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山中,这种法阵的作用很有限,和挖坑这类陷阱差不多,要不是引诱过去,那就只能撞运气了,但在这城里不一样,街道都是整齐划一的,尤其是这富人区,两侧的院墙几乎都有一丈高,进出家门所走的路线基本是固定的,段清盯梢了李晓肉一天的时间,就确定下了法阵设立的位置,再以自身面孔为诱饵,李晓肉果然上当了。
此时段清距离李晓肉不过三丈远,人就困在街道中心,只要上去一刀就可以轻松结果了他,只是这样做快是快,也够解气,却也暴露了自己,就算暂时查不到自己头上,也会让其他人引起警觉。
怎么才能让他自杀呢?
段清心思急转,同时小心谨慎的将五感释放出去,徘徊在大概十五丈范围之内,这是他晋升到筑基期二重所带来的好处,不但五感范围扩大了五丈,就连清晰度都有所增加,大脑意识也不会感到太多劳累。
一幅香艳的画面忽然撞进段清的脑海,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正在洗澡,两个小丫鬟轻轻擦拭着,这该是个有钱人家,连浴室都是独立的大房间,离高大的院墙只有两丈远,之间是一片花草,期间还很巧妙的堆着一座一人多高的小假山。
段清心思一动,计上心头,拿出符笔在墙壁上画了起来。
………
李晓肉是真的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炼气期六重的力道有多重,已达三百斤,寻常人一拳下去那就是打爆骨头的下场,他并不认为那家伙还活着,他肯定死了,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传说中才有,但终于出现了的鬼打墙!
李晓肉不怕人,在这丰都城内,就算是城主也得给老爹李万里三分薄面,但是他怕鬼,活见鬼的感觉几乎让他崩溃,平时并不怎么动用的大脑此时更是陷入了停顿,但他又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不禁开始焦躁起来,原地转了三圈,面色阴沉起来:“老子就往前走,就不信你能把这光溜的大道变成真的泥潭!”
李晓肉原本就是恶少,滚刀肉,忽然犯起混来,迈步就往前走,然而脚上传来的感觉真的是粘涩的,每迈一步都是相当耗费气力,还要小心靴子别掉了,走了七八步远,已经是气喘吁吁,而周围的场景居然没有丝毫变化,他头皮瞬间麻木了:“真的…真的是鬼打墙…”
李晓肉真的哆嗦了,他家里藏书很多,甚至一小半都是孤本,只是连玩乐时间都不够的他哪有时间去看书?而且他的志向是加入三大门派之一,对于世俗界的书籍根本不放在心上,这就导致他的知识面比较匮乏,遇到难以解释的事,就只能听信一些流传。
突然间,一座小山出现在视线之中,他知道登高望远的道理,一时间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脚下尽管粘涩依旧,却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街上的人就很奇怪,“李大少这又是作什么幺蛾子呢?”
“蹑手蹑脚的,一看就没有好事儿!”
“快走快走,免得惹祸上身…”
路过的几个行人再次绕开,李晓肉根本没能发现,他意识中的爬过高山,其实就是翻越了院墙,踩过花草,最终站到了假山的小尖峰上,仿佛历尽千辛万险终于收获成果一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搭凉棚举目远望,找寻回家的方向…
这个时候,浴室内女孩刚好出浴,吹弹可破的肌肤挂着晶莹水滴,仿佛晨露中的水蜜桃,两个丫鬟轻手轻脚的服侍着,擦干身体,穿上肚兜这类贴身衣物。
少女披散着一头长发,走到自己的小花园前,推开了窗户,打算观赏一下夕阳,却正看到一个神色猥琐的家伙在手搭凉棚举目四望,吓得她惊声尖叫起来:“啊——!”
叫声几乎穿透了云霄,不但吓得两个侍女大惊失色,就连李晓肉也终于醒过神来,一下子还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登时失去了平衡,两脚高高甩起,身子下坠砸在了假山的尖顶上。
“咔嚓!”一声闷响,李晓肉的腰椎刚好砸在假山尖顶,顿时眼珠子一瞪,连声都没吭一下直接滚落下假山。
少女早已花容失色,哭哭啼啼,两个丫鬟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能全力保护小姐不受淫贼侵害,一面大喊:“抓淫贼啊…”
其实女孩的叫声早已震惊了护院,七八条大汉手持刀剑猛冲过来,本想狠狠教训淫贼,交给老爷发落,哪想到这淫贼居然失足给自己摔晕了,有的护院还想让这淫贼吃点苦头,被头目拦了下来:“都别动,这小子腰摔断了,要是打死了,老爷那里不好交代。”
“没当场彻底打死这家伙,这护院头目倒是个有心智的。”
一墙之隔外,段清一面收拾着地上的残留,因为失去了真气,丹砂等材料已经变得干涩如沙,风一吹就散了,他唯一担心的是方才以真气外放凝结成的一小片冰晶,使得李晓肉马失前蹄,会不会留下痕迹,不过此地现在人多眼杂,就算用隐身符也难以稳妥。
不过,既然摔断了腰,段清的目的也就达成了大半,事事不可能十全十美,这个结果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回客栈吧。”收起符笔,段清溜达着往回走。
段清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孤独的小人物,一个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小人物。
他没有金钱,没有势力,除了客栈里算是熟悉的伙计和老板娘,他就不再认识任何人,甚至连一个损友都没有,更别说人脉关系了,可以说除了自己,他什么都没有,哦,对了,也算有一个例外。
“行行好吧,好心人呐,我饿啊…”
段清刚走上正街,一个病痛的呻吟传了过来,一脸病容的模样,然而刚刚转过来,病容的脸顿时变了:“又是你!真晦气,真倒霉,滚,别耽误老子生意!”壮硕乞丐一脸愤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段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走进了偏僻的街道,迈进了最为熟悉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