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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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晏长陵走后,李高半天没听到里面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一进屋却见皇帝神色呆愣,人跌坐在地上。
李高吓了一跳,呼道:“陛下。”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底下那帮子人办事不长心,陛下罚他们便是,千万别把自个儿气着了。”
皇帝随着他的搀扶,恍惚地站起了身。
李高窥了一眼他的神色,试探地问道:“是晏世子没答应?”
今日皇帝找晏世子来,是想让他帮忙一道追查那副丢失的‘画’。两人起初还坐在殿内饮酒,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去了后间。
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
皇帝是半个字都不想说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你先出去,朕一个人安静会儿。”
“是,奴才在外守着。”李高把他扶到了椅子上坐好,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没有他的命令,内屋没人敢进来,天色暗了也没添灯,只留下了李高适才带进来的一盏灯笼。
光芒昏昏暗暗,人也浑浑噩噩。
皇帝至今脑子里还是一团懵,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晏长陵。
像疯了一样。
他知道事情棘手,但没想到听他说丢了那样物件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突然就疯了,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你这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如此紧要之物你都看不住?!”
“晏子恒,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我……”
晏长陵揪住了他的衣襟,双目赤红,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吞了,咬牙切齿地道:“我姐心疼你这个弟弟,为了让你的江山坐得安稳,心甘情愿替你去和亲,我在外拿命为你守着江山,你就是如此回报我们的,晏子恒,所有人都死了,阿姐,阿姐她……”
晏长陵将他往前一推,目光里的悲恸,几乎到了绝望,慢慢地跌坐下来,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闷头饮完了一壶酒。
皇帝被他的反应吓住了,半天才回过神,走过去问他:“阿姐她怎么了,是不是萧炜烨那王八蛋欺负她了?朕现在就派兵攻打大启,把阿姐接回来!”
当初皇帝来京城,不仅是晏长陵关照过他,晏月宁对他更是照顾有加。
把他当成亲弟弟疼。
因同几个宗亲争夺太子之位,被人软禁在家中,最艰难的那一月,是晏月宁冒着危险,让晏长陵在外放风,偷偷来给他送衣裳,送吃的,陪在他身边,给他讲历代英雄遭难的故事。
这份情谊,他怎能忘。
可任由他怎么问,晏长陵也没开口,最后走之前同他说了一句,“陛下心怀天下,贤明果决,是一代明君,想必一定能把‘画’找回来。”
皇帝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想头越疼,双手捧着后勺脑,往膝盖上磕去,“朕也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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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光把玉佩送到了大理寺,一个时辰后,白明霁便到了白家。
一道上门来的还有大理寺卿岳梁。
老夫人这回没再闭门不见,接到消息,赶紧让嬷嬷替她好好地收拾了一番,要亲自出去见客。
白家的老爷子也曾是先帝亲封的二品大将军,为此她也有了一个二品的诰命在身。
自己一个诰命夫人,亲自去前厅接见大理寺的那位新贵,面子上也算是给足了。
出去前厅前,老夫人叫来了二夫人,交代道:“给三娘子好好说,一家人关起门来,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她想要公道,我给她,但我白府往后终究还要在这京城内立足,颜面不能丢,大娘子如今是嫁了人,二娘子,她三娘子还未许亲,既然知道姨娘的日子难熬,就应该珍惜自个儿的名声,这般闹下去,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要是想明白了,就当着大理寺少卿的面把案子撤了,想不明白,咱们这个家,也就要跟着她一道败落,往后她的日子如何,我这老婆子是管不着了。”
二夫人得了任务,立马去找三娘子。
若是昨夜姨娘刚死,老夫人能来她这儿,说出这一番威逼利诱的话,三娘子说不定就答应了。
但昨夜知道姨娘死后,她分明去找过老夫人,老夫人说什么?
说的是:“她阮氏已不是我白家的人了。”
如今再来让她顾全白家的面子,说什么都晚了,衙门的人都敢不顾父亲的面子,打了她二十个板子,她一个老夫人又能如何?
横竖是铁了心,死活都要同白明霁磕个你死我活,同二夫人道:“老夫人这是怕我连累了府上的名声,就没想过姨娘也是一条人命,也曾在这府上侍奉过十几年,她生我一场,如今人死了,我要是不替她讨一个公道,谁还会在乎她的死活?这案子,我告定了,劳烦婶子同祖母说一声,孙女不孝,死也不会撤!”
之前说话像是蚊子叫的一个人,竟然也能忽然厉害起来。
这一点,倒是像极了阮氏。
二夫人再劝,三娘子便扯着声音道:“杀人偿命,人在做天在看,她白明霁不得好死!”
二夫人气得一甩袖,也没了好脸色,“折腾吧,尽早把这个家折腾没了,你们一个个都去牢里蹲着,才罢休。”
出来后同身旁的丫鬟交代道:“把她看住了,别让她出来。”
三娘子怕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让老夫人那头使力了。
老夫人正在前厅接待岳梁,态度客气周到,“岳大人公务繁忙,今日还劳烦你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明霁,问岳梁:“这丫头可是洗清了罪名?”
岳梁点头,“嗯,本案与大娘子无关。”
“那便好。”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缓声道:“这姐妹之间,平日里生了一些矛盾,一时想不开,糊涂了才跑去敲了鼓,事情闹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我这老婆子也不怕人笑话了,岳大人应也听说过,那阮氏早在两年前就不是我白家的人了,现下遭了难,咱们听了心头也很遗憾,无论如何,曾经侍奉过我白家一场,安葬的事儿便由我白府来承担,可要说立案,替她讨个公道,咱们终究不是阮家人,不能行那越俎代庖之事……”
岳梁听出来了,这是想要他撤案。
“老夫人说得在理,不过如今这案子……”
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一阵嘈杂,随后一道嗓音清晰地传了进来,“岳大人,我不撤案!”
老夫人眼皮一跳。
外面二夫人急得腿都打哆嗦了,想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韧劲,都伤成那样了,还能跑出来,一面在三娘子身后追,一面朝门前的丫鬟挥手,“快把人拦住。”
几个婆子见形势不对,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抱住,往后院拖,三娘子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