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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比纯粹又浑厚的力量,显然是由那碗来历不明的血液带来的。我来不及思虑其他,为了不让这精元被浪费散去,立即打坐修炼,让它顺着周天经脉运转起来。
可是越是运转,越觉得这力量澎湃汹涌得超出预计。始终不见少,反而越修炼越显充裕起来——我闭眼不断炼化精元,因心境上没有阻碍,修为关卡上的滞涩竟是被隐隐冲破。
我原本便是近出窍中期修为,此时不知炼化了几日,竟是一举突破了出窍中期,向着出窍后期而去。
出窍修为已属大能,与天地争夺灵气,每每突破一关,应有天道劫难作为历练才对。
其实我也碰见了——只是那天雷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拦了下来。
按理来说,为他人应劫,劫雷会翻上几倍以全因果才对,出窍雷劫再翻倍,几乎可比拟分神渡劫的动静了。
但我的确什么也没听见,只专心沉浸在修炼的玄妙当中,当我清醒过来时,身上骤然一轻,识海被扩大了数倍,所积蓄的真元浓郁得几乎可以化为液体了。而我感受着被历练过后的丹田识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好像近出窍后期了?
而且修为也算凝实,不是单纯由灵药催出来的根基不稳,倒更似是灵力满而溢后,水到渠成之景。
此时便是我见惯了无数奇诡场面,心中也有几分惴惴了。
——很明显,是那碗精血所起的作用,蕴含这样庞大的真元,甚至能够让一个出窍中期修士抵达后期,定非凡物。
其实依照舟家之力,若愿全心搜寻,未必寻不到这样的非凡之物。我只是奇怪,对方既然拿得出这样的至宝……又为什么,要用在我的身上?
虽然修为突破,我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意,因我笃定,对方既然给我这些,那么说明他想从我手中夺取之物,远胜过这些。
心绪沉了下来。
我缓缓起身,感受到那道目光仍然在看着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
对方依旧沉寂。
我蹙眉,脸上警惕之意更重,正准备开口继续质问,听到对方忽然道,“还难受吗?”
“……?”
我迷惑时,听到他道,“妖狐的精血,可治风寒热症,应正对你的病情。”
我也算半个医修,妖兽精血的确是可治一些虚弱之症的,但不加炼化,未免浪费,能起的效用微乎其微。何况他给我服用之物,那些治症功效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为何修为猛涨吧……我忍不住心中腹诽之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没听过妖狐之血能有这么卓悦功效的,终于抓住了重点,“你给我喂的,是何种修为的妖兽之血?”
“……大致是一只分神期妖狐。”
我:“……”
我面上略微空白了瞬间,也不知对方如何想的,竟在此时补充道,“那妖狐为祸一方许久。杀便杀了,不足以可惜。”
我:
“……”
我不是在意这个——怪不得我只喝了一点精血就能突破修为,那竟然是一只分神期!妖兽!
妖兽要是成了气候,是比同等级的修士要更加棘手的存在。而对方只不过是消失了短短一会,就能杀一只分神妖兽——不,或许是早下过杀手的。但不管怎么想,这样轻松写意,对方的修为定然在渡劫之上,这下倒是可以肯定了。
面对渡劫大能,我毫无胜算。
但如今的我,已经来不及在这方面懊悔失落了,反正我早能猜测出对方的修为远高于我,再高一些反正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跑不掉,而是——
那一碗妖兽精血,我喝没喝完来着?
剩下的怎么处理了?
“……”
我闭上眼,回忆起那时候,好像是听到了对方随意倾倒液体的声音——
暴殄天物!!
我虽然心知受这凭空飞来的恩惠绝不是一件好事,但不消用是一回事,更见不得这样的至宝就被好端端浪费掉。已是有几分痛心不安了——这应该,也不能算账在我的身上吧?
我闭了闭眼。
现在不用遮住我的眼睛就天黑了。
“你……”
我又忍不住有几分咬牙切齿,声音都是硬生生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到底、想做什么?”
对方似乎长久地怔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之后,声音才有些失神地回答,“……我已经说过了。”
……要你早点好起来。
只是这一番话,自然不能取信我。
我心中已经全拐到对方绑架我,总不能是为了帮我更早突破修为,走上登仙大道这一方面上——烦躁不安间,我听见对方又一次开口。
“到了。”
到了哪里?
这次不等我问出口,我便听见他答,“我的洞府当中。”
“……”
这次是真到了别人的老窝了。
眼睛上所束缚的丝带依旧不曾被摘下来,用来探听四周的灵识也早已经被封锁起来,我原本还顾虑着这一路或许要走的磕磕绊绊,但那神秘人只将我引到了一小型法器之上,一路飘浮过去。
听见了水声。
附近有湖泊?走的水路?
颇为显得漫长的一段路程之后,我被引入到宽阔的室内当中。特征便是周边骤然温暖许多,熏香点燃后浅淡的香气传来,不知何处悬挂的玉铃声阵阵,颇为悦耳动听。
“可以了。”
我听见那人道。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这里是牢房?”
“……没有。”
“这里是你的居所。”
我道,“被绑过来,我住在哪里,应当都与牢房无异。”
“……”
对方没有说话。
我却更有几分心下拿不稳,这一番试探下来,对方脾气不仅不差,对我几乎可以说是纵容了——既绑
了我,又显得如此“友善”,甚至助我提升修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心下一动,忽然脱口而出,“我们认识?”
其实这猜测也不靠谱,至少我认识的渡劫期大能屈指可数,对方也没有理由好端端来绑架我这一个晚辈的理由。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要走了。这一片院落留给你,不能走出院落——需要什么,你写在符箓上,我能看得见。”
“——等等。”
我喊住了对方,不知为何,并无之前那样害怕忌惮,指了一指我眼睛上还蒙着的丝带,“看不见,很麻烦。我能先摘下来吗?”
这次倒是没让我继续“别动”了。
他开口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摘下来。”
意思就是他来了就要戴上。
我心中疑窦丛生。这句话果真显得对方很不能见人一样,他的身份,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
而对方一离开,我便一把扯下了那丝带——拿到手,被气得都有几分想笑了。这破物件居然还是一件法器,怪不得遮得一点光不见,还能阻止我用神识探物。
不过这么无聊的法器,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好像就为了不让我发现绑架我的人是谁一样。
想到此,我微微一静。
……不会,真是?
现在的渡劫大能专门炼器,就为了这样无聊的目的吗?
在我的无言当中,我开始打量现在身处之地。
说是“牢房”,的确显得有几分偏颇,此处布置的极为精细,繁琐之处也都很妥帖细致,倒是挺符合我住行的一惯风格要求。分明也和我在舟府的住所并不相同,我却隐隐有几分熟悉之感,好似这里的景致,都是照着我平日的习惯所建造的——
“。”
太古怪了。
我收了收心。
总不至于我身上,还能有什么让人煞费苦心、连洞府都依照我的喜好来建造的地方。
我只略微分了会心,便收回神,准备去外面走走。哪怕行动范围只被限制在这一处“院落”当中,我也可以借势分析一下身在何处,最远能行动到哪里。只是我方准备行动,一股热流涌动在身体当中,让我略微晃了晃——
不知为何,头上有几分痒意。
我下意识拽了拽垂落下来的黑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也不是头上痒,而是身体内部、某个仿佛无人能触及的地方在微微发痒,有些类似于幻触之症。
那股异样之感很快褪去,我揉了揉眉心,方才再度起身,经过一面水银之镜时,骤然停了下来,瞳孔有几分放大了。
我挥手之间,在眼前凝结出了一面更加清晰的水镜来——
见到那镜中之景,我的脸色骤变,面容都微微苍白。
而大惊之下,我分明看见我头顶冒出来的那两枚兽耳,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
是的,两只兽耳。
皮毛雪白的两只兽耳毛茸茸的,翻动耳朵,内里透出来的却是极薄的一层淡粉色,看上去有些像是猫的耳朵、也有几分像狐狸耳朵。脱开偏见、凭心而论,这兽耳倒是挺可爱的,让人很想捏一捏——前提是不长在我身上的话。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喝的那碗妖狐精血。
“……”
绑架我的人,果然罪大恶极。
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