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姬馆之中,老鸨子急得在走廊里团团转,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却是不敢推门,一众打手们也是缩着脖子的怂模样,就算偷听也都是蹑手蹑脚的,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没了惨嚎,直到深夜时分,一众公子哥才叼着牙签心满意足的出门,老鸨子送完这些人,连忙返身跑进了房间。
赤身裸.体的清倌人小碗儿躺在床上,双眼瞪着棚顶,就算所有部位暴露在外,也没有任何反应,身旁堆了一堆银票。
老鸨子谨慎上前晃了晃手,没反应,又摸了摸脉搏,还好,脉搏虽说乱的仿佛弹琴,不过总算还有,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道:“孩子啊,在这一行,总会有这样一天的,想开些吧,这些公子哥虽说暴躁了些,可也比那些糟老头子强多了不是?早劝你还不听。你看这些银子足有两千两,妈妈这次就只收一千两的彩头,剩下的全归你。”
老鸨子很是痛心的模样只保持到转身,咧嘴无声笑着,拿着银票闪人了,心中却已是乐开了花,清倌人能赚几个钱?接下来的几年时间,这可是一座金山呐!
“老九,招子给老娘放亮点,人要是跑了,我拿你是问!”老鸨子眉开眼笑的抱着银子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丫鬟进到小碗儿的房间准备打扫,看到一抹红影悬在房梁上,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丰都城很大,足有数万人口之多。说它很小,其实也不过六七条街道,富人区则占据了城内三分之一的区域。
姬馆卿翠楼梁上一抹红影的事几乎小半天就传遍了大半个城,有人惋惜有人愁,最痛苦的还是老鸨子,一夜间就给她赚了上千两银子,这要是一年下来该如何?恨得她当场将那丫鬟给打死了,怨她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那打手头目老九也是直咋舌,暗叹自己昨夜里胆子小了,就算去刷刷锅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可惜了一个美人。
发愁的是那帮恶少公子哥,昨夜里本身就是化悲痛为力量的,又各自服用涂抹了一些特殊药物,都很努力的想将好兄弟李晓肉那份给带出来,哪想到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等消息传来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个还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一个**死了也就死了,什么清倌人?当了婊.子还立特么什么牌坊?最看不惯这种人!”王小蛮是嗤之以鼻。
马小西也苦恼的抓着头发:“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她特么的穿了一套大红吊死,这是要化作厉鬼来报复咱们啊!”
“怕毛,咱们都是修士,哪个身上没几张符的?而且我们怎么也不算好人吧,就算恶鬼也不敢近身的!”另一个其貌不扬的公子哥孙杨明不屑道。
高健沉默了片刻,道:“杨杨的话说的没错,我们没必要自寻烦恼,又不是我们把她挂到绳索上去的,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说鬼啊鬼啊的,哪个又真的见到了鬼?不必自欺欺人。”
王小蛮起身一脚踏在椅子上,用力挥手说:“对,这整个丰都城,只有人会怕我们,我们会怕什么人?哥几个不但不能担心,还得玩出个花样来,给城里那些等着看我们热闹的看看,什么叫恶少,什么叫人生!”
“这次的头啖汤依然是三哥的,他二十岁生日前要采摘够三百六十五个处子的计划已经实行了大半,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咱们都得抓点紧才是。”马小西笑道。
“诸位兄弟承让了,下次的消费我包了!”高健大手一挥,豪气万丈。
一众人当即拍手称赞,当下约定了晚上见面的地点,还是去姬馆,点的还是清倌人,当然是换了一家,哪管那家人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呢。
……
“听说了么,那些恶少又逼死人命了。”柳青云从外面走了回来,早上去买了两个小丫头照顾孩子们,又出去买尿布一类的事物,忙得够呛,一面放下东西一面说:“那小碗儿也够狠,当夜就披了大红吊死在房梁,听说今天他们居然还去了另一家,叫君夜来的,还大张旗鼓的,点名就要那清倌人小玉儿接待。这该死的地方,唉,要是真能显灵就好了。”
“要是真能显灵,这世界就好多了。”段清面无表情的说:“我休息一会儿,让小红她们把孩子看住了,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去吧去吧,要是觉得冷了,我让小红给你加床被子。”柳青云别有深意的的笑了,恰巧进门的小红只有十三岁的黄毛丫头竟然也露出了羞怯中带着期盼的神情,仿佛这已是命中注定,同时也期待着有人保护。
“我练的是童子功。”段清一头黑线的走了,回房开始打坐修炼,同时也在思考姬馆里发生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些世家公子哥们出入都绝对不是一个人,尤其是在李晓肉“摔死”之后,就算派人去通知一些消息,身旁也总会留下一两个人,而且都不是普通人,始终没什么太好的机会,披红吊死化厉鬼?这个光是听听都觉得心惊胆战的,难道那些公子哥们不怕?
是的,段清又在琢磨杀人的事了,他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我欠你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但我不欠你的,你还欺负我,那对不起,我一定要找回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点水之恨也定当以沧海相还!
况且假如段清当时不是已经达到了筑基期,只怕已经被那些公子哥们当街打死了。
在这个破败的世界,什么是公道?
权力,势力,金钱…只要达到其中之一,都可以寻求到公道一说,就像马家和李家的纠纷,即便是城主大人也不能当做看不到,而小人物的公道,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天色暗淡下来,已经入夜了,段清起身活动一下,从后院出门了,临出门之前,看到院落里晾晒的红纱巾,心下一动,顺手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