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诺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因为技术发展的原因，没有一丝失真，而是原模原样地把他那动听的嗓音传达。
男人用充满低哑磁性的声音说到，
“校长，听说我那位已经提前预订好的战士要有麻烦了？”
校长整个人一哆嗦，立刻点头哈腰地双手持着话筒，声音也谄媚了不少，
“哪有的事，上将。
你从哪里得知的？”
希尔诺曼的笑声传来，但是校长知道，他不是心情愉悦，而是单纯被他的愚蠢取悦到了，
“让沈戈接电话。”
校长看向沈戈，眼神里有一丝放松，终于，这块烫手的山芋可以交给别人了。
沈戈的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他从校长的言语中听到这是希尔诺曼上将的电话，
他可不相信希尔诺曼上将就因为这个事情专门打来电话，
沈戈有些将信将疑地接过电话，
“沈戈，你在一个小姑娘跟前耍威风呢？”
沈戈腿一软，差一点就直接跪下了，
怎，怎么真的是希尔诺曼上将？！
“上，上将，我我我，我没有。
您，您这是说什么，我……”
希尔诺曼打断他结结巴巴的话语，
“沈戈大校，我可从来没说过军队的人能靠着一身军服作威作福。
你现在是干什么呢？”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是这个叫做程离的家伙，把我的儿子残忍地折磨成了残疾，
我是作为一个父亲来同她交涉的。”
沈戈有些焦急地为自己辩解，程怡和程离两个人都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冷漠地看着沈戈的表演，
那边希尔诺曼的声音很平淡，
“沈戈，不要把我当做傻子。
沈天佑到底做了多少事情，而你又凭着自己的身份压下去了多少，
我这里的资料可是详细到秒的记录着，你觉得你逃的掉吗？
沈天佑残害了多少帝国未来的战士，你觉得他能逃的掉吗？”
沈戈作为一米九身高的壮汉，听完希尔诺曼这几句话，居然一下子瘫软在地，
他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忍不住地颤抖，
完蛋了，被希尔诺曼上将发现了。
希尔诺曼上将向来最讨厌的就是部队里的人仗势欺人，
以及有人欺骗他。
现在他两样都占了，自己的军队生涯真的还能继续吗？
沈戈不敢再细想，他没办法回答希尔诺曼的这些问题，
“沈戈，把电话交给程怡女士。”
听到希尔诺曼的要求，沈戈急忙双手把电话奉上，
程怡女士有些疑惑地接过电话，
虽然现在情况的走势很奇怪，程怡女士甚至已经做好了再给帝国学校捐一栋楼的准备了，
但是她还是镇定下来，拿过电话，
“喂？”
“您好，程怡女士，我是希尔诺曼。”
希尔诺曼毕恭毕敬地介绍了自己，
“……您好。”
程怡被这位举国闻名的上将这样恭敬地问好非常不习惯，
她皱着眉头，看向了程离，程离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表现，还平静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非常抱歉，我们部队里出了这样一只蛀虫，
给您造成了不愉快，实在是我的失职。”
“不不不，您客气了。”
程怡女士表示真的没有见过哪位位高权重的人这么客气地讲话，
但是希尔诺曼真的就是头一位。
“您的孩子程离真的非常优秀，她很强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提前预订她进入我们的部队。”
“不，我的孩子不会进入部队，她会继承我的家业。
而您所说的，她非常强大的话，想来也是逗弄我的话语。
我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
程怡女士一转刚才谨慎的态度，她十分强硬地回怼了希尔诺曼。
希尔诺曼也没有想到，他一时还愣住了。
“……您这话是才是在说笑吧？
程离如果不足够强大，怎么会在雨林古战场里获得第一名的成绩，
又怎么会打败学校榜排行第八的沈天佑呢？”
程怡女士好像也意识到了，她看着程离的眼睛，
这个孩子的眼睛和她生的很像，美丽而纯粹，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孩子在战斗方面，就是一个草包废物，怎么可能成为这样一个强大的战士？
程离对她微微一笑，就像小时候，每次见到她时，缠着她拥抱自己一样，
程怡心里一软，
“……或许您说得对，我的孩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成长了。”
希尔诺曼看着手边的资料，里面有关于程离成长的所有轨迹，有她小时候干过的荒唐事，还有很多她幼时的照片，
但是希尔诺曼的手指放在最近拍到的一张照片上，
他微微一笑，对着话筒里的程怡女士说，
“孩子总是要自己成长的。
我很期待能在军队里见到她。
那么，再见了，程怡女士。”
程怡低声道了一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希尔诺曼放下电话，他拿起自己刚才手指放在的那张照片上，
正是程离站在金色的光圈中，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样子，
沈天佑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混乱和颓败交织着这个失败者，
而程离，她那张姣好面容的脸上，沾着血迹，
金色的光芒映得她好像是沐浴在神圣中的天使，
但是这天使又是堕落的天使，沾染了人类的血液，不可避免地被神明厌弃，
但是却被人类奉为光芒，
人类在这嗜血的圣洁里，不得不虔诚地凝望和仰视。
希尔诺曼眯着眼睛，微微抚摸着程离的照片，
“……真是一个矛盾的小家伙。
有趣。”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希尔诺曼充满了冰冷的金属质感的声线在回响。
……
事情已经解决，程离和程怡漫步在帝国学校的校园里，
此时正值夏天，云翳悠然而辽远，树上落下来的林荫把两人并排走的身躯映得忽明忽暗，
小鸟叽叽喳喳地唱着夏天的歌，似乎是最无忧无虑的生物。
两个人似乎彼此都不熟悉，尴尬地静默着。
“……小离，你长高了。”
程怡女士最先开了口，她也不知道该和这个不太熟悉的女儿说什么好。
程离听着这和过年时走访家门的亲戚说的一样的话，生怕她下一句就是“怎么不认识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嗯，最近吃的挺好的。
您怎么来了？”
程离这并不算是尬聊，她确实很疑惑这一点。
程怡是一个大忙人，按理来说，她几乎不会出现在程离身边，
更不用说这种被学校叫家长的情况了。
程离看向程怡，这个美丽的人，她多情而又无情，甚至对于自己的孩子，也是事业大于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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