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厚话还没说完,段清就一脚踹在他面门上,枝条编制的鞋底在他脸上印出了清晰的痕迹,随后段清就一把抓住方厚的头发,拖向了另一边树旁,再用烂布条缠了三圈,把方厚弄得当场心如死灰,心说老子就是个小人物啊,用得着这么隆重么。
“砰!”一声闷响,方厚眼睁睁看着段清挥舞长棍打在自己小腿迎面骨上,却是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这让他感觉到了浓重的绝望,倒抽两口冷气,哼了一声:“有种就弄死我,看老子吭半点声响不!”
段清淡淡的笑了,道:“你想的也太多了,我跟你无冤无仇,弄死你有什么用。”
“呃…”方厚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他一时间实在是弄不明白段清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有点儿不会了。
段清说:“我需要情报,准确的情报,担心你骗我,所以让你先吃点苦头,免得继续受皮肉之苦。”
这下方厚听懂了,刚才他可是已经做好了打死也不说的准备的,此时心下不禁有些“生”的希望活泛起来,仔细一想也对,自己跟段清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假如没有丹炉的出现,就算是刘庆丰都不愿意招惹他,自己一个小喽啰怎么可能主动去讨打,他根本犯不上必须干掉自己,而且,临泉的地窖里收藏丰富,人生这么美好,死掉多可惜。
“想知道什么,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不会隐瞒半点。”方厚有些放松了,脸上露出高深的神色。
段清说:“人数,实力,弱点,你做标记的方式,周围其他实力的动态,还有刘庆丰和孙洪吉之间的关系。”
方厚整理一下头绪就开始说,其实他知道的东西就那么多,对于刘庆丰,方厚将他看做全家的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绝不会恶意揣测,所以他知道的还不及马洪江的多。
段清消化了一下信息,动手解开了方厚的束缚,摆摆手道:“行了,回去吧。”
方厚活动了一下手脚,盯着段清的眼睛道:“你真的不杀我?”
段清说:“杀你有什么用,跑路都来不及。”
方厚没在段清的眼神之中发现任何东西,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忽然看到段清眼神之中也有些如释重负的神色闪过,心下顿时明了,其实他们也在害怕自己,因为目前他们还没办法判断情报的虚实,却随时都能将那些人引过来,更何况自己有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流火弹,很好!
方厚再次退了出去,然后转身就跑,忽然身后传来异响,紧接着身体就是一凉,低头看了眼心口,出现了两个长刀的刀尖,鲜血正顺着血槽喷涌而出,费力转头,只见段清和丁雯雯都在身后,一人手里握着一把刀…
一瞬间,方厚心里一万多头***呼啸而过,也无法平息他此刻的心情。
一个人偷袭也就算了,这两个不要脸的居然一齐偷袭,连触发流火弹的机会都没有……
方厚神色不甘,却没有丝毫能挽回的办法。
段清拔出刀就往方厚的来时路线跑去,必须要验证一下记号的真伪,对于方才不约而同的出刀,两人谁都没提,同时他们也都非常清楚,只要时机成熟,没人会犹豫。
段清很快跑回来,招呼正搜索战利品的丁雯雯,拖着方厚和临泉以及大蟒蛇的尸体,消失在沼泽之中。
……
沼泽之中,一队七人快速前行,蹬踏的水花四溅,人形仿佛蜻蜓点水般飞梭而去。
为首之人正是刘庆丰,在脱离大队半个时辰之后,他忽然下令全速前行,队伍中的三个孙洪吉手下顿时委婉的提出异议,不过刘庆丰并不理会,三人也就不敢再做声,默默跟在后方,心思不断在刘庆丰究竟想干什么上徘徊出了很多种可能,却一种都不敢确定。
猎狗铁头已经不知所踪,在经过草丛时身上挂满了吸血虫,疼的几乎发疯起来,刘庆丰不忍下手杀死,只好任由它消失在沼泽之中,好在标记足够多,并不需要担心追踪问题。
标记显示距离越来越近了,刘庆丰停下脚步,让手下拿出干粮和清水,补充一下体力,他则斜眼打量起孙洪吉的三名手下。
三人顿时被孙洪吉怪异的眼神打量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刘爷,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孙爷和您的交情,就是小的们的交情,绝对没二话。”
刘庆丰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要干掉你们。”
三人愣了一下,果然印证了心中最坏的猜想,片刻之后全都抱拳道:“听刘爷的教诲。”
“好!等一下,就让刘爷看看你们的表现!”刘庆丰傲然一笑,转身去寻找记号,他与方厚之间的记号比较特别,不但能标出方向,还能标记出时间和距离,这是临泉也无法看懂的记号。显示出大概半个时辰就能追上了,于是猛地一挥手:“追!”
一行人再次飞奔起来,半个时辰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刘庆丰非常顺利的找到了下一个标记,查看一下,将背后背剑拔出剑鞘,其余人也都兵器出鞘,高抬腿,轻落脚,呈扇形向前推进。
不过,在潜行了大概三十多丈的距离时,又一个记号出现在一棵大树上,刘庆丰顿时一皱眉头,这个记号与上一个标记相同,丝毫不差,可这就不对了,时间和距离根本对不上,方厚不可能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个记号自然就是段清刻上去的,方厚不是老实人,所说的标记也隐瞒了一部分细节,段清也不是傻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上一个记号处查看了一下,确定与方厚所讲相同,于是就照葫芦画瓢刻下了这个标记,却是相当于给刘庆丰发出了警报。
果然,刘庆丰当即一摆手,制止了手下继续向前的动作,刚想说情况不对,一滴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低落到脑门上,感觉发凉,腥臭的味道,抬手摸了一把,竟然是血,抬头看却没发现什么,细细捻了捻,闻了一下面色顿时一变:“不是人血,腥味更浓,倒像是…”
忽然间,周围草丛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刮旋风似的摇摆不定,刘庆丰大叫起来:“有埋伏,是蛇!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