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姑娘还在呆愣中?,裴潺有些怀疑,问道:“不认识了?”
白明槿不知道该如何去答,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意识到手里还攥着簪子,慌忙放下?来,轻点了下?头。
如此,是?记得了。
那就好办,见她双手紧紧捏住簪子,埋着头,怕把她吓着了,裴潺嗓音放得很低,问道:“为何不同意?”
白明槿一愣,抬了眼。
裴潺对她一笑?,使出了这辈子所有的温柔,去逗一个?姑娘欢心,“如果不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名声臭,其他的,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能考虑,试着去改。”
恩还难,便体现在此处。
话说出来,裴潺自己都觉得牙酸。
“没有!”对面的姑娘却猛一摇头,“裴公?子,很,很好。”
裴潺看着她,纳闷了,“那为何你不喜欢?”
白明槿愣了愣,反应过来,定是?上回自己回绝祖母的话,传到了他耳里。
心头一慌,她不是?这个?意思。
生怕他生了误会,忙去解释,“我并非不喜欢……”
她喜欢,但她配不上。
“裴公?子才貌双全,乃逸群之?才,我……”越解释越乱。
裴潺看她红透的耳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懒得猜,“我会再去提亲,你不能再拦着。”
真正的原因,白明槿无法说出口,心头着急,手指都快捏断了,“裴公?子,还是?另寻个?好姑娘。”
裴潺一笑?,摊牌道:“今日我为了约姑娘出来,使了一些手段,恐怕还会得罪未来的姐夫,姑娘总不能让我无功而回,嗯?”
看着她眼里慢慢浮现出惊愕,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角仿佛洒了一层桃花粉末,粉嫩中?染了殷红,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裴潺突然生出了逗她的心思,身子往前一倾,凑近她逼着她的目光道:“况且,以我裴潺的性子,若想要强娶了姑娘,姑娘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对吗?”
见她更呆了,裴潺又怕把她吓坏了,退回来坐好,“但裴某并非强取豪夺之?人,今日来,便是?来知会姑娘,裴某娶定了你。”
裴潺看着她的手,她再捏下?去,非得被簪子划伤不可,探下?身,握住了她手。
白明槿身子一僵。
全身虽处于紧绷,紧张得厉害,眸子里却没有半分防备。
裴潺慢慢地掰开?她的手指,把那簪子取出来,在她头上打探一阵,找了个?位置,替她簪上后?,道:“我走了。”
同来时一样,来得突然走得也快,座下?的马车又是?一沉,脚步声越去越远,彻底听不到了,白明槿才听到了冬夏的声音,“娘子……娘子?”
“啊?”白明槿醒过神来,这才看着对面一脸急切的冬夏。
冬夏忙问:“他,他有没有对娘子……”
白明槿摇头,替他澄清道:“没有,他没有。”
冬夏察觉出她脸上的红晕,自也知道她心头喜欢裴潺,且两家?正在说亲的当口,裴大人媒婆都请上门了,料定是?娘子不松口,今日裴大人才找上门来,当面与她交涉,便也没再问下?去,“那娘子,咱们?还要去花市吗?”
手指被他碰过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烧着,白明槿如坠入了梦中?一般,轻摇头,“不去了。”
—
裴潺隐在暗处,看着白府的马车调头往回走,才转过身。
广白瞅了一眼他面上的神气?,多半是?妥了,“主子,二?娘子答应了?”
裴潺没应,只?交代道:“明日一早让媒婆把活雁送过去。”又把袖筒内的那把折扇,抛给了他,“让那兔崽子,把缺失的字添上。”
广白明白,这是?成了,跟上脚步拍了个?响当当的马屁,“主子亲自出马,果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心,再带了些吓唬,把小姑娘唬住了,不答应他不行。
还有正事?要干。
裴潺往长街内走,沿街挨个?去找卖梳子的铺子。
正立在一个?摊位前翻着梳柄,身后?街头突然撞来了一人,广白及时回头,一位蓬头垢面连脸都看不出来的乞丐,手里提着酒壶,脚步东歪西扭,一路跌跌撞撞,眼见要往这边倒过来了,广白眸子一凝,脸上的乖巧瞬间不见,抬脚便将其踢开?,“哪里来的酒疯子,没长眼睛,滚远点!”
‘乞丐’倒在地上,似乎知道碰上了一个?不好惹的,爬起来,不敢再耍酒疯,脚步端正了许多。
这样的疯子,见怪不怪,裴潺也翻完了梳柄,款式字样都不一样,“走吧。”
两人离去的方向,在街旁的一处墙角内,适才的那位‘乞丐’紧紧地盯着裴潺的身影,脸上的头发已被佛开?,露出了一张脸。
正是?钱四公?子。
钱家?大房被抄家?,大夫人金氏先经历了丧子,再遭受了抄家?之?祸,夫君还在牢里关?着,整个?人疯了一般,性情大变,把身上所有的气?都出在了钱四身上。
每日都要让人拖到屋里,鞭打一回,打到她手软为止,全身都是?藤条的痕迹。
谁能想到昔日在外横行霸道的钱四,也有被打到爬在地上求饶的一日,“夫人饶过我吧,饶了我吧……”
大夫人倒是?给了他一条活路,“想要我饶过你,也可以,你去把刑部侍郎裴潺给我杀了,我就饶了你,否则,我迟早会打死你。”
钱四抱住一对青紫的胳膊,恐惧与绝望爬满了那张脸,扭曲又狰狞。
他只?有这么一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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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潺继续搜查。
搜了五六个?卖梳柄的摊位,两个?大铺子也搜了,毫无结果,正打算回去再查查其他线索,身后?广白一拽他衣袖,“主子,主子!那是?不是?大姨子?”
什么大姨子?
裴潺转过头,便见到了一道匆忙而去的背影,素色白衣,发髻简单,身姿高挑,同为刑部做事?,也算是?打过了不少照面。
单凭背影,裴潺便认了出来。
不是?白家?大娘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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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霁上辈子只?知道张嬷嬷卷走了二?夫人周济她娘家?的大半钱财,但并不知道是?如何卷走的,张嬷嬷的家?人,她查过,公?婆已故,家?中?只?有一个?丈夫和一个?女儿。
卖梳柄的人,多半也是?张嬷嬷的哪个?亲戚,若只?是?个?同伙,她不可能放心把那些赃物?交给她。
昨日金秋姑姑为了救人,把自己折腾病了,那些东西她必须得讨回来。
白明霁从巷口跟到了闹市,再从闹市跟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到了一处矮墙院子前,那位卖梳柄的人把车子放在了门口,从梳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