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奥德林·伯恩的死亡就像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钟声响起魔法失效，它的死亡撕开了笼罩在蝴蝶标本案上的那一层充满迷惑性的薄纱。

虽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大抵就是在奥德林·伯恩死后的那段时间,蝙蝠侠才在回顾这个案子时意识到了丹米·法克尔的不对劲，但显然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想要重新调查丹米·法克尔时,只得知对方已经关闭了诊所外出旅游了。

现在来看，大抵那时丹米·法克尔就已经死了吧。

“要喝点什么吗？有咖啡、红茶、水和苏打水。”夜翼看着情绪低落的安德，从一旁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向安德询问道。

安德叹了口气，强撑着精神对着夜翼说道：“咖啡吧，有糖吗？帮我加点糖,谢谢。”

“啊哈，我就知道不止我一个人受不了咖啡的苦味！”夜翼笑着说道。

罗宾撇嘴道：“喝咖啡不就是为了提神吗？自然是越苦见效越快吧。”

“提神靠的是咖啡因，如果单纯依靠苦味刺激精神的话，喝苦瓜汁岂不是比咖啡更管用。”夜翼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空气中弥漫起了浓郁香醇的咖啡香,夜翼往杯子中倒了一勺细沙糖,轻轻搅拌两下后，将马克杯递给了安德。

“谢谢。”安德礼貌道谢。

蝙蝠侠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轻咳一声，在夜翼和罗宾他们看向他时,头朝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蝙蝠侠logo的马克杯的方向轻轻一点,他想要表达意思很明确了。

“我是你的助手，不是你的秘书。”夜翼笑容清爽，37度的嘴中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蝙蝠侠默不作声的起身,拿着自己的杯子朝咖啡机走去，在安德的眼中，体型如同熊一般强壮的男人此时却显得有些……委屈可怜？

安德狠狠眨了一下眼睛,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累了，以至于看东西时都出现了幻觉。他轻轻晃了晃头，低头抿了口滚烫的咖啡，还有些苦，再加点糖吧……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再让自己的嘴巴受这种苦罪。

安德端着杯子起身来到桌子前，从糖罐中又取了两勺糖倒入杯子中，还没等他用搅拌棒搅拌一下，就感受到了旁边投来的炙热视线。

安德侧抬头看着蝙蝠侠，迟疑片刻后问道：“你也要加糖吗？”

“……不用。”蝙蝠侠沉默片刻后说道。

安德点了点头，然后转回头来继续搅拌着咖啡，直到粗略估计糖砂已经被自己搅化了后，才端着杯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德州和密歇根州的两个案子我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我知道的事情我也说的差不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送回阿卡姆？或者安排阿卡姆的警卫把我带回去？总不可能让我自己走回去吧？”安德再次抿了口温度变得适口咖啡，向蝙蝠侠和他的两位助手询问道。

“你还打算回去蹲监狱啊？”罗宾惊讶的看着他说道。

“当然

了，我总不能逃狱吧？！”安德比他还要惊讶。

罗宾扶额，不禁露出了‘我看你是真不聪明’的表情，他再次指着蝙蝠电脑上的两个坐标说道：“有这个视频为证，顶多再加上这两具尸体的验尸报告，这些都能证明命案发生于你在阿卡姆蹲监狱的时候，也就是说，给你洗脱罪名的证据已经有了，你不用再回阿卡姆了。”

安德怔愣片刻，随即，他森绿色的瞳眸骤然亮起，他面露欣喜与激动的说道：“对啊！我终于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了！！”

他扭头看向蝙蝠侠问道：“我的手机还在你那里吗？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团。”

“……暂时还不需要你的律师团出手。”蝙蝠侠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他还是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安德的手机，将之还给了安德。

安德拿过手机，也将蝙蝠侠的话听了进去，不着急找自己的律师团了，他刚想打开自己的社交平台，犹豫片刻后看向蝙蝠侠问道：“我可以联网吗？比如登上自己的社交软件什么的，不开定位应该不会暴露你们老巢的位置吧？”

“是基地……算了，你上吧。”

安德这才放下心来，他打开手机登上自己的社交软件，果不其然，他的社交软件的私信已经炸开了锅，熟悉的朋友和仅有几面之缘的人几乎都私聊了他，安德并不着急跟他们回话，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他还是少说话比较稳妥些。

不过……

安德打开与莱克特医生的聊天页面，上面确实有他与莱克特医生的聊天记录，甚至还有他年前的心理检查结果。

“你们看，莱克特医生和我的聊天记录，话说你们之前调查我的时候，就没有调查到莱克特医生的身上吗？没检查一下我的社交软件中的聊天记录？”安德将手机屏幕朝向蝙蝠侠，一边说道。

蝙蝠侠接过安德的手机，快速的翻阅起安德与莱克特医生的网上聊天记录，他们聊的并不多，联系也不算频繁，基本上只有半年一次的心理检查的日子临近的那两天联系的会频繁些，但意外的很长久。

最早甚至能追溯到安德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十一年前，他们是在十一年前就加上了社交软件的好友。

“你和莱克特医生十一年前就认识了？”蝙蝠侠略有些惊讶的问道。

“对啊，而且他还是我妈妈的表哥，是我的表舅，莱克特医生十一年前从法国来到美国定居，然后在我家住了不到两年时间，在我爸的医院中当了一段时间的外科医生，然后就离开哥谭去外面闯荡了，八年前他成为了心理医生，建立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我妈就邀请他兼职我们家的家庭心理医生，一直到现在。”

“你和莱克特医生关系不好吗？”罗宾好奇的询问道。

“还不错，怎么……啊，你是说称呼问题吧？”安德了然道，他耸了耸肩说道，“莱克特医生人很好，和我们家关系也很好，也一直都很照顾我，不过他一直不肯和我们家以亲戚相称，一直都要求我用‘莱克特医生’或‘先生’来称呼他。我爸妈以前

也跟我说过原因，好像是因为莱克特医生的其他家人都已经……他不想再和他人论亲缘关系了。”

“我父母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他比我还要难以接受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是有人策划了这场事故，最后还是我自学了一个月的心理学，赶鸭子上架的当了他一段时间的临时心理医生。”安德说道。

“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在乎你了。”罗宾说道，“他昨天就向阿卡姆递交了一份入职申请。”

罗宾心血来潮搜索了一下汉尼拔·莱克特这个人，然后蝙蝠电脑就顺带将他昨天向阿卡姆疯人院投递了简历一事也摆在了罗宾的面前。

“他应该是在那个影响人认知的‘魔法’失效后，就立刻有了行动，而且他很聪明的没有直接对外摆出自己才是你真正的心理医生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如果蝴蝶标本案真的是你做的，那么丹米·法克尔的说法才能最大限度保证你利益和性命。”蝙蝠侠看着蝙蝠电脑传递来汉尼拔·莱克特投给阿卡姆的简历，眉宇轻轻一挑说道，“他应该是想着和你见上一面后再做其他打算。”

安德唇角勾起，颇有几分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们关系超好的！”

蝙蝠侠不置可否，他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再回阿卡姆住两天如何？”

“啊？为什么？”安德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蝙蝠侠说道：“莱克特医生的入职申请虽然没有直接通过，但他的简历足够漂亮，在业内知名度也足够高，所以奎西·夏普会安排他先在阿卡姆实习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是否正式聘用莱克特医生。”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蝙蝠侠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多分了，他接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就能进入阿卡姆。”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不让他去阿卡姆实习了不就行了，正好跟他解释一下这件事。”安德说道。

蝙蝠侠瞥了他一眼，开始拿他们要去德州和密歇根州检查案发现场，并为安德完全脱罪做准备，在这期间安德还是回阿卡姆，在阿卡姆的警卫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待两天比较稳妥点为由，来说服让安德回阿卡姆。

安德也没多想，觉得蝙蝠侠说的也有道理，便不情不愿的同意了回阿卡姆的这件事。

安德放下杯子，坐进蝙蝠车内，任由蝙蝠侠再次给自己戴上眼罩，然后开车送自己离开蝙蝠洞。

目送蝙蝠车驶出蝙蝠洞内，罗宾不禁向一旁的夜翼询问道：“蝙蝠侠怎么突然这么急着要把安德·莫纳克送回阿卡姆啊？”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汉尼拔·莱克特这人有点问题吧。”夜翼猜测道，“他在来到美国之前的个人信息资料很难查证了，但汉尼拔·莱克特这人在法国时身上还牵扯了一件命案……再加上，你知道的心理医生可不是什么安全的职业。”

“所以他是觉得汉尼拔会在不知道蝴蝶标本案的真相的情况下，在面对自己重要的亲人安德·莫纳克时，做出能暴露自己真实性格与处事方式的选择？”罗宾倚靠在蝙蝠椅的椅背上，看着屏幕上的汉尼拔·莱克特的照片眉宇轻轻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