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与天际交接处,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长线,
大地开始颤抖着,震动着,地上的小小碎石被震得跳起来,
远方传来了一阵一阵整齐划一又声势浩大的脚步声和口号声。
季渊国的士兵们士气高昂,吼声震天,
傅亥骑在马上,黑色的玄金盔甲穿在身上,
他的黑色骏马威风凛凛,也是身披铠甲。
亲临战场的皇帝让士兵们士气大振。
白语晖自然也是出城迎接,两军对垒,
这两位皇帝都是人中龙凤,面貌俊秀,身姿绰约。
两人见到彼此,都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目光。
“久仰大名,季渊国皇帝,傅亥。”
傅亥在马上威风堂堂,仪态端庄,
“孤也很欣赏你,昭妍的女皇,白语晖。”
你来我往间,倒是硝烟弥漫。
“女人也能当皇帝,倒是让孤开了眼界。”
白语晖听到这挑衅的话,也没有被激怒,
只是回了一句,
“男人也能当皇帝,朕也是十分惊诧。”
女尊和男尊的皇帝好像从一出生就会水火不相容。
两人言语不和,直接开打。
傅亥眼睛如鹰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白语晖的动作,
血色的眸子总是象征着厄运,可是当他看着你时,你就只剩下了恐惧。
白语晖提起自己的宝剑,直冲着傅亥前去,
傅亥也没有轻视白语晖,
当一个皇帝,还是一个女人,能击败他的军队两次,还能轻松杀死石泉山,
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他也拿着自己的长剑迎上去,
铮——
两柄宝剑的交锋擦出了火花,
白语晖和傅亥的速度极快,两人刀光剑影中已经过了上百招。
两人越是交战,心里越是激动,
棋逢对手!
他们二人的剑术都是上成,打起来难舍难分,
傅亥的眼里爆发出光彩,
他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强大的对手了,
这样酣畅淋漓的打斗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杀死白语晖,夺取她的国家,这些他最初的目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白语晖是他的目的,
他只想和她打得畅快!
白语晖和他从战场上一路打到边界的森林,
从白天一直打到日落染红大地。
这一仗已经成了两个人的交锋。
他们早已从马上下来,一路来到了森林里,
二人打得畅快,完全没有发现已经离开战场,
两人喘着粗气,眼里皆是好斗兴奋的目光。
“白语晖,孤想到你很厉害,但没想到你会让孤这样愉悦。”
白语晖冷笑一声,
“朕只觉得你这人无聊透顶。”
傅亥不在意白语晖怎么说,怎么想,他只知道这个女人能让他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
他的唇角上扬,流出一个邪气四溢的笑容,
刷——
又一次攻了上来,
白语晖毫无怯意,提刀应战,
正在二人的武器都打在了地上时,脚下的大地突然颤动,
两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坍塌的土地一起带了下去。
这里原来是一块悬崖,土地疏松,根本经受不住两人武器的强烈震动,
一时间,混乱的土地,震惊的二人,都搅在了一起,
悬崖下正有一条湍急的河流,让两人有所缓冲,只是冲击力太大,好似撞到大地上一样坚硬。
白语晖眼前一黑,就这样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身旁的傅亥。
傅亥的眼睛紧闭,看起来是昏迷不醒。
周围一片漆黑,水流声潺潺,
白语晖知道这是自己命大,在落入水里之前,她其实抓住了傅亥,
然后把他垫在自己的下面,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
白语晖看着昏迷不醒的傅亥,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就杀死他。
这是在是一个太好的机会了。
没等白语晖做出反应,傅亥就被一股杀气惊醒,
他浑身酸痛地醒来,就看到白语晖有些尴尬的脸。
傅亥皱了眉,打算站起来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腿好像骨折了一样,完全无法站立。
他看向自己的腿,淤青一片,
估计是摔在水里时撞到了河里的石块,冲击力太大导致受伤严重。
白语晖就在面前,他想拿起剑保护自己,可是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看见傅亥这么紧张,白语晖倒是心里安心。
“傅亥,你别找了,东西全没了。
咱们应该是被河水冲到这里了,
士兵们发现你我不在了肯定会来找的。”
闻言,傅亥眼睛一眯,
“昭妍的女皇竟不趁人之危?”
白语晖瞥了一眼傅亥,这种时候,这种情况,竟然还要端着架子,
白语晖看不顺眼,直接出声回怼,
“只有你拥有自己的子民时才能称作皇帝,
现在这荒山野岭,就你我二人,在这儿装什么呢?”
白语晖性情外露,倒是真实又直白,
傅亥有些惊诧于她的想法和直接。
是啊,只有你的子民的存在才能证明你是谁,
当你到了一个荒凉无人的地带,你就只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了。
傅亥觉得她说的有理,所以点点头,
“确实。”
白语晖见他话不多,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不杀你,不是什么君子有好生之德,
而是两个人活下去的胜算更大一些,
你现在腿不能走,但是脑子和手都还能用,
冬天寒冷,若是不尽早取得温暖,
只怕你我二人今日就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人腿不能走,这十分不方便。
傅亥也清楚现在的情况,
他有些严肃地说道,
“虽然孤……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希望获救,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要是多带我一个腿不能走的累赘,只怕还不如你一个人走。”
见傅亥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白语晖倒是对他有些改观了。
原以为只是一个自私暴戾的皇帝,
现在看来,还多了一丝直白与率真。
白语晖笑着说,
“当然了,傅亥,我怎么可能白救你。
我可是有条件的。”
傅亥点点头,他需要活下来,他的国家还有好多地方等着他去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