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比起晏家的?世子爷,更难伺候。
本?事也差远了。
虽在锦衣卫当差,从来都是挂个职,上头的?人过来点卯了,才会过来冒个人头,平日里办案,哪里能?见到他的?身影。
晏长陵脸色不好?看了,“怎么?,本?官头一天上任,就不见人?是要给本?官来个下马威吗?”
谁都知道国公府朱家和永宁侯府不对付,一个背后是皇帝,一个是皇后。
这些年两家不止一次掐上。
两边都得罪不起,一旦有人被夹在其中,苦不堪言。
沈康脸色为难,“属下这就去请。”
“去吧,叫他过来给爷磕个头,否则,本?官立马卸下他的?职,让他明?儿去陛下面?前磕头。”
沈康一愣,抬起头。
晏长陵冲他徐徐一笑,那笑容灿烂得灼人眼?睛,眼?里那抹公报私仇简直没有半点隐藏,摆明?了,就是要欺负他朱锦城。
沈康:……
正要问是不是要照着他的?原话传达,便听晏长陵道:“一字不漏,说给他听,他今日要不来,本?官可没心情断案。”
沈康翻身上马,跑起来后,才察觉背心一层热汗,风一吹冷飕飕……
这年头当个差,谁又容易。
人到国公府,递了名头进去禀报。
朱锦城正躺在床上养伤,脸上被竹竿打的?那道伤,几日过去还在疼,抹了药膏,半边脸还缠着绷带,只剩下了一只眼?珠子在外。
嘴里正骂着“狗|贼。”,听小厮来报,沈康来了,忙从床上起身。
平日里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沈康不会找来府上,见人进来,劈头便问,“沈指挥,有何事?”
沈康面?色尴尬,抱拳道:“沈某已不是指挥了,如今同朱世子一样,皆为同知。”
朱锦城知道锦衣卫如今摊上了一桩麻烦案子,陛下丢了东西,一直找不到线索,这几日时不时把沈康叫过去训斥一通。
陛下正在气头上,自?己也不敢凑上去,能?躲就躲。
且那日被晏长陵摸黑打了一顿,本?想去找人算账,朱国公将他拦住,还禁了他的?足,把人关在了屋里养伤,不准他再出去,外面?的?消息确实没传进来。
听他如此一说,愣了愣,问道:“谁升上去了?”
沈康垂目,“晏世子。”
“谁?”朱锦城怀疑自?己耳朵。
“晏长陵,晏指挥。”沈康没再卖关子,直接道:“晏指挥今儿头一天上任,要点卯,派属下特意来请朱世子。”
朱锦城还是不相信,“他一个少将,不滚去边关好?好?打仗,他来锦衣卫搅和什?么??!”
沈康不说话。
他哪里知道,但晏世子不来搅和,自?己就没命了。
“告诉他,本?世子前几日被野狗咬了,受了伤,要养伤,哪儿都不去。”一屁股坐在榻上,翘起脚搭在木几上,谁还不是个爷。
沈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晏长陵的?原话说给了朱世子。
朱世子瞬间跳了起来,忍无可忍,“操|他大爷,他晏长陵当老子好?欺负?!今日老子给他磕头,看他敢不敢受!”
身上还带着伤,又恨不得能?立马飞到晏长陵跟前,看看他到底有多嚣张。
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像极了一只暴走的?鸭子,无比滑稽。
—
晏长陵此时已经?找到了白尚书那位管事的?门口?,乌泱泱的?人马,列成了两行,并没有着急进去。
一并前来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岳梁。
刑部?侍郎裴潺。
小半个时辰前,晏长陵派人去大理寺和刑部?,各走了一趟,只说陛下的?东西有下落了,要两位过来一同协查。
岳梁自?来是个冷脸,来了后让他等,便也一言不发地立在马车旁安静地候着。
一旁刑部?裴潺不耐烦了,翻下马背,坐在了院子前的?台阶上,抬头看向?马匹上一身飞鱼服,威风飒飒的?锦衣卫指挥大人,问道:“晏指挥,总得告诉裴某,到底等谁?”
晏长陵报以一笑,“裴侍郎见笑了,我锦衣卫的?人没到齐,劳烦再等上片刻。”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动静,隔了老远,都能?听到他朱世子的?咆哮声,“晏长陵,你别欺人太甚!”
晏长陵头也没回,笑着说了一句,“来了。”翻身下马,一脚踢开跟前的?院门,“搜。”
锦衣卫长驱直入。
片刻功夫,两进两出的?院子,每个角落都涌入了人。
晏长陵负手立在前院,仰起头,脚尖轻轻一踢,荡了荡飞鱼服的?袍摆,‘春风得意,扬武扬威。’几个字,就差写在了脸上。
目光落下来时,与?对面?的?岳梁撞了个正着,扬唇一笑,热情地招呼道:“岳大人,往后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还请多指教?。”
大理寺,锦衣卫,刑部?,皆乃朝廷的?监察部?署。
往后确实免不得要打交道。
岳梁默了默,没搭理他,转身走去侧面?廊下站着,等他的?这一场热闹。
晏长陵讨了个冷脸,也不恼,转头又看向?刚走进来的?刑部?侍郎裴潺,如同新入职的?官差,兴致高涨,四?处找人打着招呼,“裴大人,多指教?。”
裴潺相较于?两人的?年纪,要大几岁,许是平日动用私刑太多,目光看着人时仿佛都在衡量该从哪里下刀,身上的?阴鸷,与?晏长陵的?阳光截然不同,成了鲜明?的?对比,若说晏长陵是这京城里的?鲜衣怒马美少年,那这位裴潺便是地狱阎王索命鬼。
裴潺笑了笑,“晏指挥若想知道牢狱里的?刑具如何使用,裴某定会倾囊相授。”
白明?霁抬步跨入门槛,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目光不由轻轻地落在裴潺身上。
和上辈子一样,她始终想不明?白,白明?槿那般胆小的?一个人,为何会看上裴潺。
裴潺对这位晏家少奶奶的?仇视,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两人一个是刑部?侍郎,一个是刑部?画师,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白家大娘子之时,她见了他,便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她。
没必要的?麻烦,他一向?不沾,走去了另外一侧廊下,同岳梁一道等着这场热闹。
朱锦城身上有伤,动一步都伤筋动骨,进来得最晚。
虽说适才晏长陵并没有让自?己给他行跪,如今看他一身飞鱼服,威风地立在院子里,想到今后要在他手底下做事,就憋得难受,心头怒气未消,言语也冲,进门便道:“晏世子不是扬言不灭大宣终不还吗?怎么?,如今这是被人打成了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