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出了门。
“今天,该去一趟了……”
奥萝站在宿舍楼下,四周张望一番后,朝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她不知道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她很确定,她会见到那个人。
一路上,行人要比前两日多很多。
很多都是青春洋溢的面孔。
今天是时隔两月,又一期招新生的时间,这些新生都是学院的老师从明海各个地方挖掘出的天赋异禀的少年少女。
“希望他不要忘了今晚的新生会……”
奥萝有时候,感觉自己应该比尘哥哥都还要了解这里的规章制度了,尘哥哥一心只想在城内玩个痛快,至于学院的信息?
“以后再说呗。”他当时这么回答的。
奥萝也无所谓。
在这学院会待多久?
顶多一年。也可能远远比这少得多。
这是奥萝估计的时间……这学院实在没什么能教给尘哥哥的。
离开那片新生扎堆的住宿区之后,人潮终于稀少下来,奥萝松了口气。
太吵了……
刚刚那么多人,实在太吵了。
除了每个人开口说的话,还有每个人不曾开口的心声,全部都落入奥萝耳中,实在太聒噪了。
诸如“孩子终于来这里学习了,前途无可限量啊……”
“我不求儿子他能出人头地,但求他能在这里顺利毕业,拿到六级资格证。”
“哈哈哈,终于摆脱我娘的啰哩啰唆了,太棒了!”
“这地方也太寒酸了吧……我要在这里住三年?”
“哼,我在家就学习了很多巫术,实力早就达到两级,一定领先了这群同期生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
太吵,太吵。
虽然已经有无数的经历,但嫌吵就是嫌吵,这是奥萝自认无可避免的。
这也是她一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原因。
……
下过一片台阶,前面就是学院中庭,中庭的后院,就是学院的办公区。
方向,应该就在那边。
奥萝抬头望了望中庭后院的一间房间。
其实办公区向来是学院比较空旷的地方,学院老师要么在给学生教学,要么没课后在休息,除了不得不完成的教案办公之外,谁会在办公间多待呢?
而那个人就在那等自己。
踏步往那里走,路过的一个衣着锦绣的胖子站在旁边好像在等人。
不……肯定在等人。
因为他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那三个蠢货怎么还没来?老子在这等了好半天了,我靠!”
奥萝神色不变的继续走。
她听过太多太多隐藏在人心中迷不示人的秘密了。
有肮脏的,有懵懂的,有纯真质朴的,有下流无耻的。
多到让她觉得,人就是那么一种动物。
一种辛辛苦苦用外表,演戏给旁人看的动物。
她继续往前走。
但……
她忽然皱起了眉。
但事关自己的话,可让人很火大啊……
“诶,这小萝莉,有点可爱啊,是我的菜。”
“上次去逛那里的时候,那老鸨给我叫来的几个萝莉,都没这个好看。”
“啧啧,想想就受不了,下次还想去那里一趟。”
“可不能让我爹发现了,他要是发现我去那,估计腿都给我打断。”
“唉,这萝莉怎么不走了,莫非,对我有点意思?”
胖子稍微不经意地动了动,摆了个自认为风流潇洒的站姿。
“嘿嘿嘿,要是这萝莉喜欢年龄大点的,那就好办了啊。”
“我苏云海,怎么都要把你搞到手!”
奥萝继续往前走。
每一步落脚后,鞋跟都将地面踩得咯咯响。
“哇,还穿着小皮鞋!连衣裙加小皮鞋的小萝莉,实在有韵味。”
“我想搭讪。”
“我要搭讪!”
“不行,我一定要搭讪!”
奥萝冷笑。
好,你来,你跟过来。
虽然个人癖好与我无关,但你却把你的恶心癖好对象想象成我?
就算在这里不方便出手,我也要让你残废掉。
奥萝气呼呼。
“嗯?”
奥萝愣住,不用回头,她就能感知到那胖子十米多高的头顶上,悬浮起一个花盆。
花盆里还种着仙人掌。
奥萝微笑,那人应该看到这里的事了,他虽然听不到人心中的想法,但应该通过自己的表情知道什么了。
“砰——”
花盆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的惨叫。
“谁啊?!谁他妈从楼上丟花盆啊!谁啊!我靠!”
奥萝口中情不自禁哼了哼小曲,小皮鞋轻快地踩在地面上。
身后,那衣着锦绣的胖子,抱着流血的脑袋,蹲在地下哀嚎,早已把脑海中搭讪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远远有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
……
“真豪气,办公楼都有两栋,每栋还这么高。”
奥萝抱怨地走上第八层。
这里很安静,好像完全没人。
一来今天本就是休息日,二来没事的时候愿意待在办公间的老师真的不多。
除非他不是来当老师的,不是来当老师的还能来当什么?
“架子挺大啊,也不出来迎接一下。”奥萝推开一间门。
室内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这又不是我的办公间,我也是第一次来坐这么舒服的皮椅,这一坐啊,就舍不得起来。”年轻人笑笑。
“你后面有会客时用的椅子,你自己抬一把坐。”年轻人又指指奥萝身后的几张木椅。
“哦。”奥萝语气冷冰冰,走到办公桌前。
身后的一张木椅赫然腾空,随着奥萝一屁股往空气中坐下,那椅子也及时地垫下来。
“你身后的葡萄酒,开一瓶喝喝。”奥萝指指年轻人身后的酒柜。
“你随意,反正都不是我的。”年轻人更随意地往身后一仰,脚架在桌子上。
酒柜中的一瓶红酒飞出,酒柜旁的小立柜柜门打开,酒杯飞出,瓶塞弹出。
葡萄酒的酒瓶就这样如魔术般在空中倒出红色的液体,盛满的酒杯轻飘飘地落在奥萝手中。
“憋死我了,又不敢在尘哥哥面前喝酒。”小姑娘喝了一大口酒,如一位老酒鬼,丝毫没有细品红酒的打算。
“怎么?怕他教训你?”一头卷发的年轻人勾了勾手指,“给我也倒一杯。”
“自己倒!”
塞回瓶塞的酒瓶重重落在年轻人怀中。
“至于这么小气吗?不就是没给你抬椅子么?”年轻人拔出瓶塞倒酒,手中的酒杯凭空出现,“我刚刚还帮你教训那个小胖子来着。”
“呵,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还好意思说起我?”喝了大半杯酒的奥萝,从酒杯中抬起头,“这是你见领导的态度吗?”
“喂喂喂,什么就你是我领导了?!”年轻人将酒瓶往空中一插,酒瓶却自动出现在酒柜中,“我们顶多算平级好吗?平级,你懂吗?”
“哼,不见你当初在尘哥哥面前说。”奥萝喝酒。
“哼。”卷发年轻人也喝酒。
一时间,只有喝酒的细微声。
“……你在这里叫什么名字?”
好半天,奥萝问,顺手将酒杯伸到一旁,让悬停在空中的酒瓶继续倒酒。
“海因斯。”
卷发年轻人放下酒杯,里面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