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送走当天的最后一位客人,曾经理让育才饭店的所有员工留下,简短地开了个小会。
大厅里最不缺的就是桌椅板凳,大家三三两两找了个桌子围坐。偌大的育才饭店,往日的喧闹不在,随着曾经理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安静的像是了无生气的水潭。
苏楚箐和陈茹娇就站在曾经理身后。
比起楚箐的淡然,陈茹娇的指甲几乎快要将手掌心给抠破了,想和做是两码事,就算之前做了再完全的心理准备,等真正站出去,要为十几号人的生计负责时,陈茹娇也不免感到紧张。
“工资还是按照之前的标准,都会按时发给大家……”
许是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带着微微的颤音,陈茹娇顿了顿,求助般地回头看向苏楚箐。
“账本我们已经看过了,虽然从明天开始,育才饭店就会由我和陈茹娇接手管理,但该发给大家的工资,一分也不会少。”
上前一步,苏楚箐安慰地拍拍陈茹娇的手臂,示意她放松呼吸,同时接上陈茹娇未说完的话。
《文青八零》中陈茹娇虽然在最后成为了A城乃至全国叱咤风云的女商人,但也是通过不断试错、不断尝试,成长起来的。苏楚箐知道陈茹娇的能力绝无上线,但也清楚需要再多给她一些时间。
“当然咱们的工资今后也不会一成不变。”
“之所以这个月还是按照现在的工资要求来算,是因为开始新生意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到下个月初一,都还是按照当前的模式来。”
磨刀不负砍柴工,自助餐是当前唯一能让育才饭店由危转安的机会。但要想打好这场翻身仗,真正使育才饭店在城南站稳脚跟,小打小闹绝对不行,没有完全的准备就贸然换经验模式,也不过是用她们仨的钱打水漂罢了。
当然这段时间苏楚箐也不会完全闲着,她已经让姝君姐打了些传单出来,到时候站在门口发出去,也算是提前造势。
“等到下个月饭店重新开业,大家不仅会有固定的基本工资,当月的收入高,还会有额外的分成。”
“这敢情好,”王琼兰掰着手指头,与坐在同张桌子上李丽娟说话,“上一个月的班,拿两份工资。”
身上的罩衣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被喊过来开会的李跃华,扣着手指上干枯的面粉块块,不仅没因苏楚箐画下的大饼而兴奋,反倒是自从听见曾经理说店面维持不下去后,就一直拉长着脸。
“就是换成你们刚才说的,那啥,自助餐?”
“自助餐咋啦?”不由苏楚箐再次介绍,王琼兰大嗓门就炸起来了,“我就得这自助餐想的刚刚好哩!经济又实惠,关键是量大管饱。小陈刚才说了,要是控制好成本,一顿只用八毛七分,刚好是咱店里一碗炒鸡的价。”
“一份荤菜的钱,能把店里所有的东西都吃一遍,要是让我来选,准是天天来咱育才饭店下馆子。”
“咱
现在店里的情况,李师傅又不是看不见,清真国营饭店都快要坐在咱脑袋顶上耀武扬威。现在外头到处都在讲要改革,要求新,咱再不搞出些新花样,这饭碗啊,我看才是真的要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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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和王琼兰嗑瓜子嘴角都上了火,动动嘴皮子就疼到不行。
李跃华这才说了一句话,就被机关枪似的,突突堵回去。摆了摆手,李跃华晃着脑袋道,“算了,妇人之仁,懒得跟你们说。”
“虽然是从炒菜馆变成了顾客自己盛菜打饭,但育才饭店后厨和前厅的人员配置都不会改变,”
见李跃华和徐富谋忧心忡忡的模样,苏楚箐自然猜得出他们担心的是什么,“咱归根到底还是饭店,不会因为变了形式,就连吃食都让顾客自己上手炒吧?再说了,李师傅做的包子,在咱城南都是独一份,到时候,热气腾腾的馒头、花卷、包子一笼笼端出来,摆在大厅里头,不知道该有多好看呢。”
“既管饱又实在,多吃几个,这钱不就都挣到咱自己手上啦?”
王琼兰越想是越对小苏提出来的这个主意感到满意,而且在听到后续会有分成的消息后,更是将育才饭店的买卖当做是自家的生意来做。
本还对让苏楚箐接手饭店的决定而感到忐忑的曾家礼,见她短短几句话就将大伙的斗志激发出来,也不得不承认,这苏师傅,不仅是饭菜炒的好,就连管理员工也有自己的一套。
悬浮的心稍稍放回进肚子,但该说的曾家礼也必须要讲清楚。
“既然育才饭店后面是小苏和小陈来管,自然不能再挂‘国营’的牌子,后续的工资也不会再按照国有职员制定的工资标准发放,”
曾家礼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泼冷水,现在把话说明白,也免得到时候饭店走上正轨了还要扯皮推诿。
“后续挣得多,大家分的钱肯定也多。当然了,毕竟这个决定做得却是比较匆忙,要是在坐的各位心里有不满意的地方,趁我和苏师傅都在,赶紧说出来,走和留我们都不强求。”
育才饭店再次安静下去。
曾经理也算是将大家伙最关心的问题,明晃晃地摆在明面上了。
在国营饭店上班,那就是捧上了金银铁饭碗,说出去都是倍有面儿。但把国营二字去掉,那就是个体户,是给私人老板打工,虽然现在计划经济渐渐有退出历史舞台的意思,但异军突起的‘个体户’毕竟在寻常人眼里,跟铁饭碗比起来,依旧是上不来台面。
就连先前最支持的王琼兰眼神都有些闪躲。
“跟着小苏干,肯定比不知道谁来管咱要强。”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说要抛弃体/制类安稳的死工资,去单车博摩托,要是生意有起色倒还好,万一……这饭店越做越差,众人心里也发虚。
要说坐在大厅里最纠结的,非黑麻莫属。他从外省一路摸爬滚打到城南,挑粪
()掏下水道啥都做了,骗过人也被人打过,为的就是能得到份安稳的工作。好不容易能在育才饭店落脚,但现在这才刚拿了半个月的工资,饭店却快要没了。
说实话,黑麻自诩不是啥好人,也没那么多江湖义气,根本没必要把自己的前途堵在……
还没等黑麻做好心理建设,许富谋咬着烟嘴,吊儿郎当地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然后像是没有骨头般荡下去。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老子不走。”
“反正小苏每次做的菜都能大卖,自助餐到底是个啥,我不懂,但我这次也懒得再问。反正我就继续再赌这一次,要是没赌赢,饭店开不下去,就算我老徐背时,大不了再去菜市场杀几年鱼。”
李跃华也跟在徐富谋后头,“我也不走。”
黑麻本想出声,但被李师傅抢了先,举到一半的手握拳,尴尬地从半空中收回来。
“小苏每次做饭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藏着掖着,就算是某人嘴碎的不行,每次也都是有问必答。既然小苏现在想把育才饭店接下来,那我也留下,赚还是亏我都无所谓,就当是交学费了。”
徐某人,“嘿!”
但他的不满自然又被在场的所有人给无视了。
不仅是后厨的三灶、四灶,甚至连负责洗菜刷碗的厨工也纷纷附和。
“自从苏师傅来了,后厨的工作确实轻松了不少。”
“我按照上次苏师傅教的法子,回去炒的芝麻脆条,就连我婆婆都使劲夸好吃哩!”
“这小半年育才饭店的生意比之前可好太多,都怪周婶和吴丽丽那俩白眼狼!不过有苏师傅的手艺,还怕后面不能东山再起?”
“……”
“我不走!”
“对,”大厅里男男女女的声音此起彼伏,“咱们都不走!”
大部分人都确定好去留,与李跃华和徐富谋坐在同张方形餐桌上的黑麻依旧没有说话。
李跃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要想走你就说出来,也没人拦着你,又不是第一次临危跑路,还怕面子上挂不挂得住?”
其实李跃华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收过徒弟,早在他之前自己干早餐铺子的时候,见从外地来的黑麻可怜,收留过他一段时间,结果谁知道人家不仅不感恩,反倒学会手艺后,偷了他柜子里的几块钱跑了!
现在83年几块钱都值钱,就更不用说四五年前。
当年发现钱不见了,可差点没把李跃华给气死。之前李跃华之所以没说,也是看在师徒份上,给他留几分面子。但现在见他又要唱反调,低声骂了句‘狗改不了吃屎’,语气自然冲了些。
“我……”黑麻有些许的迟疑。
当年他确实偷了钱不假,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从小没人管走上了歪路,欠了钱要是还不上,别人下了狠话,说是要把他腿打断。他害怕才动了坏心思。
“我也是怕那帮人找到师傅家里,才一声不吭走了。这么多年我也攒了些钱,本想
着还给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刚满十七岁的少年,经过社会的毒打,身上早就褪去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他掐着骨节上的皮肉,手上满是痤疮和老茧,“既然师傅留下来,我也要跟着苏师傅干活。”
李跃华骂骂咧咧惦记了大几年的事,没想到内里还有这样的隐情,想到这么多天来对他的刁难,恶毒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算了算了,知错能改,你现在还年轻,别总想着偷鸡耍滑,踏踏实实做人才是根本。”
“我今后不会了。我一定跟着师傅您和小苏师傅……”
徐富谋像是嗓子痒,刻意咳嗽清了清嗓子,黑麻从善如流道,“还有店里的其他师傅,好好学本事。”
“跟他学就免了,这后厨已经够吵了,要再多添个你,咱都干脆别干活了,就每天用来答疑。”
“老子忍你很久了,”徐富谋一拍桌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给我今天说清楚。”
“什么意思,”王琼兰又嗑起了瓜子,“嫌弃你嘴碎的意思喽。”
原本严肃的氛围,有徐师傅开头,大家伙儿纷纷笑出了声,明明是傍晚,外面的天都暗了下去,育才饭店的大堂里却久违透了些熹微的光亮进去。
就算小苏师傅提议的自助餐做得再差,还能差过现在?
有黑麻起头,剩下还在纠结的员工一咬牙,也纷纷决定留下来。育才饭店三十六号人,面对国改私,竟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跟着苏楚箐。
曾家礼看着往日如同一盘散沙的饭店员工,如今终于有了些心往一处使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分,就算遗憾,也只能化作一声轻轻浅浅的感叹,被从门外灌进来的冷风一吹,彻底消散在空气当中。
陈茹娇用后背抵着玻璃前门,店里有些员工依旧忐忑,把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都想来问上几句。陈茹娇耐心地为大家一一解释清楚,见苏楚箐提上包就要离开,匆匆说了句‘我马上就来’,便从人群中挤出来。
“楚箐你来不来得及?要不要我借辆自行车送你过去?”
“不用,你忙你的。教室就在燕京大学里面,我走两步路就到了。”苏楚箐摆手拒绝。
全国烹饪大赛初赛结束后,省赛也即将如期举行。
为了能在赛事上拿到好名次,市商业局也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从厨师协会请来了几位退休的老师傅帮他们上课不说,还专门找燕京大学借了空教室,就是希望能在最后几天,再将大家的手艺往上拔一拔。
这拔苗助长的方式有没有效果尚且不说,但这去必须是要去的,等苏楚箐匆匆赶到的时候,在预赛中获胜的其他五位师傅,都已经各自找了座位,在教室里坐好了。
“小苏呐,这里,来我这儿坐。”
见她从教室外面进来,芈玉珍笑眯眯地站起来摆手。几天不见,她又长胖了不少,珠圆玉润,再配上埋进脖子肉里的珍珠项链,瞧着就好相处。
反正坐哪儿都是坐,苏楚箐绕了几张座椅,放下包,坐在她旁边的
座位上。
“芈师傅最近发生了啥好事?”
芈玉珍自从瞧见苏楚箐,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去过,饱满的苹果肌嘭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当然有好事啦,赢了比赛还不叫好事啊。”
芈玉珍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要来参加比赛,更何况还有电视全程露着,要是输了不就丢人丢大发了。要不是拖家带口从外地过来,饭店老板说她不参加就不给工作,她才不想趟这趟浑水。
城北的饭店老板也属于是病急乱投医,她个白案,还能期望她在一票红案中有啥突出表现?
结果谁知道比赛的时候遇到了小苏。
这毫无胜算的事,竟误打误撞,还真就被她给赢了下来。
“我听说最近你们育才饭店生意不好做,要把店面给卖出去,是不是真的哇?”
苏楚箐刚坐下来,就被芈玉珍拉着手关切道。
但不等她回答,芈玉珍便幽幽叹了口气,“都怪那该死的猪瘟,哪家生意就又看得过去呢,不过都是咬牙死撑着。”
育才饭店要闭店的消息,最开始传出来的时候还没人相信,虽然卤菜投毒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但毕竟有刚赢下烹饪大赛的小苏师傅坐镇。
结果说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清真国营饭店的周勇都大放厥词,说等明年开年,就要将育才饭店合并到清真饭店下面。
听得次数多了,不信也变成了相信。
现在大家都在猜,这育才饭店还能撑多久。
因此当芈玉珍提到这件事,本就等得百无聊赖的其他人,都支起了耳朵。
苏楚箐:“现在生意确实不好做,但育才饭店要闭店的事,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做不得数。”
最近与育才饭店有关的负面消息喧嚣尘上,就连隔壁的刘婶今早出门买菜时,都特意来家里关心问了几句。
闭店传言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作为育才饭店现今真正的老板,苏楚箐就多说了些。
“城南就俩家饭店,要是育才饭店垮了台,那今后大家想下馆子,不就连个选择都没了吗?就算是让街坊邻居吃腻了清真饭店的菜,想尝试些新鲜东西时有地方可去。我们育才饭店就算自己勒紧裤腰带,也要保质保量,将最好的吃食端上食客的餐桌。”
“就算猪肉贵,咱也不会像别家店,昧着良心拿冷冻肉凑数。”
徐福谦杵着拐杖,刚走到教室门口,便听到苏楚箐言笑晏晏的一段话,她说得轻松,内里做菜治店的态度,却让徐福谦不仅频频点头。
今天《A市日报》的吴方忠今天也在。
毕竟是代表A市参加全国比赛的队伍的第一场集训,上次初赛时的文章反响不错,日报主编便想着趁热打铁,最好能形成一组贯穿全国烹饪大赛始终的长期系列报道。
同样听见苏楚箐这番话的吴方忠,一改首次见面时的轻视态度,认命从背包口袋中拿出纸币,笔记本抵在铺满瓷砖的墙壁上,开始认真记录。
依他看,《A市日报》的系列报道根本不用以全国烹饪大赛为由,干脆就变成育才饭店苏楚箐师傅的独家报道算了。
毕竟这苏师傅就像是先天的新闻圣体似的,走到哪儿,都能蹦出个热点素材来。
教室里的苏楚箐还在不有余力地向A市几位知名大厨推荐着育才饭店的新生意,却不想都被门外的徐同志和吴记者全部听了进去。
“所以咱育才饭店的员工凑在一起,仔细想了又想,便打算重新换种吃饭的方式。”
“换成啥呀?”芈玉珍好奇地都快贴到苏楚箐身上去了。
“现在大家口袋里的钱都紧着过年,就算想出去吃顿好的,也得紧紧巴巴,每道菜都得精打细算,生怕超了预算。虽然馆子确实是下了,但又好像没之前那般舒坦。”
“开饭店肯定是要以顾客吃饱吃好为先,所以倒不如顾客交一道菜的钱,想吃啥就吃啥,吃饱喝足了出去。每桌既不浪费,客人也心满意足。”
“我们把这叫做自助餐。”
自助餐?
什么是自助餐?
顾客交了钱还要自己去盛饭盛菜?那不就倒反天罡了嘛!出门吃饭就图个方便,啥都要自己去做,饭店里的服务员全都变成了摆设,那花钱去饭店图啥?
芈玉珍还想再问,厨师协会的徐福谦同志却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明锐感知苏楚箐话语里的新鲜玩意,说不准还真的能为早已疲软的A市餐饮注入一剂强心剂的吴方忠,同样好奇到心痒痒。但今天的报道主题毕竟在‘培训’上,因此就算他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找苏楚箐问清楚,也只能用大红色的水性笔,将‘自助餐’三个字画上大大的圆圈,草草合上笔记本,连忙跟在徐福谦同志身后进去了。
“……”
“这就是今天我要说的全部内容,在坐的各位都是A市厨艺界的翘楚,多余的技巧自然不用我来教。说实话,你们当中的极个别同志,手艺明显在我之上,我也没那个传道授业的资格。”
至于徐福谦嘴里的‘极个别同志’,坐在教室里的其他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育才饭店出来的那位小苏师傅。
虽然是位年轻的女同志,但在全国烹饪大赛预赛上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之所以麻烦大家这些天,多跑几趟,也是为了增加大家之间的熟悉默契程度。”
“毕竟咱是个小组,要参加的是小组之间的比赛,不可能也不允许出现预赛时,为了抢风头不择手段的事。”
“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耽搁各位时间,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今天就到这里结束。”
随着徐富谦说完最后一句,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毕竟宽敞的教室里,除了苏楚箐和芈玉珍,也就只剩下了同样是来自城北的四位师傅。
初赛中与苏楚箐在相同队伍中的陈解放师傅也在。
至于剩下的三位,一位姓尹,听说是位地地道道的A市本地人,
A市传统佳肴做得如火纯青;一位姓邓,与邱师傅和曾经理一样,同样来自香港,不过他做的不是粤菜,反倒是位以麻婆豆腐取胜的川菜师傅。最后一位师傅年纪最大,白发苍苍的模样,苏楚箐听陈解放叫他纪师傅,看样子二人是来自同个饭店。
虽然六人此前都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毕竟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徐福谦同志离开后,大家又简单互相介绍了片刻,才各自分别从教室离开。
一出教学楼,芈玉珍就冷的打了个哆嗦。
“这人只要长胖了,就怕凉,稍微起点风都受不住。()”???敧?袂襳???楤^??膉豣????乎瞍敧?
“h?婦????敧炍炍?????げ??N?げ?宍????婦??膉?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起这件事,芈玉珍就是一声长叹。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这要搁平时,咱这些平民老百姓,哪里有机会进大学里逛逛,这可是燕京大学哩!咱华国最好的大学。”
芈玉珍此刻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稀奇。
不仅是她,苏楚箐也四处打量着,虽然顾屿衡还在家的时候,茶余饭后,他们俩也常常一起出门散步,但也不过是在学校外面逛逛。
燕京大学占地面积大,更何况她们现在所在的是大学的北校区,离家属区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住在附近这么久,苏楚箐也同样是第一次来这边。
又往前走了段距离,芈玉珍突然在块红艳艳的表彰栏前停下,“科技进步表彰奖,”她眯着眼将展板上的文字一个个念出来,“哎呦,小苏你赶紧来看看,这牌子上的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叫啥来着,”光线太暗,芈玉珍几乎要整张脸都挤在表彰栏外面的玻璃上了,“顾,顾……”
“顾屿衡。”苏楚箐没有看照片下的小字,姓名便已经脱口而出。
“对,就叫顾屿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芈玉珍已经年过四十,但见到帅气小伙,依旧走不动道,“人长得精神,名字取的也好,不过这照片下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些啥。”
芈玉珍又认真看了半响,她虽然认识字,但表彰栏上的字连在一起,都是些平时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她可看不明白,但顾屿衡后面跟着的俩字,她却是读懂了。
“喔吼,这男娃瞧着年轻,乖乖,还是个教授咧!”
“我家娃和他差不多的岁数,混了这么多年,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搞到手……”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哇。”
“这要是谁嫁给他,平日将他带出去,那不倍有面儿。”
芈玉珍太过震惊,确认了好几遍没看错这位顾姓教授的真实年龄。
因此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小苏师傅,微微抬起头,与照片中不苟言笑的男人四目相对。
夜晚的冷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这一世,顾屿衡还是那个站在华国科研前线的顾教授,他的才华不会再被埋没,永远会在人民需要的领域默默发热发亮,用他的算笔创造出一个又一个震惊世界的奇迹。
视线落在照片上微抿的薄唇上,苏楚箐无端想起分别前,压在嘴角温柔又霸道的触感。心跳落拍片刻,她无声笑起来。
“嗯,顾教授确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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