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物万象 剑中意境之道也

此刻寒风雪脚下的草地，竟然是此处最弱的草木剑意。

在他前面百丈处的一处丛林之内，每一样东西，竟都是一种剑意。

有挺拔的苍松剑意，坚韧的铁木剑意。

有百转缠绕的青藤剑意，更有无处不在的青木剑意。

地上生长的兰花，是幽兰剑意，落叶为枯荣剑意。

剑林每个角落都无处不在的，则是疾风剑意，奔腾的猛虎更是有着杀戮剑意。

就连一块无法活动的巨石，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磐石剑意。

非但如此，丛林之后的一条河流，乃是由无尽的大河剑意汇聚而成。

在大河之后，一座擎天巨峰散发着让人无法逾越的孤峰剑意。

而在其顶端，好似常年不化的积雪，散发着刺骨的寒霜剑意。

高空中，远处飘荡的一团巨型乌云，蕴含着狂暴的雷霆剑意。

而在乌云之上的烈日，则散发着炙热的离火剑意。

眼见如此，寒风雪险些原地崩溃。

“这北辰剑宗的开宗祖师林北辰，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会创造出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种剑意，皆是由最原始的剑意衍变而来，难道他真的领悟了这么多的剑意？”

此刻别说寒风雪，就连剑林峰周围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寒风雪每感受一种剑意，那巨剑顶端的镜子，都能将其原封不动地折射而出。

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此刻，所有人都将敬畏的眼光，投到了林若尘的身上。

其一自然是感慨北辰剑宗祖师林北辰的强大，其二则是对林若尘的敬畏。

因为他，是三百年前最后一个闯过剑林之人。

剑林之内，寒风雪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下一刻随之而来的，则是让他心脏狂跳的激动。

原因无他，只因在太极两仪剑经之内，有着一篇关于剑意的记载。

原文中提到：无极生太极，太极生八卦，顺而成剑，逆则成道。

顺逆之定，生成之法，成剑之道，其意无极。

合万物万象之意于风尘三尺、熔炼于心，此乃剑中意境之道也。

剑意如天，海纳百川。

方寸之心，纳千万之剑，至纯至性，包容万千。

剑似流水，下可成海，意如千仞，上亦及天。

剑意如地，和尘同光。

剑因人而不同，百变千化，而人又百性不一，善恶混杂。

挫其锐，解其纷，承其志，抚其心，和其光，同其尘。

承受万千之剑力，体悟千万之剑意，融剑之意，合剑之道......

随着寒风雪对这篇记载的详阅，他不觉间竟闭眼在原地坐了下来。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下的些草木剑意，正在悄无声息地向他体内汇聚。

直到他将那篇记载尽数解读完毕，他身下的草地已缩小了十数丈。

寒风雪似有所悟，起身微微一笑，抬脚向前行去。

这次，他脚下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就好像眼前的草地，本就是真的草地一般。

然而就在他刚踏入丛林，一股狂风突然迎面袭来。

镜外之人见此，皆是惊呼出声。

谁都看得出来，这阵狂风，就是剑林内的疾风剑意。

但寒风雪好像对此视而不见，直接任由这股狂风吹向自己的身躯。

“风吹叶动不见风，意出剑动无形中，风同剑意皆无形，是因无形方异同！”

寒风雪语落，举步向前，而吹响他的狂风，竟全部融入了他的身体。

在他剑意之中，凝聚了一颗疾风剑意的种子。

“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无视这疾风剑意的？”

除了林若尘一脸的笑意之外，所有人皆是满脸的疑问。

而就在这时，寒风雪的脚步，已来到了那块巨石之前，他背靠巨石便坐了下来。

“剑道争锋无数，我自岿然如故！”

寒风雪语落，就闭目沉寂了下去。

然而这一沉寂，还真就没了丝毫的动静。

那巨石方才散发的磐石剑意，竟然全部内敛了起来。

在一瞬间，就真的如同一块顽石。

寒风雪见此，只得起身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认可，那我走便是！”

他起身绕过巨石，继续向前行去。

这次，他没有再在丛林中停留，而是直接来到大河旁边。

“所谓上善若水，从剑如流！”

寒风雪一句落下，直接抬步走入了河中，他要横渡此大河剑意。

一句话落，眼见大河毫无反应，寒风雪继续说道：

“所谓如水之形，如水之性，水若因势而变，则可舒缓为溪，陡峭成瀑，深而为潭，浩瀚成海。”

“若是水因物而变，则遇圆则圆，逢方则方，直如刻线，曲可盘龙。”

“故水无常形，意无常态，水因机而动，意因剑而生，水因动而活，意因人而活。”

“水因活而流，故有无限生机，意随心而走，故有无限剑意。”

寒风雪话音刚落，整条大河突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远处突现一道巨浪，就如狂狮般怒吼，卷动着千层浪花，向着寒风雪猛烈地冲击而来。

有了先前疾风剑意的前车之鉴，此次镜外众人倒是并未有丝毫担心。

倒是林若尘，他与众人恰恰相反，脸色一片凝重。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大河剑意，是真的在灭杀一切胆敢横渡它之人。

若是能扛过这波剑意巨浪，就会得到一颗大河剑意的种子。

若是抗不过，那就只能被巨浪吞噬。

寒风雪见此，并未慌乱丝毫，他回身看了一眼林中的巨石，莫名一笑。

“方才你不认可我，那我就让你看看，何为剑意如山！”

寒风雪语落，原始剑意便蜂拥而出。

刹那之间，就形成了一座数丈高的孤峰，立于原地岿然不动。

“轰！”

就在孤峰形成的瞬间，汹涌而来的巨浪，终是排在了孤峰之上。

顷刻间，轰轰隆隆，浪声似千声鸣谷，万雷惊涧。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巨浪冲击着孤峰，溅起无数水花，看得镜外之人惊心动魄。

“咔！”

短短三个呼吸不到，寒风雪以原始剑意所化的孤峰，便被巨浪冲破。

而他整个人，也被巨浪无情地吞噬。

“怎么会？”

“他不是可以无视剑意的吗？”

镜外一些围观的弟子，满脸的不解。

大约盏茶的时间过后，随着巨浪的退散，寒风雪竟是飘在了河面之上。

与此同时，立于剑林峰青石巨剑之前的寒风雪本人，直接一口血雾喷出。

林若尘见此，当即面色一寒，扭头看了一眼灵峰剑楼的御空船。

若是寒风雪在灵峰剑楼，修炼了孤峰十三剑的话。

他此刻的处境，应该不至于这么凄惨。

林若尘仅仅只是随意的一眼，但灵峰剑楼御空船上的所有人，皆是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而这其中，以赵长庚与谢昊天为最，他二人的额头在瞬间就已冷汗密布。

武子贤虽然也表现得胆战心惊，但心里却是畅快无比。

“若是这样的攻势再来几次，他就算不死，也必定会重伤，若非林若尘亲自坐镇，这倒是个刺杀的好时机。”

武子贤心想至此，眼珠一转，不知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