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番外：没能亲口说出的爱

鲁泊看了一场世界上最美丽的烟花，

无数的流星点亮这片夜空，星云泛出玫瑰的淡红色，

星光灿烂而辉煌，

鲁泊在这无边的景致中，失去了自己的心，

这是程离最后的样子，

鲁泊想，

这个家伙真的很过分，她居然就这么牺牲了，

都没有和他说再见。

程离为鲁泊挡了致命一击，但是她没有回去躺营养舱，

程离死了。

鲁泊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但是，什么是死亡呢？

鲁泊歪着脑袋，他想不通，

死亡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永远也不能见面？

还是意味着，程离先他一步离开了，但是鲁泊总有一天也能和她相见？

鲁泊脑子不好，他理解不了。

回到战舰上，他看着江斗狠狠地用拳头锤在希尔诺曼上将的脸上，

看着南宫凝得知程离死亡的消息后，痛苦地哀嚎一声，然后昏了过去，

看着墨菲尔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说程离不会死。

没有人能回答鲁泊的问题，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了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鲁泊自己找到了。

虽然什么是死亡他不清楚，人死后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接受程离的死亡了。

因为死亡并不是可怕的，闭上双眼，进入虚无黑暗。

他害怕的是程离不能再拥有活着的感觉，

秋风拂过的凉爽，雨后青草泥土的清香，和亲人一起的联系，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人的无尽思念与回忆。

这一点鲁泊是回到帝国后，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时意识到的。

他当时正在整理一年没有回来的寝室，

忽然就从书柜的角落里掉出来一本书，

拍去灰尘，

是那本《优质仆人是怎样炼成的》，

鲁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离这个家伙真的很坏，

他记得当时自己输了比赛后特别生气，

但是躺在床上时，还是会翻开这本书，

他鲁泊向来敢作敢当。

书籍已经显得有些陈旧了，上面还有他愤怒的时候，把它扔出去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现在，鲁泊有些温柔地抚摸着这本名字奇怪的书籍，

鲁泊的脑子里，那些和程离在一起的记忆喷薄而出，

程离笑嘻嘻地打趣他的样子，

程离佯装愤怒瞪他的样子，

程离为他挡那个异族攻击的样子。

鲁泊拿着这本书，眼泪就落下，

啊，他知道了，原来，

他爱着程离啊，

他想要和程离永远地待在一起，

他不是想要程离和江斗之间的那种感情，

他想要的是，程离给他一个人的，最特别的爱。

……

鲁泊想告诉程离，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死基佬，

对不起，没有温和地对待你，

对不起，我的脾气这么糟糕，总是对你出言不逊。

但是，这些话，他只能在程离的坟墓前，说给叽叽喳喳落在墓碑上的小鸟听了。

我的爱情啊，它根深蒂固，却从未发芽。

……

希尔诺曼上将回到帝国，他在军委办事处大楼的顶层，向那些高层们禀报了战斗所有的细节，

很罕见的，他没有像往常战胜的时候，露出那些轻佻而骄傲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汇报，

“……总共50万兵力，死亡15320人，受伤163210人，

死亡人员里，包括两位中将，柯克保罗中将和瓦伦卡特中将。

还有一位少将……

程离。”

希尔诺曼的嗓音哽咽了一下，但是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那些高层们，他们也知道希尔诺曼这次的心情很不好，

“……希尔诺曼上将，你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吧，

感谢你们的付出，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希尔诺曼没有敬军礼，他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离开了。

……

希尔诺曼回到自己的家中，他轻轻地抚摸上自己的后颈，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三个月之前，这里充满了一个女人的信息素，

一个知道他的秘密的女人。

希尔诺曼阖上眼睛，他太累了，累得连呼吸都变慢了，

这一年多的战争让希尔诺曼变得有些麻木，

他现在不再想着军功，不再想着战斗，不再想着隐瞒自己的秘密，

他只觉得疲惫。

第一次见到程离的时候，他就想告诉程离，

他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美丽，见到她，帝国的雾霾尽数消散。

后来，这个有趣的家伙总是在他眼前出现，

她那么张扬，那么美好，似乎永远无所顾忌，又永远平静淡然，

希尔诺曼没见过这种样子的人，

她可以把疯狂和温和完美地混合在一起，

这让希尔诺曼找到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他用多情掩饰自己的性别，

别人看他是浪荡多情之人，只有他知道自己永远冷漠，

可是见到程离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

一见钟情？

希尔诺曼自己都不相信，

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可是他确实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程离身上了。

专门让人关注程离的近况，然后真的让他发现了，程离需要帮助。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沈戈一番威胁恐吓，

果然，沈戈立刻惊恐地道歉，

他心里暗喜，这下程离应该会觉得他很厉害吧？

毕竟这个小孩儿看起来就是目中无人的那种家伙。

但是似乎没有，程离还是那个样子，

甚至他发现，哪怕没有自己的帮助，程离也能顺利解决。

希尔诺曼有些挫败，但是他对程离更加感兴趣了。

一个神秘的，突然从废柴变成优秀生的学生，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但是这个问题直到程离死亡，他也没有找出答案。

明明他都那么真切地恳求程离了，明明他都用自己的职位压制程离了，

但是没有用，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听命于人的，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我是一个军人，希尔诺曼上将。

我将无条件遵守您的决定。”

这是程离当时和他一起去破坏小行星精神防御的时候，程离说过的话，

现在想来，都是放屁。

程离就是一个骗子！

希尔诺曼有些昏昏沉沉地睡去，

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程离，

那天在探索舰上，他被程离标记时，程离说等他回到帝国，标记就会消失时，

他其实应该告诉她的，

omega被人标记了，这意味着他找到了自己一生的伴侣，

哪怕这个伴侣死亡，他也不会再让别人标记的。

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程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