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臣子暂且都用不上了,留着禁军有何用。
李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凑过去低声同皇帝道:“陛下,这?夏季来了,正殿内酷热难耐,不利用陛下处理政务,奴才?听说先帝那会儿,每年这?时都会找一处地方避暑,行宫太远,搬迁麻烦,最常去的便是凌湖旁边的宫殿,有山有水,风也凉快。”
凌湖?
太后娘娘的宁寿宫不就在那儿。
旁边是有一处偏殿,收拾一番,确实是个不错的避暑之地。
皇帝心?头突然敞亮了,看向李高,李高含笑?弓下腰。
知道他?心?里清楚自?己与太后的事,皇帝也没加以掩饰,“那就照你说的办,早些收拾出来,朕搬过去,离得近,也能看顾好太子。”
李高应道:“是。”
想到往后自?己见太后再也不会跑那么?远,无?需再特意绕一个大圈,皇帝的心?情挺不错,把他?适才?呈上来的折子打?开。
当初给太子的禁军是他?特意挑选出来的,如今不过就差个统领,且太后和太子都在宁寿宫,安危这?一块,不能马虎。
皇帝查看了几个名字,大多数都熟悉,唯有一人没有印象,皱眉问道:“这?孟弘是何人?”
李高回道:“陛下单看此人名字,怕是记不起来,待奴才?说完其背后家族,陛下定能想起来,此人乃扬州孟家的幼子,扬州孟家便是于先帝有救驾之功的孟老爷子。”
皇帝想了一阵,恍然大悟,“白家大夫人的娘家?”
李高笑?着道:“正是。”
皇帝意外,“内阁怎么?举荐了他??朕记得孟家人丁并不兴旺,以至于先帝的奖赏最后还落在了白家头上。”
白家白之鹤因娶了孟家女,得了个侍郎之名,这?才?走上了官途之路。
“确实如此,孟老爷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位儿子,孟老爷子走时,幼子也才?几岁,如今十几年过去,幼子快到而立之年了,此人前不久在扬州徒手?擒了一虎,因此扬名,扬州县令惜才?,把人举荐到了江宁,本是让他?投靠军营,为国效劳,殊不知内阁的人知道后,看上了孟家救驾的名声,这?才?把名单递了上去。”李高笑?了笑?:“陛下也就瞧着,孟家说到底是个生户,没什?么?背景……”
“没背景好啊。”有了朱光耀的前车之鉴,皇帝最痛恨的就是背景,而且,“谁说他?没背景?”
白家大夫人的娘家,不就是晏家少夫人的母族,就算是晏长陵见了人家,还得叫一声舅舅呢。
“不用选了,就他?吧,明日把人带进宫,朕瞧瞧。”
李高便没再说什?么?,领命道,“是。”
说起晏长陵,皇帝想了起来,“晏侯爷被朱光耀砸了一枪,腿出了问题,你派个太医到府上去瞧瞧。”
“是。”
皇帝又道:“顺便问问晏世子的伤好了没?好了让他?来一趟。”
他?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李高适才?刚碰到了沈康,回禀道:“只怕今日晏世子来不了了,据沈同知的消息,晏世子一早便同陆公?子一道去了寺庙。”
第73章
陆隐见先前从不信神,自钱云归一场大病之后,别说?神,鬼他都信,上到宫中的御医,下到市井偏方,什么都试过了,最后只剩下了求神仙保佑。
从进门开始,每一尊神他都要跪拜,“一个都不能?漏,万一漏的那?个,偏生就是个能办事的呢?”
他慢慢跪拜,晏长陵先走了进去。
两人今日来的是一处皇城妙观,观主听说?晏侯府的世子来了,亲自出来接见。
晏长陵为?陪陆隐见而来,顺便求一道平安符,并不想惊扰他人,打发走了观主,自己去太岁前添了香,之后便坐在内堂等陆隐见。
陆隐见先是磕头烧香,后又诵读,再?到算卦,折腾起来颇为?费时。
晏长陵等了一阵,周清光突然进来,目光往外?示意,“刑部侍郎。”
晏长陵一愣。
裴潺?
揶揄道:“罪孽太重,消灾来了?”
恐怕不是,周清光又才道:“白家?二娘子在求平安符。”
晏长陵:……
前阵子裴潺提亲,白家?二娘子答应了,两人如今也算是未婚男女。
怎么着也是他的小姨子,就算定?了亲,一日没成婚,也不能?让他裴潺占了便宜,晏长陵说?了一声,“去看看。”起身出了门。
白明槿确实来了,正跪在堂内的蒲团前,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自四五年前遇劫之后,白明槿再?也没有去过寺庙。
昨儿半夜白明霁突然上门,她心头担心,一夜未眠,早上得知金秋姑姑没了后,今日便硬着头皮来了此?处,为?姑姑点了一盏灯,再?替白明霁求一道平安符。
姑姑的灯已?经点了,就差一道平安符。
起身从堂内出来,刚穿过廊下转角,迎面便撞上来了刚从一堵墙上跳下来的裴潺,冷不防地相遇,白明槿霎时紧张得手足无措。
裴潺也愣了愣。
既然遇上了,总不能?不打招呼。
裴潺上前几步,瞅了一眼她红透的脸,问她:“来烧香?”
白明槿忙点头,“嗯。”
见她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怯怯地瞅着他,明摆是在怀疑今日又是特意在此?堵她。
那?就冤枉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裴潺没想与她解释太多,“你姐夫也来了,改日我再?同你……”
“姐夫,他很好?。”白明槿慌忙打断他,红着脸急切地同他道:“他没去过青楼,裴公子下回若是想要见我,知会一声便是,不要再?污蔑他。”若这些话姐姐听了,又何等着急。
裴潺:“……”
今日这是什么劫。
脚弯突然被?一粒石子砸中,裴潺闷哼了一声,只能?认栽。
白明槿忙问道:“裴公子怎么了?”
裴潺咬牙,“没什么。”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我送你下山。”
白明槿呆愣地看着他。
裴潺见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似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不由伸手轻弹了一下她额头,“问你话。”
白明槿猛然醒过来,垂下头,脸上的红晕到了耳根,声音如同蚊呐,“我替姐姐求一道平安符便回。”
“嗯,半时辰后,山道上等你。”
不待她应,裴潺便轻扶住她的肩膀,从她身边走过,这头刚从夹巷里出来,广百便迎上来凑在他耳边道:“今日人多,对方先走了,倒是同主子留了一句,说?主子正在调查的事,不必再?插手了。”
人确实有点多。
裴潺忍不住抱腿,揉了揉被?打中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