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蘩才不吃嘴巴上的亏,对他避重就轻的说法很是鄙夷,转过头,愤愤道:“我才打了你一巴掌,你打了我......两巴掌!”
宣沉渊失笑:“这也要计较,你那一下可是卯足劲打的,知不知道你那断掌打起来多疼,你摸摸,我脸都肿了,这几日你叫我怎么见人?”
说罢捏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
芷蘩的手被他包在手心里,他记忆里她的手明明很小,细短的手指,肉肉的手心手背,就像猫咪的肉垫子,可是一转瞬,搭在他手心的这只手就变得这样的纤细白皙,骨节匀称。
“哪有这么不心疼自己男人的娘子?”他斜睨她一眼,心里竟冒出一丝哀怨酸涩的意味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
他跟她总是他多走一步,哪怕是在水底喘不过气几欲憋死的时候,她也不肯多往前靠近一寸。
太过没心没肺总是容易让人觉得头疼,他眉眼微沉。
想不过还是扯下一旁的绸帕,把她抓起来给她擦拭脸上身上还有胸口压在地上蹭到的水珠子。
她瘪起嘴,别过脸不理他。
“抬手——”他低头给她擦拭,“我是你的夫主。”
他声音顿了顿,言语谆谆地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夫人,“不指望你跟我举案齐眉,起码也要心疼自个儿的男人,明不明白?”
他跟她想的东西完全南辕北辙,他觉得她不心疼她,她何尝觉得他有心疼她?
芷蘩脸上犹残泪痕,睨他:“分明是你不心疼我,你欺负我没爹娘,所以才这么对我!”
宣沉渊扔了帕子,把她抱在怀里,一点一点舀水往她身上淋。
他闻言哂笑一声:“就你没爹娘不成?”
“本来就是,你有母亲,两个表妹都想嫁给你,还有舅舅舅母,你就是欺负我——”她声音沙哑。
他沉默一瞬,忽然含笑道:“你要是想要爹或是想要娘,现下倒是有个办法,你叫我一声爹,我吃点亏,做你爹也行。”
她气得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拧,他疼得“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眉眼间还是有压不下去的笑意。
情人相依偎时,不管嬉笑怒骂都别有一种风情,他看着她肆无忌惮撒泼打滚的样子,再怎么蛮横霸道,他也觉得是好看的。
鸳鸯浴虽别有情调,但是水里到底不好办事,他调戏了她一会,抱着她上了岸,衣服也没穿,两人赤裸着身子回了卧房。
四合架子床发出轻微的“嘎吱”响声,尖利的声音几乎让人酸掉牙。
她闭着眼,忍住喉间的将要溢出的声声呜咽,紧紧地抓住床头的槅扇雕花,连指节都因为压力微微泛白。
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涨得她想逃,可是又麻麻的,酥酥的,连脚尖都忍不住勾到一起。
“啊——”她惊喘一声,抬脚就去踹他肩膀,“你轻点——”
他一把抓过她的脚踝,笑吟吟地将她往下扯,扯进自己怀里,沾染着水渍的唇压过来,她觉得恶心,别过脸,反手推他却推不动。
“弥弥那处生地真好看,你尝尝,甜甜的。”
他擒住她下颌,含住她的唇舌,声音含糊不清,似是赞叹又似是疑惑,“怎么长的呢?”
“别说话!”她又羞又气。
女人脸红得几乎滴血,双颊滚烫,抿着唇没有理会他。
“我就说。”宣沉渊瞪着她,继续给她迎头痛击,“不光好看,还好吃。”
芷蘩几乎要晕死过去。
她拼死不要他进来,说成亲了才能行周公之礼,他真答应了,起初她心里还窃喜,只是她没想到他非要她给他吃才肯罢休。
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有何区别。
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回答我。”他若有所思,“那就是还不够舒服。”
帐子窸窣抖动,幽灯照进罗帏,依稀照亮他刀裁一般的鬓角和深邃的眼窝,她喉咙上下吞咽,垂眼瞧着自己身下的男人,又惊喘几声,终于忍不住,闭着眼哭出声:“舒服......你别弄了.......我害怕......”
他丝毫不管不顾,弄得她整个人仿佛溺水一般,直到她咬牙捂住嘴尖叫一声,浑身颤抖,最后瘫软在床上,这才慢悠悠鸣金收兵。
含笑看着她双颊酡红,醉眼迷离的嘴硬模样,闷笑声在她耳畔响起,结实饱满的胸腹肌都笑得微微颤抖起来。
芷蘩休息了一会,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笑得不能自已,过了一会,等他笑声小了些,她闭着眼睛懒懒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起来回去给表姐表妹们接风洗尘,一脸困乏的,明儿她们还以为我怠慢她们。”
宣沉渊下床拧了帕子洗了把脸,又给她擦洗干净,上了床抱着她盖好被子,闻言随口道:“担心那么多做什么,轮不到你受她们的委屈。”
他是这么说,芷蘩心里确实不敢全信的,翌日上午还是她先醒,一看更漏,竟然已经都快到午时了,她大惊失色,轻轻“啊”了一声,拿开那只压在自己胸上的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要迟了要迟了——”
赶紧摇醒半边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下床洗漱穿衣。
“急什么。”男人被摇醒,手上抓了空,伸手将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扯了扯,睁开眼看着她手忙脚乱穿衣洗漱。
芷蘩皱眉:“现在估计人都到府上了,咱们去得这样迟,实在失礼。”
“推在我身上便是,怪不到你头上。”
他“啧”了一声。
好不容易抱着她睡个囫囵觉,接什么劳什子表妹——
早知道直接让扶风扶摇去接算了。
突然有些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恼感。
在她一再催促下,终于还是慢悠悠起身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