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过它们信仰的不是什么具体的存在,而是一种情绪。”
顿了一顿,白琼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心魔这东西其实就是因人内心里的负面情绪滋生出来的,所以这些阴暗的情绪就相当于它们的母胎,是它们诞生的源泉。所以自然而然地,心魔们就将这种情绪视作至高无上的存在膜拜起来,久而久之,还具化成了图腾。”
“也就是说,我的眼睛里这些东西其实就是那些负面情绪?”风一感觉眼睛有些酸涩,索性闭上了眼睛。
白琼点点头:“看来是这样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图腾可能会对你造成一些影响,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怎样。”
风一沉吟了一下,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能隐约感觉到它的存在,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将它抹去。”
“那就好,”白琼放下心来,“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因为有这图腾的影响,你的战斗力可能会大打折扣。”
“不用担心,有我呢。”青鲤按着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全感。
风一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说道:“好吧,那暂时我们就都不要出去了,等我解决了眼睛的问题再说。现在我要洗个澡然后上楼去休息一会儿,你们聊。”
“我扶你上去吧。”陆重走过来想要将他搀起来,却被拒绝了。
风一摆摆手道:“不用,我又不是彻底看不见,只是眼前有点黑影而已,没问题的。”
看着他自己慢慢上了楼,白琼忽然说道:“风先生虽然看起来随和,但内心似乎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是啊,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人和什么事低头过。”青鲤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追忆的笑容。
这时候陆重问道:“施昙姐,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那里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看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样子,青鲤无奈地将布满了血迹的头发向后撩去,说道:“这件事,还真是一言难尽。”
之后,她便将两人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个。陆重听完之后顿时大惊失色,白琼则是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很棘手。”白琼最后只憋出来了这几个字。
在浴室中,风一站在花洒下面不断冲洗着身体,眉头一直紧皱着。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发热,同时眼球里面时不时传出一阵刺痛,让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揉。不仅如此,最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眼中的一切好像都在褪色,现如今已经快要变成那些默片中的黑白影像了。
他已经使用各种办法想要缓解眼睛的疼痛和不适,但却收效甚微。他的确感到眼睛里的异常力量在被一点一点消磨掉,但速度却极为缓慢,照这样下去可能需要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谁能保证不出什么事情呢?
想到这里,风一无奈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是刚一睁眼,他就愣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本来他此时应该置身于浴室中,眼前应该只有花洒和水管,再就是贴满了白色瓷砖的墙壁了。但是现在他看到的是,面前是一堵褐色的木墙,那上面也没有水管和花洒,而是一条赤红的长蛇!
现在自己倒是能看到颜色了,但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啊?风一看着眼前不断弯曲扭动着自己身体,还时不时吐着信子的长蛇,愈发觉得事情很是诡异。
他不相信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阴阳两界不可能存在能瞒住他神不知鬼不觉做出这么大动作的人,即便是酆都大帝也不行。
深呼吸了一口气,风一选择相信自己的内心。于是他试探着向那条蛇抓去,完全无视它作势欲扑的威胁。果不其然,入手处一片冰凉,摸起来就是金属质地的水管,根本不是什么赤红色的长蛇。
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后,风一心中却又担忧了起来。他的眼睛现在看来的确是出了问题,甚至自己的感知也无法勘破这种幻象,如此一来,他这段时间的行动可就算得上是举步维艰了,甚至无法分辨什么东西是危险,什么东西是安全。
摸索着将淋浴关好,风一将看起来像是一张熊皮的换洗衣服取过来穿在身上,然后摸索着走出了已经变成林中猎人小屋的浴室。
一出浴室,他又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本来装修精致简约的客厅在他眼中看起来已经变成了一座西方古典城堡的布置,不管是地板还是沙发都是血一样的暗红色,原本是窗户的地方也变成了一幅幅怪异的油画,屋顶上复杂华贵的吊灯正燃烧着蜡烛,散发着昏黄但是刺眼的火光。恍惚间,风一还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西方贵族,正站在自己布置奢华的城堡中,静待着一场舞会的开场。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三人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模样了,因为在他眼中,这三人身上都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甚至连脸上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和传说中的木乃伊一模一样。
本来看到风一从浴室中出来之后,青鲤走上楼梯准备自己也去洗个澡。但在走到他跟前之后,却发现了他眼神有些怪异:“你怎么了?”
风一明知道眼前是青鲤,但他眼中的景象却是一个浑身缠满了泛黄布条的木乃伊在向自己一步步靠近。若不是自己对她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他现在都要忍不住后退了。
使劲咬了咬牙,他摇摇头道:“你先去洗澡吧,等一下再和你说。”
青鲤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取来换洗衣服之后,匆匆忙忙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污就走了出来。
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走出来一看,风一并没有回房间休息,也没有下楼,而是就坐在楼梯的最高一层在那里发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青鲤一边继续擦着头发,一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