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测试与隐喻

那是一闪而过的幻象。

但是幻象中的场景却让苏尘心跳直接加快了好几倍！

无数扭曲的火焰与蛇群从四面八方涌来，眼前却骤然出现了一张恐怖的脸，那张脸并没有具体的形状，极其抽象，用浓墨重彩的黑色、红色与绿色直接铺在他眼前，那些大块大块不规律的色彩又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副恐怖的魔鬼的脸！

“啊！”

苏尘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松开了水晶球，而眼前的幻象也只是短短一瞬，下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尘拍了拍胸口，感觉胸腔间的那刻心脏似乎要跳了出来。

其实那幻象如果单独画出来，摆在苏尘面前，那他肯定是不怕的，但伴随着幻象的出现，苏尘的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原始的恐惧，仿佛几万年前的原始人类看到猛虎与狮群一般，自发而出的恐惧感。

心情平复了一点，苏尘开始关心自己有没有失态的问题了。

他抬头望向圆桌边的人，发现那些人并没有看他的异样，而是——

盯着那颗苏尘已经松手的水晶球。

苏尘只是松手，并没有用力，所以那颗水晶球只是在桌上慢慢地打转，滚动。

但是。

水晶球内，却是黑雾滚滚！甚至比破掉的那颗水晶球更要黑上几分。

苏尘也看呆了，因为水晶球除了无数的黑烟，里面还隐隐有雷声传来！

紫色的闪电赫然出现在水晶球里的黑雾之中，若隐若现。

苏尘对面的老者说不出话来，要知道，普通测试用的水晶球，只是能感受一些人体内的巫力值，除此外，也没啥用了，所以那颗普通的水晶球碎了就碎了。

但这颗水晶球，可不一般，单从价格上说，就是普通水晶球的一百倍，普通水晶球什么价格？一颗普通水晶球可以抵一户普通人家两年的生活费用——好在普通人家的家里也不是需要摆上一颗水晶球。

所以这颗水晶球的能力可不是只用来测试人体内的巫力的，它还能以某种隐喻的方式，看出测试者的巫力更适合哪一系、哪一派，但……

老者有些糊涂，他觉得自己修习巫术以来，可以说是博闻强识，连书上记载的最生僻的彼岸花隐喻，他都知道测试者的巫力是更适合修习自然系的死誓派，但紫色的雷电？

普通的雷电隐喻肯定是指向元素系的雷电派，但紫色的雷电，总不能是指将来他修习的雷电巫术，闪出的光芒是紫色的吧？不可能，隐喻从来没有这样肤浅地出现过。

老者身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对面的苏尘正襟危坐，等着老者发话。

一旁有人将水晶球递到了老者手上，水晶球内的乌云与紫色闪电还在翻滚。

老者扶着水晶球，扯了扯他的白胡子，其实他还有一件事也很震惊。

比起普通测试用的，会将巫力放大的水晶球，这颗高品质的水晶球为了能更好地显示隐喻，它反而会减弱测试者显示出来的巫力，换句话说，它里面的黑烟应该会少上加少，不应该多到这种程度。

老者放下水晶球沉吟了一下，一旁有人似乎想告诉他什么，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人坐了回去。

老者清了清嗓子说：“咳咳，你是叫苏尘对吧？”

苏尘点点头，测试前就登记了名字，老者知道他名字不足为奇，但特意记住这个第一次测试的新手，倒让人很诧异。

老者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尼德霍格皇家学院？”

苏尘苦笑，我一个才听说这块大陆叫明海大陆的人，你问我知不知道一间学院？

苏尘老实回答：“没有。”

老者嘴角抽搐，竟然还有人没听说过尼德霍格皇家学院？怕是尼德霍格如果在世的话，嘴角都要气歪。

他本来准备好的台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缓了缓，才重新组织语序，说：“你是来测试巫力，然后想学巫术对不对？想学巫术肯定要找一间教你巫术的学院对不对？要学巫术肯定要找一间好的学校，你也不想跑到一个民间武术蛮子开的学校里对不对？我这么和你说吧，要说学习巫术，普天之下，没有再比尼德霍格皇家学院更好的了！”

苏尘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明白了大概，“这么说，我能进去那个尼德什么的学院？！”

老者和蔼地笑着点头，心里却是在叹服，眼前这小子是真的没有听过尼德霍格的大名？！

苏尘想了想，问：“学费有多贵？”虽然这里是异世，但有些道理走到哪都不会变。听说学巫术花费是很贵的，虽然苏家颇为有钱，但也得先问好价格。要知道——

最好的，永远是最贵的。

老者听了哈哈一笑说：“尼德霍格不收的学生，纵使你富甲明海，家财万贯，那也进不去一步。尼德霍格想收的学生，哪怕你身无分文，那也是敞开大门，向你打开！”

“那意思就是说，免学费？”

“不止免学费，你在学院内的一切费用，都不需要你承担。”

苏尘想了想，痛快答应：“好！”

虽然苏尘觉得，在永柳城当一名无所事事无事生非的富家公子哥的日子也很不错，但如果能去学会巫术，好好体验一番异世，将来学成归来，随口一念便可招来乌云，令天空为止变色，再一挥手，又一道雷电飘过，岂不快哉！

老者让旁人从身后的桌子里拿出一份表格，然后拿出一支笔来开始填写，“我会登记好你的相关信息，再把你的测试报告也填写好，到时候要交到学院审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去学院报到了。”

苏尘问：“也就是说还要再等等，才能入学开始学习巫术？”

老者点点头，“嗯。”

苏尘头也不抬，“也行。”

老者心想，到时候回到尼德霍格，一定要去书库，好好翻一翻那本记载着各种隐喻的厚厚的古籍，没想到曾经能背完全书的自己，如今也会有记不起的东西。

将年轻人的测试结果登记在报告上时，老人忽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的错觉，似乎自己让这个年轻人去皇家学院学习。

是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