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风一并不是正常的人类,但看到他如此凄惨的模样,施昙心中还是不免慌张。
她紧紧将风一拥在怀里,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一时间心乱如麻。
“痛……”忽然,风一嘴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施昙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啊?你说什么?”
这次风一的声音大了一些:“痛……你快把我脖子勒断了。”
闻言施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忙将手松开,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红晕。
原本身上气息已经断绝的风一忽然又有了动作。他缓缓伸出手撑住地面,试着慢慢站起身来,只是看上去似乎有些吃力。随后他僵硬地慢慢站直了身体,身上的气息也终于完全恢复。
“还真是够狠。”风一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后将嘴角的血迹拭去,“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这一次说不定还真就受伤了。”
施昙呆呆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没事?”
“没事。”风一摆摆手,“只是演戏而已,不然哪能这么狼狈?”
本来他身上的衣服就已经烧焦了,之后又被人击碎了胸膛,衣衫已经碎成了布条。他摇了摇头,干脆一把将身上的褴褛拽了下来。
“陆重,”他冲着楼上喊道,“帮我取件衣服下来。”
看到风一毫发无伤的胸口,再看一眼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施昙也有点糊涂:“话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只是想看看他们为什么这么想要穷奇死。”风一平静地说道。
这时候陆重拿着一件外套从楼上下来,看到这里的情景不由得愣了一下:“没事吧,怎么弄的这么狼狈?老板你怎么把衣服脱了,身材不错啊。”
闻言风一瞪了他一眼,从其手中将衣服接了过来。将外套穿好后,他坐到沙发上,说道:“这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就不用我说了吧?”
陆重倒是还好,只是施昙站在那里脸色有点难看。同时她心中也非常无奈,那毕竟是自己的家族,出了这种事情她着实十分尴尬。
“不用担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风一安慰她道,“只不过施家一直将这计划隐藏得非常好,即便我们接触了这么久也没有得到全部信息。其中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穷奇这个点。”
“施家在夺舍和融魂失败之后为什么没有镇压穷奇?穷奇在施家精心策划的这个计划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有,施家人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地将这只凶兽送到我手里,而且为什么一直想要杀了她?”
风一一口气说出了诸多疑问,只可惜其余两人都无法回答他。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其实刚才被那个地火死侍夺走的罐子并不是穷奇。”
闻言施昙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什么?”
“是穷奇留下的魂体力量,她的魂魄本身已经被我送去冥府了。不过暂时她不会被送进轮回或者镇压,一切要等到探明了施家计划之后再说。”
这时候陆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在坛子里留下什么后手了?”
风一笑了笑:“那是当然。”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地火死侍已经逃窜到了很远的地方,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山洞中。
这山洞里只有在深处放着一个火盆,那些许火光根本无法照亮这偌大的山洞,只能隐约照出这三个人的轮廓。
地火死侍一进到山洞中就放缓了脚步。他慢慢走上前,将那陶坛放到了三人跟前,随后竟自行消散了。
“很好,虽然付出了四个地火死侍的代价,但只要能拿到这个坛子,那一切都是值得的。”站在最中间的人影说道。
这时候站在右边的人影开口了:“话虽如此,但这件事是否真的成功还无法确定,我们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这是自然,那现在就打开看看。”中间的人影又说道。
只有最左边的人影一言不发,他伸出右手,一股无形的吸力施展出来,瞬间便将那坛子收到了自己手里。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撕开了坛口的符咒,等待着穷奇残魂的现身。
但是三人等了许久,坛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已经空掉了。左边的人影有些不耐地晃了晃坛子,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难道被风一摆了一道?”右边的人影声音里有些发冷。
这时候左边的人影终于开口了;“不太对,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中间的人影默不作声,释放出了一丝感知沉进了坛子里,很快就发现了里面的东西。
“好精纯的力量,看起来似乎是穷奇的残魂无疑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疑惑,“只是不知为什么,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句话刚说完,他忽然急促地说道:“快,快把坛子扔开!”
“啊?”其余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不等中间的人影再说什么,那坛子里忽然亮起了赤红色的光芒,紧接着火光迸溅,便是轰隆一声巨响!
如此剧烈的爆炸在这山洞中发生,将整个山体都震得晃了晃,同时洞顶上不断有碎石落下,似乎即将要坍塌一样。不过,好在这山洞也足够大,而且最后关头中间的神秘人也释放出了力量削弱了一些爆炸的力量,这才勉强保住了这座山洞。
但即便如此,这爆炸也不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受伤最严重的自然是端着坛子的那个人影,因为距离爆炸中心最近,他几乎是完完全全扛下了这次伤害,一瞬间气息便衰弱到了极点。其实也不光是他,其余两人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甚至右边的人影直接被炸得昏迷了过去。
“风一!”中间的人影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真是好手段,居然将穷奇残魂中的魂体力量和本源意识分离了开来,怪不得能骗过那地火死侍。”左边的人影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明显也是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