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山脉尾端,此时天光破晓,不过林间却还依稀笼罩着一丝晨雾。
在一处偏僻空地上,只见空间稍一扭曲,一个黑色人影突然凭空出现,却正是依靠挪移符逃逸至此的阮松。
他落地后先是晃了晃脑袋,除去那股空间转换所引起的眩晕,这才稍微打量了下周边环境。
此地离五指峰盆地中央,距离约摸已有二十余里,属于一个十分安全的范围。
不过阮松在确认位置过后,却并未露出丝毫松懈。
云罗宗和重华派的结丹期修士都到了盆地,其门下弟子定然是在附近巡视。
自己若是被敌人发现,对方只消稍许做到一点拖延,然后就可招呼同伴进行群殴,那可不是其所希望遇到的。
为求隐蔽,他踩着飞剑也不升空,就在山林树丛中悄然穿梭着,行进速度居然也一点不慢。
这么赶了半柱香时间路程,阮松来到一处山谷。
他本想直接穿行而过,可正在山谷中赶路的一群人影,却突然引起了其注意。
“咦!此地居然还有活着的凡人?真是命大!”
“罢了!异宝已经到手,为免节外生枝自己还是绕过去吧!”
“不对!那半边盾牌...”
“玄鳞盾!!!邙儿!”
“哼!原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阮松,在看到人群中一男子手里把玩的半边盾牌,心底顿时怒火冲天。
因为这半边残破的法器,正是其赐给门下弟子用于防身的宝贝。
对于屠邙这个天赋极高的大弟子,他是打心底里看重,要么也不会将珍贵的中品法器借给对方。
奈何因为自己之前被要事缠身,使其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此时见到凶手,他心中的愤怒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在那股愤恨驱使下,阮松抛去被其他修士发现的顾虑,却是朝着山谷中众人悄然扑去……
…………
山谷内,庄墨背着陈文景走在最前,其余人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得知此地并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战斗后,大伙求生的意志迸发出来,行进速度居然很是不慢。
而之前身受重伤的幕轩,在经过伤药治疗调息打坐,此时也恢复了不少精神,正拿着半边盾牌在那不停的打量。
“庄墨!我说这两片破盾牌真能卖钱?你可别忽悠我!”
“我怎么感觉自己拼着老命挨了一刀,结果换回来几袋子破烂啊!”
将那大堆战利品清点完,幕轩发觉里面真正贵重的东西不多,倒是杂物一类的东西占了多数,是以在那开口大声抱怨。
“那件法器品级不低,材料看上去也比较稀有,卖卖剩余价值自然没问题!”
“你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认真赶路!”
“刚才天空中那几道流光你又不是没看到,若是没猜错,那些人应该便是南陵或者轩邹国的宗门修士了!”
“这里历来是归属他们的地盘,屠蒙国师在此闹出如此巨大的动静,双方碰面绝对少不了一场争斗!”
“咱们现在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别再被卷入其中吧!”
被玲儿情事弄得内心纠葛,庄墨这会都没心思去理会卖乖的好友。
他背着老师疾步前行,心中想着的,却全是石洞内那忘情一吻。
情之一字,受其困扰之人犹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而初涉此道的庄墨虽然性情坚毅,却因经历过少的原因,所以同样难逃这些忧愁。
这么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由于注意力分散,他居然没能及时察觉天上悄然亮起的一点寒芒!
待其感觉形势不对,一股透彻神魂的寒意已是迎头降下,挟无边威势朝他袭来!
“境界压制?筑基期!”
“庄墨小心!”
“公子!”
由于第一个受到攻击,所以庄墨率先明白过来袭击者境界,心底当场亡魂大冒!
哪怕身边同伴连声惊呼提醒,他对自己躲过这一击也是没有了丝毫把握。
“筑基修士亲自出手,而且是以偷袭的方式出现!”
“我该觉得荣幸呢?还是应该觉得不幸呢?”
苦笑之下,庄墨只来得及转过身子:将陈文景挡在自己身后,然后便见到一根灰蒙蒙骨杖极速砸来,离其距离已不足三尺!
“噗!”
骨杖敲击在躯体之上,发出的声音很是细小,而且没有鲜血四溅!没有骨裂皮开。
被击中者,先是体表的护罩瞬间碎裂,接着发出一声轻哼后跌落在地,纤美的娇躯微微颤抖几下,又突然间形状大变,居然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紫色蜘蛛!
刚才庄墨那避无可避的一杖,却是被身边的珠儿用身躯给拦了下来,而其自身却是毫发无伤!
“…………珠儿!!!”
“咦!血脉妖兽!”
“哼!你还想跑?给我回来!”
阮松看了眼现出原形的珠儿,口中先是啧啧称奇,好似十分惊讶。
可紧接着,当他发现杀死其弟子的“主凶”幕轩居然罔顾同伴,拔腿而逃的时候,却又是怒极反笑。
刚才那道攻击之所以没有击向对方,便是因为阮松打算抓活的,想要带其回去好好折磨!
毕竟在他看来,手里拿着“战利品”的,一定就是击杀自己徒儿的主犯,所以其一开始的目标,反而是放场中除去凡人外的庄墨身上!
此时发现正主想溜,他踩着飞剑瞬息间来到对方头顶,然后掏出枚灵符一催动。
只见幕轩原本跑得飞快的身影骤然停滞,好似空气中有着莫大阻力一般,最终只得停在原地眼睁睁望着对方制服自己。
抓到这只小老鼠,阮松心底怒气暂缓。
他召回那根灰色骨杖嘿嘿怪笑着扫了眼幕轩,然后打算去清理在场的其他人,可突然间,其身后涌现出一股灼热的巨大危险感。
心神狂跳之下,他还以为是其他筑基期修士赶到,这会正在偷袭自己,所以连忙招出一个骨质的防御法器护住周身,这才有空去打量来犯之敌。
可这一眼望去,却让其不禁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