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刚把折子写好送出去的陈大人沉默的坐着,眸光始终微微眯着,一脸沉思的样子。
这折子送出去,他就算是把韩夜霖得罪透了。
韩夜霖若真因此事获罪,若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死……那他就……
想到若是韩夜霖不死后可能到来的报复,他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沉,拳头也越握越紧。
既然做了初一,那不如连十五也一起做了!
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可见,脸上更是一阵扭曲,心里那疯狂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
韩夜霖必须死,不然死的就是他!
可韩夜霖身边的人武功都太过高强,他这边能拿得出手的人也没几个,武功能高过韩夜霖的更是没有。
想杀他并不容易,除非……用其他的法子。
韩夜霖不在,若是这个时候,胡人再次打来……
那样的后果……
皇上就算不舍得杀他,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皇上也不得不杀他。
胡人惧怕的是韩夜霖,这点他们都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胡人知道韩夜霖不在……
这个想法在心里蔓延开来,就再也止不住,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
这事太大,陈大人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一时惧怕,一时疯狂,整个人都似是魔怔了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时而疯狂,时而扭曲,时而害怕。
“将军,陈大人那边有动静了,刚才写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去了。”
刘将军安排在陈大人这边盯着的人禀报道。
刘将军和孟副将一听,眼睛均是亮了.
唯有吴副将有些傻傻的看着二人,不知二人着莫名的忽然高兴是怎么回事。
刘将军轻笑道:“这是逼急了。”
又问:“陈大人那女儿怎么样了?”
“只是被抓去后关起来了,没受什么罪。”吴副将忙道,生怕孟副将抢着说了一般。
刘将军并不理会两个副将之间的明争暗斗,事实上,他们不斗他才不安心。
他沉吟片刻,眸中冷光闪过,声音冰冷的说道:
“这可不行。”
吴副将一时没能明白刘将军的意思,但孟副将却是立马明白过来,点头领命就道:
“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不是,你去办什么?”
吴将军下意识的问出口,心里有些不满。
每次这个时候都要被他压一头,明明刘将军什么都没说,可孟副将却像是明白了似的。
孟副将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
吴副将气的脸都青了,可当着刘将军的面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压下心里的怒气,扭头看向了刘将军,刚好看到刘将军看着他摇头的样子。
莫名的,吴副将心里头更是不爽了,也不好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人那边最近盯紧点儿,随时禀报。”
刘将军交代了一声,之前来汇报的那下属也领命离开了。
吴副将看着刘将军,问道:“将军,您说这陈大人忽然给朝廷上折子是为了什么事?”
话说着,脑中忽然灵光闪过,道:“会不会是要弹劾韩夜霖?”
这话出来,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不禁有些得意。
可刘将军却是摇头,一脸无奈的摆手:“吴副将,你出去训练吧,将士们还在等着你训练呢,你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擅长的。”
“是。”
吴副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一离开还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傻傻的问身边的下属:
“你说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的下属正是吴越,自从他帮着联系了青龙寨的杀手杀韩夜霖,得到刘将军的另眼相待后,吴副将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吴越依然是那副老实憨厚的样子,闻言摇头,道:
“我也懵里懵懂的,不过看孟副将那意思,他应该是明白的,要不将军您问问他?”
正说着,就见那边孟副将走了过来。
吴副将直接走了过去,大马金刀的挡在了孟副将的身前,语气恼火的问道:“孟副将,你刚才那什么意思?”
孟副将刚去行了型,虽然净了手,可那一身的血腥气还是让在战场上摸爬鬼大的吴副将和吴越二人闻到了。
吴副将直接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一身的血腥气。”
孟副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摇头声音淡淡道:“你还是别问了,我先走了。”
说着就越过他直接走了,可把吴副将气的不轻:
“他,他这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
吴越忙劝道:“将军,咱不和他一般见识,不过看他这样子,估摸着是去行刑了,你说会不会是陈小姐。”
“陈小姐?不能吧?”吴副将摇头道:“那就一个女孩子,他好端端的干嘛去给人家女孩子行刑啊。”
吴越也跟着点头:“是这个理儿,可是……将军,刚才刘将军提了陈小姐,然后孟副将就走了,这会儿又一身的血腥气……”
“他狗娘养的,他该不会真去欺负人家女孩子了吧,陈小姐那样的他也下得去手?不行,我的去看看。”
吴副将怒喝一声,直接就往关押人的牢房去了。
他是个好色的,在看到那陈小姐第一眼就喜欢的不行,可那陈小姐是冲着韩夜霖去的,后面又直接被韩夜霖给抓了,他也就歇了那个心思。
这会儿却听说那姓孟的是去给陈小姐行刑,哪里还能呆的住。
那样花容月貌的一个美人儿,姓孟的怎么下得去手的。
吴副将一路带着吴越风风火火的过去,见到门口守着的已经换成了他们自己的人,直接就问道:
“陈小姐呢?”
“在里面呢,刚受过刑,这会儿晕过去了。”门口守得小兵连忙答道。
吴副将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受刑?谁给上的刑?是姓孟的吗?”
对上吴副将这幅样子,守门的哪里敢说话。
吴副将心中却已经认定是孟副将动的手,直接推开人,走进了关押犯人的牢房。
远远的就闻到了一阵阵的血腥味,连着走了好几间就看到了陈小姐。
陈小姐还是那日穿的那身大红色的舞衣,此刻了无生息的趴在地上,整个人就如那破布娃娃一般,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