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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
“要。”
严时话音刚落便扭身抱住郑恩之。他鼻尖碰了下郑恩之的耳垂说:“宝宝,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啊……”
郑恩之笑:“你猜。”
“肯定是我妈。”
郑恩只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
“这名老严起的,他总和我说他希望我未来的生活十全十美。当初我体考把腿摔坏了,再也……当不了运动员,我住院那会儿,他和妈来照顾我了一段时间,他一喊我小名我就跟个炮仗似的给点炸了。
我那会儿情绪很差,怪他起了这个小名立flag才害我成这样,说了很伤他心的话。完事他和妈再也没喊过我小名。后来我和他道歉,他也没再叫过我‘十十’,倒是我妈又开始这样喊我。
他为了治我这条腿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了很多人,费了不少心。这些他从没和我说过,还是奶奶告诉我的。他们怕刺激着我,也都避着不提这事。后来我毕业回国要考教资当体育老师,他们还都挺意外的。
而且我确实挺禁不住刺激,我昨天脑子一热就和他们跑了个八百,晚上还没下雨就开始腿疼了。今天他们又一提比赛,我就……就心里特难受。我之前因为受伤得了心理疾病,刚手还抖,你也看着了,我没法糊弄你说我好了,但只是偶尔,很偶尔才这样。真的。就是在我想跑步,但不想只是在公园、小区、学校这些地方跑的时候,我就会犯病。只要我不想就没什么事……”
车灯在他们坐进车里没多久便暗下来,周围被黑暗笼罩,只有有车路过,车灯的光会晃一下。
郑恩之第一回听严时说这么多话,一时间大脑有点钝,很缓慢地去消化。一边呆呆地看着他,一边正琢磨要说些什么,严时亲了他一下。
结果亲到一嘴泪水。
“别哭,我真没事,”严时抽了几张纸擦郑恩之的眼泪,然后抓着他一只手去摸他自己的手,“你看,我手不抖了,已经好了,我和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掉眼泪的啊,不哭了。”
郑恩之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明明他是要哄严时安慰严时的,结果还要严时反过来哄自己。他越想越气,气得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磕磕巴巴地说:“我真的,讨厌死了。”
“讨厌什么?”
“我自己。应该安慰你的,我,结果我管不住眼泪,烦死了真的。”郑恩之倒装句断断续续嘟噜出来,“要是我手不能画画了,不敢想我都……我,你……”郑恩之抽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车飞速驶过,晃过的一瞬间,郑恩之脸上满是晶亮的泪水。
严时又好笑又心疼,笑着说:“你刚刚已经用抱抱安慰我了,可管用了,真不骗你。”严时说着从裤兜掏出来一条酸糖塞郑恩之咧着的嘴里,“白天学生给我的,尝尝好吃么。”
郑恩之脸被酸得皱起来,根本顾不上哭了:“酸...”
严时笑了起来。
郑恩之直接亲住严时,沾在郑恩之嘴唇上的酸粒粒进到严时嘴里,他也被酸得皱了下眉。
第二天一早严时联系老严,问他那位老医生在哪儿,说想去看看。没别的要求,只想着下雨别疼就行。
老严当即说道:“别管了,放着你爹来。”
老严办事效率极高,没多久便打来电话说约好下周六去。
-
楚美丽开着她新买的车来给严时和郑恩之送温暖。
她从纸袋里捧出一大一小两件米白毛衣:“来,俩宝贝试试。”
郑恩之一边道谢一边往身上套,很可身。
郑恩之很喜欢这件毛衣,完全溢于言表。他很珍惜,平时穿得也很小心,回到家就换下来挂好,做饭吃饭绝对不穿,会沾上味道不说,还很容易崩上菜汤和油点。
严时给楚美丽说了,楚美丽乐得合不拢嘴,又给郑恩之织了一件橄榄绿的毛衣,把郑恩之整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的呢奶奶。”严时酸唧唧的。
“穿上多显白呢,转过去奶奶看看,”楚美丽一边摆弄郑恩之身上那件毛衣一边说,“从小到大给你织多少件了,恩之才两件。”
“楚美丽你偏心。”严时早就看着袋子里他那件毛衣了,特地搁楚美丽跟前演戏。
楚美丽一眼看穿:“去去去,一边儿去。”
郑恩之立刻扒下毛衣来塞到严时怀里,眼巴巴的:“给你穿,不过可能有点儿小...”
严时和楚美丽笑起来,郑恩之满脸呆地看他俩:“你们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严时把毛衣整个盖在郑恩之脑袋上,掀起一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笨蛋。”
-
严时每周六去医生那儿治疗,郑恩之一次不落地陪着。每回去郑恩之都红着眼睛回来,晚上还偷偷哭。
他觉着自己藏得挺好,严时其实都知道。
周四郑恩之发高烧,请病假在家休息一天,当晚严时就说了不让郑恩之周六和他一起出去了。郑恩之烧得脸通红,难受得还吐了,可怜吧啦和严时讲条件,最后两人说好如果那天郑恩之不发烧了就可以去。
周五这天外头下雪了,明天路上不好走。郑恩之虽然不烧了,但身体还是没恢复好,严时担心他出去冻一遭回来再复烧,再加上雪天车开得慢,刹刹停停的,他容易晕车,便不想郑恩之跟着去受罪,于是俩人第一次在一件事上有了分歧。
正洗完澡吹头发呢,严时就忽然又说不要郑恩之去了。说完后,俩人一时都没说话。
郑恩之把严时头发吹干,关了吹风机,握着吹风机站那儿,忍着不打喷嚏,神色认真地说:“我好了,也不怕晕车。”
“是吗宝宝?”严时挑了下眉。
“是...”郑恩之转身去拔吹风机的插头,他假装碰到开关,吹风机响起来,郑恩之在吹风机的声音里打了个超级大声的喷嚏。
他握住吹风机线的手一抖,吹风机断电,声音也停了。
郑恩之吓得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了。
严时疑惑:“嗯?刚才什么声儿?吓我一跳。”
“……”郑恩之蹲下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心虚地闷着嗓子说,“不知道,没听着。”
严时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像谁打了个喷嚏呢。”
郑恩之还在琢磨要怎么接茬呢,严时又说,“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郑恩之站起来点点头:“嗯,阿嚏——”
严时有点儿忍不住想笑,郑恩之脸一下子红起来,忽然抱住严时胳膊,下巴抵在他大臂肌肉上,嘟囔:“那你看在我生病的份上,让我去呗。”
严时低头看着他笑,不说话,也没动作。
郑恩之叫道:“十十...”
“……”这俩字从郑恩之嘴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