,被奶奶赶出门了。”
馒头不满地“汪”了一声。
郑恩之笑着蹲下去摸摸他的头。
严时的眼神像是钉在郑恩之脸上,一直在打量郑恩之的表情。
见他对馒头笑,嘴巴不太舒服地抿了一下:“你这是去做什么?”
“买菜。”
严时立刻说:“一起?我来做。”
“那我买菜,别和我抢。”
“好。”
严时把馒头留在家里,同郑恩之一道去了附近商超。
严时推着购物车,郑恩之在蔬菜区挑挑拣拣。
郑恩之伸直手臂去拽食品袋,他手臂很细,在食品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郑恩之捻开袋子,指甲圆润,甲床透着淡淡的桃粉色。拿起茄子观察状态,捡了两只放到食品袋中,然后放到购物车里。
严时就这样肆意地望向郑恩之,他蹲在地上挑鸡蛋的时候,后腰露出来一截,盈盈一握。
严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比高中时候还要瘦。
郑恩之看起来是那种不健康的瘦,严时在教研会见到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厌食。但后来与郑恩之接触,和他吃饭时,他对食物表现出来的热爱,让严时抹掉之前对他不礼貌的猜测。
他很能吃,而且吃起东西来给人一种很香的感觉。
严时不是特别喜欢吃米饭,但看郑恩之吃米饭,只是干吃,严时都觉得很香。
回到家,郑恩之想要备菜,但他不知道严时说的滚刀块怎么切。严时跟进去,站在郑恩之身边,手臂绕过郑恩之的后背,手掌覆住郑恩之握刀的手,说:“切一下,滚一点。”
严时低沉的嗓音在郑恩之耳边炸开,他身体抖了一下。
他意识到此刻与严时紧贴着,脊背能感受到严时手臂的温度,以及严时温热的呼吸。
郑恩之说:“我会了,谢谢严老师!”
严时闻言将手拿开,转身去洗小肋排和里脊肉。
严时做了红烧排骨,地三鲜,菠萝咕咾肉,清炒芹菜。
餐桌靠窗,这是严时第一次与郑恩之在一起吃午饭。
郑恩之的脸仰起一些,他整张脸在阳光下,像颗被太阳晒得软软的小软糖。
这餐郑恩之吃了三碗米饭,严时也破天荒地吃了两碗。两人都喝了一碗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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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郑恩之回家睡了一会儿,两点半醒来,郑恩之去收被子。
天气很好,被子被晒得蓬松起来,晾在阳台上的四件套也都晒满太阳的味道。
郑恩之铺好床,一下扑到床上,用力汲取被子上的温暖。
郑恩之度过一个吃得好好,睡得饱饱的周末。
他躺在斥巨资买的新的柔柔软软的大床上,晒着窗外透进来的太阳,他想,钱真的会让一个本不幸福的人很快感受到幸福。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有太阳味道的,软绵绵的,不愿醒来的梦。
这个梦里有新家,有新床,有美味食物,有严时。
郑恩之忽然睁开眼睛,被阳光刺到,又闭上。
睫毛轻轻颤抖,像只度过隆冬存活下来,却仍有些许虚弱的蝴蝶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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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里下起小雨,到周一早上,雨势渐大。常用的那把伞放在学校,家里只有一把用了很久的伞。郑恩之拿着伞套上雨靴出门,碰上同样出门的严时。雨靴偏重,一时没能适应,郑恩之趔了个大趄,一头杵到严时身上。
腰被严时扶住,郑恩之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严时双臂臂弯。郑恩之慌乱地抬头,对上严时的目光。
“脚没扭到吧?”严时询问道。
郑恩之站好踩了几下脚说:“没有,谢谢严老师兜住我。”
“客气,”严时晃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开车,一起吧?”
“嗯,嗯。”郑恩之懵懵地回应,踩着雨靴下楼了。
外面风很大,风呜呜地带着雨躲到楼道里来,楼道口的地面被雨水打湿。郑恩之的破旧小伞在风雨里摇摇欲坠,伞骨被风吹得反过来,伞布也和伞骨尖处分离,有报废之势。
郑恩之紧抿着唇收起伞,十分尴尬地摸着破破烂烂的伞说:“这伞该退休了……哈,哈哈。”
这几声干笑惹得严时实在憋不住,他笑着打开他手中的伞撑在两人头顶,朝郑恩之身旁靠近一些:“走吧。”
雨下一整晚,旧小区排水不是很好,这时地上的积水已经有两个指节那么高。郑恩之的黄色雨靴此时派上用场。
“雨靴好可爱,你画的吗?”严时看到雨靴上涂满了各种图案。
雨水浇在伞上,顺着伞面流下来。郑恩之闻言抬起头,伞挡在眼前,朝自己前面倾斜许多。风不会带着潮湿的雨打湿郑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