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再次挡到了前面,反手按着一个劲想再挤出来的星野菜菜,眯着眼盯着肥猪花鬼说道:“老兄,差不多了,再做就过了……回头给你们一千万,这事就算了了,大家相安无事。”
肥猪花鬼一双绿豆眼上下打量了吉原直人片刻,没发现有特别的地方,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冒出来充大瓣蒜。不过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总是有些人将自己看得太高,觉得自己有些英雄气概,这种人给他两巴掌他就蒙圈了,根本不堪一击。
他心里琢磨着,猛然抬脚就踹,吉原直人反应极快,抬膝对着他脚底板就顶了过去。
一撞之下,吉原直人纹丝不动,肥猪花鬼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怪叫一声直接向后倒去。他身后的两名跟班连忙扶住他。
吉原直人踏前一步,眉宇间戾气浮了出来,原本温和的面容也有些狰狞了,低声道:“好好和你们说话……人话听不懂吗?给我滚蛋,再惹我弄死你们。”
蛇有蛇道,鼠有鼠穴,这帮人就是吃这口饭的,他不想坏了规矩多干涉——至于这些人是不是伤天害理……他又不是大侠客之类的,需要路见不平抬脚就踩!
如果不是事关桃宫美树,他大概也就看看热闹,嘴里骂两句黑心玩意儿就算完了。
现在事关他新结识的朋友,那他要管,不过也只是打算背后做点手脚,不想直接撕破了脸皮,但这家公司贪心过头了,抓着一只肥羊往死里宰,手下还有人心怀淫念——猖狂到如此地步,仗着三分武力,真当世间人人都是绵羊?
他仅存的一丝耐心耗尽了,杀心越来越盛。
他少年时便离家去了战场,侥幸未死,又在外面漂泊多年,常年和各种凶人打交道,犯法的事儿没少干——这说起来有些丢人,但生活所迫,当初他也没别的选择,家里条件太差了。
他从少年起就没过几天平静正常的日子,对此十分向往,等累了厌倦了赚够了下半辈子花的钱也就金盆洗手,回了家乡准备实现人生最大的理想。
回了家乡他就老实了,买了些门头房吃租,像个正常人那样过平静日子,虽然很不习惯,但他努力适应着。
他干得还不错,他这个人就是能凑合。没人来惹他,他就老实趴着不去惹事,温顺的像只吃饱了的哈士奇,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
但骨子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真出了事,暴力解决依旧是他的第一选择。他
真恼了将天捅塌了也正常——他就是烂命一条,早就该死了,很多人在意的事他很无所谓的,也不能指望过去常年游走在灰色领域中的他性格真能有多温和。
说实在的,他这种情况,还能笑出声,吃得饱睡得着,没得战场创伤综合症就算好的了。
就像他一直抱怨的那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上杉香要叫他来东瀛照顾星野菜菜,他根本不是干这种事的料——让他看孩子?他这种人找个地方趴着什么也不干,那才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这会儿他觉得面子给了,规矩讲了,这几个人再跳那就真忍不了了——了不起去将田方组的高层都偷偷弄死,将田方组折腾散了,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也比忍成了王八强。
动手时小心一点,别被警察发现了就好。那种黑涩会成员死了警察也不会多用心调查的。
至于上杉香回来了要骂,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她骂他也骂——你他娘的脑子是抽了什么筋叫老子来当保姆的?你不让我来不就没这些破事了!
肥猪花鬼被吉原直人顶的差点儿一屁股坐下了,被身后小弟四只手顶着才稳住了身形,一张肥猪脸上羞恼之极,就连两只绿豆眼都睁圆了几分。
他们这次来就是准备给桃宫美树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讨债也是有流程的。一组人来闹,怎么恶心欠债人怎么来,怎么能破坏欠债人的名誉怎么办;另一组人则进行暴力恐吓,打人砸家,对欠债人进行武力威慑。
他身后这两个今天来,就是准备将桃宫美树所在的地方打个七零八落,再踹桃宫美树几脚,让桃宫美树明白不快点还钱会有什么后果,他跟着来是想玩玩……但这会儿他两次出丑,还怎么威慑欠债人?
肥猪花鬼甩开身后两名小弟,从怀里摸出一把带鞘短刀,大声命令道:“抄家伙!”
今天他不把吉原直人打出屎来,那他也不用混了。
他身后的两名跟班立刻也摸出了短刀——短刀不是指很短的刀,而是东瀛的一个刀种,形似肋差,但刀身平直,长不会超过一尺,单边开刃。
东瀛是个枪支管制严格的国家,拥有世界上排名垫底的枪支执有率,大约每百人有半只枪。当然,这和这个国家没有军队有很大关系,但也能说明政府对枪枝严控的程度。
同时因为文化传统的原因,东瀛刀还有身份地位上的象征意义,所以正经的东瀛黑涩会成员都会随身携带短刀,至于像是球棒撬棍之类的,那是不良团伙或是暴走族常用的玩意儿,品格略低了些。
眼看肥猪花鬼三个人取刀在手,星野菜菜急了,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猖狂——在她的印象中,私人住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受法律保护的。
她大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她叫到一半叫不下去了,在赤果果的暴力面前,语言有些过于苍白无力了。
警察来之前,搞不好就被打成死狗,家也被砸了。
吉原直人反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了桃宫美树身边,然后又踏前一步将对面三个笼罩进攻击范围,低声阴笑道:“拿出刀来吓唬谁呢?”
他拍了拍胸口,牢牢盯着肥猪花鬼说道:“死肥猪,有种拔出刀来往这儿捅!”
他气势十足,满脸都是不屑,眼中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没种的软蛋。
肥猪花鬼暴怒了,但看着空门大开,就等着他捅的吉原直人却犹豫,将短刀抽出了一半,迟疑着不敢下手。
来要债打几个人不算什么,但弄到见了血或是出了人命,公司的律师再料理起来就很麻烦了。
吉原直人又踏前一步,俯视着肥猪花鬼,轻轻说道:“不敢?那就快滚!”说完后,他又补了一句,“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混蛋!”肥猪花鬼忍不了了,他要是真灰溜溜滚蛋了,那还怎么要帐?他好歹也是田方组的干部,舍弟头补佐之一,要是认了怂那以后怎么管理部下?
他抽出刀来抡圆了就斜砍向吉原直人肩头。他多少还有点理智,用刀捅人容易出人命,砍一刀的话,视觉效果够狠也不太可能出大事。
刀光临头,吉原直人面色不变,抬臂反手就捏住了肥猪花鬼的手,拧着折断了他的手臂,反刺了回去——真正的出手如闪电,速度与力量兼备,折断对方手臂不比折断一根火柴棍废劲多少。
“咔吧”、“噗”,两声轻响,室内一静。
肥猪花鬼脖子一凉,手臂上断骨刺入肌肉的疼痛让他想嘶声裂肺,但颈内强烈的异物不适感让他无法发声,愣了片刻,只能勉强“呃呃”了几声,大团的血沫从他的口鼻中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他两只猪眼中全是惊恐和迷茫,没弄清出了什么状况。
吉原直人冷漠地盯着他惊愕的双眼,微微俯首在他耳边说道:“我说过的,再惹我弄死你。”
说完,他重新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横刀一绞。
短刀刀刃尖而薄,就算刺中要害一时也不会死,但吉原直人横刀一绞之下,血斜喷出了好几尺,滋滋有声,十分壮观。
星野菜菜呆住了,桃宫美树捂住了嘴,那两个跟班双眼也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