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无题

空艇继续朝北方飞行。

淮州在明海大陆的东北方向，东面邻接海洋，益州差不多属于明海大陆的最南端，在两地之间飞行，距离跨越了小半个明海大陆。

虽然萧不归比苏尘小了好几岁，在苏尘眼中也属于小孩子天性，但不得不说两人都是少年，越聊越熟络中，话题越来越多，萧不归高兴地给苏尘讲着他出山后的所见所闻，而苏尘也是很好的听众，也许在别人耳朵里早该听腻的事物见闻，对苏尘来说却非常的新颖。

期间，萧不归也会频频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致，遇到稍微稀奇点的，便大惊小怪地告诉苏尘，让他也凑过来看。

可惜在高空俯瞰大地的景象再稀奇有稀奇不到哪去，苏尘早在地球坐飞机时看腻了。

不过有一次倒是吸引了苏尘注意力。

天空中。

“那是什么？！乌云么？”苏尘突然瞧见窗外水平方向，不远处，一团黑色的烟气，如同一朵乌云。

但那乌云并没有像其他云朵一样缓慢漂浮，而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啊！我见过！”萧不归面带喜色，为自己知道眼前的稀奇事物感到高兴，“那是黑云鸦！”

“黑云鸦？”苏尘好奇。

“嗯。”萧不归点头，“我听说它们是一群喜欢结队飞行的妖兽，属于低阶，按外域者那边的字母排级是……是几级来着，我忘了……”

“我给你比划一下。”萧不归举起左手掌，用右手食指在掌心上面先划了一竖，在画了一个右半圆。

“D？”苏尘尝试着回答。

“嗯……好像是这个发音。”萧不归托腮，“唉，不管了，反正这不是重点。”

苏尘抚额，心想不是重点你讲得那么起劲？

“重点是我听他们说，这些黑云鸦单只，属于D级，但如果有一堆黑云鸦结群的话，实力可以达到高阶！”萧不归说。

“高阶……”苏尘望着远处的黑云鸦群，它们的距离实在太远，尽管苏尘努力睁大眼，但还是只看到一片浓墨的黑烟，“为什么它们……看起来，完全像是一团黑云啊，根本看不出是鸟啊……”

“因为黑云鸦本来就没有羽毛啊，我以前在山里见过一些落单的黑云鸦，它们的体表不像那些其他鸟儿有羽毛，而是一团黑色的烟气。”萧不归说，“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由鸟喙、眼睛、爪子和黑烟组成的。那黑云鸦一飞，黑烟组成的翅膀和尾巴就会拖出一条长长的黑色雾气，过一会才散去。”

“这样啊……”苏尘望着远远的“乌云”心中想象着一群黑云鸦聚在黑烟内飞行的画面，“还好它们没有要飞过来的意思……”

“它们不敢的，空艇体积比它们大太多，而且听说空艇外装有咒符武器，由咒符和魔力晶魄构成，威力很强。”萧不归一脸期待的表情，“我还挺想见识一下的。”

“……恐怕你有机会了……”苏尘凝视着窗外，窗外异变突生。

“嗯？！”萧不归望向窗外。

……

巨大的吊舱分为上下两层，整体从外观看，大小如同苏尘在地球见过的客机，而且比客机还要高上好多。

吊舱之上，是更大的椭圆形空艇，远远望去，艇身如同一栋横立的百层高楼大厦，吊舱好像挂在它下面的小吊篮。

数千米高的天空，白云在空艇四周刮过，大地如一面油画静止在天空下，飞行在天空中的空艇好像一艘航行在海洋中的巨轮。

“为什么啊？那些鸟儿发疯了吗？”萧不归好奇地望着远处的黑云。

那由黑云鸦构成的黑云，正如同一股黑色旋风，往空艇这边卷来。

“……”苏尘也呆呆的，心中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轰！

一股蓝色的光芒从窗外闪出，闪耀着苏尘的双眸。

苏尘眨了眨眼，看见一道雷电自吊舱下蹿出，袭向远处的黑云。

蓝色的电弧击穿黑云鸦群，将黑云一分为二，一分为二的黑云仿佛受到惊吓，如同吹散的蒲公英，四散开来。

黑云越散越小，一丝一丝的肉眼很难看清的黑色线条四散飞走，最终消失不见。

“真厉害啊……”萧不归注意力全在闪电上，忍不住赞叹。

苏尘悄悄松口气，心想飞艇上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飞艇继续朝北面飞去。

……

庭外有翠竹。

庭内有一湾浅浅的池塘，水中清澈见底。

一位老翁坐在庭前的阳台木亭中，须发皆白，望着池塘，若有所思。

院门外有轻喊声传来。

“前辈！”

是一位身穿青袍的年轻人。

青袍年轻人沿着木栅门内的小径一路小跑走到亭中。

“办完事了？”老者一脸笑意看着他，对于学习能力出众的后生，老者向来喜欢。

“嗯。”青袍年轻人轻点了两下头，心中反胃。

真是让人无法喜欢的任务……

尽管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都让他难受不已。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任务了。

“宗主还满意么？”老者点点头问。

“宗主说那正是他要的。”青袍年轻人说。

“你来这，不只是看望我吧。”老者说。

“嗯，前辈。”青袍年轻人谦卑地点点头，“宗主想要你推算一下此次任务之后的影响。”

“知道了。”老者淡淡说，起身。

青袍年轻人依旧谦卑地低头。

老者是数一数二的命术派巫师，对于推演命数，测算吉凶，放眼全大陆，都属于顶尖。

而潇国内，一到十级的巫师等级制度，早已无法衡量老者，老者所属，乃远高于其上的天人境。

那是很多巫师武者，毕生追求的境界。

而命术一派巫术，据说修炼到天人境的顶端，更是能直接掌控命运，逆转乾坤。

青袍年轻人也有志于修习命术派巫术，对于老者，发自内心的钦佩尊重。

老者漫步到池塘边，从腰间取下悬挂的四块木鱼吊坠。

四只木雕金鱼落入池塘水中，溅起几朵小水花，下一刻，呆呆的木鱼膨大，身体忽然灵活地摆动，宛如四条灵动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