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文说。
“那你……那你得先有一千零一个故事。”周钧南说。
郑毅文说:“我会努力。”
周钧南笑了笑,最终还是说:“好,那就这样,拜拜。”
山鲁佐德的故事讲了一千零一夜,在周钧南听来,这本来就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幻想。周钧南的条件是和他一起睡觉的人必须是他的男朋友,郑毅文却说也要给他讲一千零一个故事。
一个是现实,一个是幻想。
周钧南身处于现实,却还是会被幻想吸引。回到家他打开灯,看见地上有死去的飞蛾尸体。于是周钧南不禁想,这种追逐光源的生物,最终也会死在离光很近的地方吗?
周钧南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看见手机里盛泽辉给他发的消息:【好消息。】
周钧南:【?】
盛泽辉:【我改签了,大后天就到。】
“靠。”周钧南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怎么还玩起突然袭击啊……”
过几日周钧南起了个大早,没再睡到自然醒,去把家里的零食饮料都补了一些,锁上门出发去市里。他站在路边打车,去到高铁站的时候忽然有点儿不适应。
太多人了。城市里怎么会这么拥挤。周钧南在人群中有点儿呼吸不畅,也惊诧于只不过短短一个假期,城市居然会变得如此陌生。
“周钧南!”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忽然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
人群纷纷侧目,周钧南愣了一秒,耳朵跟着烧起来,喃喃道:“我靠,喊魂呢……”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盛泽辉。但是,人在哪儿?周钧南跟着人群转了半天,差点也要跳起来喊,就在这时,躲在一边的盛泽辉终于钻出来了。
“这呢,这呢,什么眼神啊。”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的盛泽辉拍了拍周钧南的肩膀。
周钧南回手勾住盛泽辉的肩膀,怒道:“你早看见我了,你不出来!”
“饶命饶命——大哥。”盛泽辉被勒得喘不上气,“下次还敢……哦不对,下次不敢,下次不敢了!”
老友见面,当然是先痛打对方几拳。半个暑假快过去,盛泽辉不知道上哪儿浪了,晒得有点儿黑,他把胳膊伸出来和周钧南的脸比,说:“靠你这小白脸肯定是半永久了。”
“别在这给我放屁。”周钧南笑得牙痒痒,“半永久这词就没逻辑,都永久了,怎么半!”
盛泽辉也笑得嘎嘎的,说:“走,晚上月海他们有一场演出呢,去捧场一下。哦对了……”
说着说着,盛泽辉露出一个非常复杂的神情——为难,但是为难中又带了点猥琐。
“快说。”周钧南不惯着他。
“你的前暧昧对象也来了。”盛泽辉悄悄地说,“是叫陈航的那个吧?吉他社?”
周钧南:“……”
这么巧。
陈航也来了?找谁的?不会是找他的吧?
第22章有刺客!
月海今晚的演出在上东酒吧。
不光盛泽辉第一次来,周钧南也没来过。
从高铁站过去,打车大概半小时,路上堵车堵了一会儿。盛泽辉是个话痨,遇上这种情况非常喜欢和司机侃大山,两人你来我往,差不多快要梳理出这城市的发展史了。
“呐呐呐,这一块……这一块楼盘以前刚开盘的时候没多少钱,几千块吧,后来变成我们这儿最好的地段了。当年要是买了……啧啧。”司机激情地指着窗外。
“那哥你咋不买?”盛泽辉天真无比。
司机笑道:“操,没钱啊,有钱谁不买。”
“我家那边的房子都很便宜。”盛泽辉说,“但我们也没买,就住拆迁的。”
“哦,你们都是来旅游的?”司机回头。
周钧南笑了笑,说:“算是。”
但没人知道周钧南现在在想什么。他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在想,原来郑毅文小时候就在这里生活。那楼盘……就是杨悠乐爸爸买的房子。很好的房子……却容不下一个没爹妈的小孩儿。
下车后,周钧南和盛泽辉在街边抽了根烟,盛泽辉说:“陈航估计是冲你来的。”
“是吗?”周钧南无所谓地笑了笑。
盛泽辉说:“我说你俩也没什么大矛盾吧,无非就是暑假开始了,只能在网上聊了呗,然后一下子联系不上了,你又被你爸整了一出。”
“是啊。”周钧南说。
盛泽辉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他又大老远地来了,还暗戳戳地跟着月海的人一起来,这不是太明显了吗?肯定想跟你再续前缘!”
周钧南笑骂:“续毛。没了,早没了。”
盛泽辉盯着周钧南看了半天,意味深长地说:“你肯定有情况。”
周钧南干咳几声。
“灰灰,小南。”
他们进了酒吧的一间包厢,乐队的几人都在——主唱是个大帅哥,也是周钧南的师哥,叫做宋时晨,但大家都喜欢喊他石头哥,传说是有一年宋时晨在海边玩,捡了一袋子石头非要带上飞机,因此得名石头哥。贝斯是个萌妹,叫冷冷,真名,姓冷,单名一个冷。鼓手大猫,是个190的壮汉,原本是体院的,后来去宠物店兼职给狗洗澡,专洗大型犬,一洗一个不吭声。
坐在角落的还有……陈航。
嘿,还真来了。周钧南心想,尘封的记忆复苏了,原来陈航长这样,也是高瘦的类型。
周钧南面色不改,盛泽辉跟他穿一条裤子,早就在外面跟他通过气,此时他很自然地对大家打招呼:“朋友们有段时间没见啊。”
那的确是有段时间,整个夏天周钧南都在神隐,现在好不容易跟狐朋狗友聚一回,聊得很快乐。宋时晨发挥八卦精神,说:“冷冷又失恋了。”
周钧南一愣,笑道:“又?”
这姑娘恋爱运超强,换男朋友的速度也是超快。
冷冷抱着胸,翻了个白眼说:“不是失恋,是我主动甩了他,麻烦你用词严谨一点石头哥。”
“哦哦哦。”宋时晨很好脾气地笑。
“为什么甩别人?”周钧南非常好学。
冷冷说:“大树挂个小米椒,实在受不了。”
盛泽辉秒懂,尖叫道:“太残酷了!”
周钧南笑得肩膀在抖,附和道:“……是挺残酷的。”
聊了一会儿周钧南去洗手间,跟条件反射一样在隔间里看看手机,郑毅文和杨悠乐都没给他消息。怎么回事?周钧南想,出来了还要记挂他?
接着,周钧南又想到冷冷刚才说——大树挂个小米椒。哈哈哈。周钧南解决完个人问题,站在水池前洗手的时候还在一个人傻笑,又想,那郑毅文肯定不是。
“有什么好笑的吗?”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嗯?”周钧南抬起头,关掉水龙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