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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枇杷膏,塞到严时手中。
“枇杷膏新的,盖子我都没扭开呢,金嗓子也是新的。”
严时扯着他的包重新放回去:“真不用,我就刚才嗓子痒,这会儿已经好了。”
郑恩之还是把金嗓子硬塞给严时:“这个以后肯定常用的。我不知道你,但我管纪律很费嗓子,他们有时候很不听话的。”
严时握紧了那盒药,说:“谢谢郑郑老师。”
“不用谢,”郑恩之自顾自说,“但是谁都有不听话的时候,我也可以理解他们,所以我从来不和他们生气。你也不要因为他们不听讲生气,对身体不好不说,还……”
郑恩之碎碎念了一路,严时很享受,也很珍惜与郑恩之一起上班的时间。
严时从来就不认同当初郑恩之同学对他的评价。
郑恩之一点都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不把人放在眼里。
郑恩之和严时第一次遇到他那样,是个话多,可爱,有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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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严时转到岁水一中。一方面是因为老严工作调动,另一方面是岁水一中的中长跑教练很出名。
严时是中长跑体育生,主项目是一千五和五千,高一时就拿到一级运动员证书,高二拿到运动健将。
练中长跑的人很少,严时转到岁水一中,中长跑仍是他独一份。
项目不同,训练课也不同。严时除了力量训练基本都是在跑。速度课和能力课强度大,严时刚开始跑到头昏眼花、呕吐。小秦女士总是怕,提过好多次不让他走体育这条路,两人还为这事儿吵过一次。
遇到郑恩之那会儿,是年后刚开学,严时高三,上午放学吃好饭,做了基础训练和拉伸,他去操场尝试进行左脚脚踝韧带撕裂康复后的训练。
放假前一个月受伤,再加上寒假拢共休息了两个月。严时心太急,怕休息久了退步,便不顾教练阻拦私自去训练。训练效果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一半,严时大字躺在跑道上,左脚伤处隐隐作痛。严时想到教练讲如果恢复不好他以后可能走不了体育这条路。
他成绩不算差,只是因为喜欢才选择体育。
可是现在他很有可能不能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严时心里难受得很。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揉脚踝的时候,看到前面跑过来一个人。
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算矮,发型很乖,额前刘海因为跑动被风撩起来。
彼时天气还很冷,他裹着冬季校服跑过来,像只笨笨熊。
他怀里抱着什么,因为背光,严时看不清。
人跑近了,气喘吁吁地蹲在他面前。他身上有淡淡的药酒味。
“同,同学,你好。”
“你好。”严时心情很差,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应他。
“那个,很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写生对象,画了下来。我当时太想画你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很抱歉。”他没掌握好平衡,一屁股蹲坐在塑胶跑道上,“你会介意吗?如果介意,我可以把画...撕了。”
说着干脆的话,但却用着十分不干脆且不舍的语气,带着一丝央求。
严时说:“我看看。”
郑恩之眼睛一下亮了,急忙把怀里的本子拿给严时。
是一张跑步时的严时的速写。线条流畅利落,侧脸一眼就能看出是严时本人。
郑恩之捏着纸往后翻:“后面还有两张速写。因为我速写不太好,刚好碰到你在训练,就自作主张画下来...你身体的肌肉线条很好看。”郑恩之说着,视线又不自觉地在严时手臂的肌肉上游移。
严时盯着画上的自己发愣,他画得很好,不,可以说是特别好。
见严时没说话,郑恩之还以为这画最终的归宿仍是要被撕掉,他便试图说些什么挽救一下:“那个,你跑步真的好厉害,我跑一圈都累得不行,你居然跑了八圈...真的真的好厉害啊!”郑恩之讲这些话也不是刻意逢迎,是发自内心,对严时的崇拜溢于言表。
他很瘦弱,体育很差,跑两圈半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每次跑完只剩下一缕魂吊在那,要恢复好久。
因为没有朋友,郑恩之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就坐在看台上画画,要么观察四周。他记得班里男同学跑一千米大都是开始速度很快,后面就几乎力竭,而这个人不同,他几乎匀速。郑恩之边画边发出赞叹。
严时又盯着画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向郑恩之:“你画得很好。”
郑恩之有点惊喜地笑起来:“谢谢你。那个,我还画了一张,送给你当谢礼,你不要嫌弃。”郑恩之把一张巴掌大的卡纸递给严时,上面是用水粉画的,三个不同姿势的严时。
严时左手拿着卡纸,右手在上面抚摸几下,忽然抬头看向郑恩之,挑了挑眉,郑恩之注意到他左边眉尾的痣。
“我要是介意,让你撕掉,就不打算谢我?这个也不送给我了?”严时说着晃晃手中的画。
郑恩之脸一下就红了,急忙说:“不是的!你不愿意,我也是想送给你的...你真的很厉害。”说着低下头,不想让严时看到自己红透了的脸。
严时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歪着头看他:“真的?”
“真、真的!”郑恩之猛地抬起头来,鼻尖和严时的鼻尖蹭了一下。
他从书包拿出早就买好的可乐和水拿给严时:“这个也是买来给你的...谢谢你。”
严时毫不客气地接过去,可乐放在一边,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而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郑恩之:“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不上课吗?”
郑恩之脸色变得不大好,支支吾吾:“那个,我,我可以不说吗?”
严时拿过丢在跑道边上的校服外套套到身上,笑起来:“嗯,可以。”
郑恩之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
“可以看出来的。”郑恩之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药酒,“我手腕疼会用,你要不要抹一抹?”
严时想说这玩意对他的伤来说其实没用,但他没说,只是说着好,接过来,把穿在脚踝处的护踝扯下去一些,露出受伤的位置,将药酒直接倒上去一些,随便涂抹开。郑恩之按住他的手。
“这样不行的,我帮你吧。”
“好。”
郑恩之由坐姿转为跪坐,把药酒倒在手心,搓热了,再将手心覆在严时受伤的位置,很轻地在上面揉。
郑恩之的手覆上去的一瞬,严时身体僵了一下。
他手心搓得很热,温度偏高。
“要热一点才能透过皮肤进去,我和你刚才一样之前的时候,一点用都不管。”郑恩之一边絮絮地说着奇奇怪怪的倒装句,一边给严时揉脚踝。
不知是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