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来是个三层小楼,装修环境也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都是尽显奢华的场所,清倌人小玉儿是这君夜来的招牌,年方十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诸子百家也有涉猎,就算是丹方修士功法这一类也能说得上一二,尤其是吹箫的功底,那张小嘴每每都叫那些公子哥欲罢不能,却是连裙子边也沾不到,让城中这些富豪们浑身像是沾满了蚂蚁似的,却又无法自拔。
老鸨子早就听说那些恶少要来此处,自是急的不行,可又想不出应对之策,小玉儿惊慌失措,最终也只得说有恙在身不方便见客,这些公子哥当然不会理会,吃喝一通之后,直接闯进门,霸王硬上弓,房间里只传出阵阵淫.笑和低低的抽泣。
头啖汤完事,锅也刷了七八次,一众恶少这才心满意足,本想就此出门各回各家,忽然想起昨夜里披红悬梁的事来,就逼着这暴雨肆虐后的梨花般的小玉儿吹箫,只不过此次换成了肉的,敢不从就是蜡烛皮鞭拔指甲,直到这小玉儿昏厥之后才算放过。
尽管嘴里说着各种不怕,可是谁心里也不敢托底,都说天色却已是太晚,一众人就要了两间上房,结伴而居,一众手下全都守在门口。
有了小碗儿的事,君夜来方面也加紧了看管,生怕再出披红悬梁的事,得罪了这帮人,让两个丫鬟贴身看管着。见小玉儿一双手的指甲只剩三四个,浑身鞭伤烫伤不计其数,一张小嘴肿的好似肥香肠,两个丫鬟也是吓得浑身直抖,对兽性大发四个字忽然悟了。
再喧闹的场所,也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孙杨明迷迷糊糊地起身寻找恭桶,不曾想一脚给踢翻了,淋了一裤子,味道翻腾起来,还被同屋的高健给训斥了一番,懊恼之余也只得外出,还得洗个澡,不然都没办法见人了。
正这时另一个恶少也迷糊的出来,吐了个满身,说一起去吧,让一个手下去告诉后面烧水,等下也得洗个澡才行。
两人勾肩搭背前行,身后跟了四个眼珠子熬得通红的手下,到了名为“雅居”的茅厕方便,因为酒肉过度,上吐下泻的,四个手下形影不离,被那股味道熏的就别提多酸爽了,不过心里的万分不满意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给擦拭。
到了洗澡的时候,孙杨明眼珠子一转,让两个手下进去查看了一番,确定浴室里没有任何情况,让人分别站在门窗口把守,这才放心的进入洗漱。
泡在热气蒸腾的木桶里,吃着醒酒爽口的冰镇鸭梨,两个恶少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这么舒舒服服的睡着了,手下们苦不堪言,却也只得瞪大眼睛戒备在周围,卷了烟叶来提神,吹着火折子的时候,火苗忽然一阵莫名的晃动,两人不禁手一抖,“这什么情况?”心惊胆战仔细的查看了周围,才最终放下心来:“原来只是一阵风。”
于是几个人凑在一起继续点烟,扣上火折子盖的时候,却没发现火苗微微变成了绿色。
“诶?你们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那哪知道啊,反正我从来没见过。”
“要是没有,少爷干嘛带我们这么多人?平时也就是两个跟班而已。”
“可是要真有的话,咱们能干嘛?”
几个人蹲在一起悄声的谈论着,心里也都是忐忑不已,不断暗暗祈祷不要有什么事发生。
浴室之中,贴着隐身符的段清轻手轻脚的走着,两个恶少仰头打着呼噜,仿佛死猪一般,睡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黑色的眼袋非常明显,要不是身为修士的身体不断得到淬炼,只怕这些人早就猝死了。
段清已经在君夜来里潜伏了两个时辰,直到此时才算是得到了机会,段清知道这个就是那个被叫做杨杨的,城里书馆和纸张生意几乎都是被他家给垄断掉的,曾经也在书馆里见到过,看着这张当天打自己非常欢快的脸,趁着打呼噜要吸气的时节,抬手按进浴桶当中。
“呼”的一下,水面被吸出一个小小的漩涡,孙杨明猛然张开了双眼,双手想要伸出来,却发现浑身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他知道这是被水给呛的,肺子都要炸了,只想拼命的呼吸。
这是谁?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被雇佣来的杀手?
忽然间,他看清了水面之上的脸,怎么都觉得有点眼熟,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突然心头猛然一跳,这不是曾经被自己这些人当街打死的那家伙么,他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
想呼吸,特别想!
难道,我堂堂城中有名的恶少,家大势大,就要淹死在这浴桶当中么?
夜很深,很静,仿佛一幅柔柔怀抱,只想让人合眼睡眠,哪怕是喧闹的君夜来之中。
四个跟班困得眼睛充满了血丝,一面用力揉着几乎朦胧起来的双眼,一面暗自埋怨少爷的安排太不人性化,就算看家护院也是两班倒呢,简直是不让人活啊!
“你们听?”一个人忽然眯起了眼。
其余人精神一振,竖耳朵开始听,纷纷表示没有任何声音啊。
“没有声音才不对,少爷他们的呼噜声不见了!”这人说完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头撞进了浴室当中,死寂!
房间中没有任何声音,凭借多年看家护院的经验,他知道房间里有死人和活人是有很大差别的,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其余人也都傻了眼,那浓厚的困意当即烟消云散了,脚步像是生怕打扰了什么,慢慢走了过去。
四人一下痛苦的捶起了额头,只见两个浴桶之中,两位少爷全都瞪眼张嘴,仿佛退干净毛的白斩鸡,已经没有丝毫的生机。
这浴室方圆不过十几丈,四个人站在周围,就算有蚊子飞过不可能瞒得过去,房中的烛火依然在静静的燃烧,他们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啊!
随后,却看到房梁上悬挂的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