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辉家住在安阳小区，是一个老小区，巷口很窄，房子老旧。
楼梯过道灯光昏暗。
沈轻澜跟在他身后，停在502房门前。
“到家了。”
秦德辉抬手扣响门。
“来了！”
“吱呀，”
房门打开。
开门的女人腰上围着围裙，视线落在沈轻澜身上笑意盈盈。
“你们回来了，这是澜澜吧？”
沈轻澜礼貌回应，“舅妈，打扰了。”
乖巧温顺，模样气质都十分出挑，宋淑越看越喜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快进来。”
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沈轻澜肩上的包，带她进屋。
内里干净整洁，似乎是才打扫过。
客厅中间摆放着一张餐桌桌，桌前站着两个男生。
宋淑站在她身后，向两个男生热情介绍，“这是你们的妹妹和姐姐，澜澜。”
随后又指着左边，稍显成熟，个子比较高的男生，向沈轻澜介绍。
“他叫秦恒，是哥哥，比你大两岁。”
随即又指着另一个比较稚嫩的男生，“这个是弟弟秦之，比你小一岁。”
秦恒礼貌一笑，语气却疏离，“你好。”
沈轻澜也只礼貌点了头，“你好。”
秦之脸色不怎么好，扭过头不看沈轻澜。
宋淑拍了他一下，让他叫人他也不理。
沈轻澜看了眼收回目光，没有主动开口，规规矩矩站着。
宋淑一时尴尬，瞪着秦之，“嘿，你这臭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
秦之还是不理，沈轻澜刚来，宋淑也不好当着她面教训人。
冲她一笑，“没事，不用管这臭小子，先吃饭。”
整个饭局下来，宋淑和秦德辉生怕她觉得被冷落，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到底多年不见，有些生疏，沈轻澜又一直在精神病院，实在没聊的。
两人只得时不时给她夹菜。
秦之始终不爽着脸。
宋淑给沈轻澜买了洗漱用品。
晚上洗漱完，沈轻澜睡秦恒的屋子，秦恒和秦之睡。
沈轻澜躺在床上，床单被套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应该是刚换上的。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抹月光照进，她睁眼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半夜。
听着隔壁传来的讨论声。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情况，爷爷现在又还在医院，留下她家里又是一个负担，
搞不好还要给她治病，她自己又不是没有家，凭什么要赖在这里？”
秦之房间，宋淑见他声音这么大，抬手警告。
“小声点，澜澜她看着挺正常，这话不要在她面前乱说。”
秦之却不信宋淑说的，沈轻澜要真没病，她爸爸能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天底下会有这种的父亲？
若他们家之前的情况还好，但是爷爷生病之后，家里开销便大。
他和大哥除了学习之余，也勤工俭学，为家里减轻负担。
这个沈轻澜一看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脑子还是个有问题的，她能做什么？
秦之烦躁死了，双手抓了抓头发，提醒宋淑和秦德辉。
“她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多年，万一不能正常生活，或者闯祸了，你们要管一辈子？”
他听人说过，姑姑嫁的那人家境不错，养沈轻澜肯定没问题，但他们家养不了。
秦之搞不懂，他爸妈为什么要把人接过来，实在是没必要啊！
沈志国是沈轻澜的监护人，就算不喜他也得管。
秦德辉抽着烟，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模糊了脸庞，他声音很低。
“秦二，这是你姑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秦之皱眉，再次抓一把头发，“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德辉站起身，“就这样，睡了。”
宋淑警告看他一眼，带上门离开。
秦之冷冷在秦恒旁边坐下，“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秦恒脱鞋上床，拉过被子躺下，深深打了个哈欠。
声音闷闷的，“再说吧，我看她也挺正常的，或许没那么糟糕。”
秦之很不爽。
合着你们都是大善人，就他是恶人？
听着这边没了动静，沈轻澜翻了个身，盖上被子闷头睡去。
......
翌日，秦德辉几人出去上班了，屋里只留下沈轻澜和秦之。
吃完早饭，沈轻澜主动收了碗洗，秦之依旧板着个脸，站在厨房边上和她说话。
“我要去医院看爷爷，你自己在家。”
碗筷收进柜子里，沈轻澜擦干净手，走出厨房，“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外公。”
“不行！”秦之想也不想的拒绝。
他才不想带一个精神病出门，万一她发病做了什么，自己多丢人？
光是想想她大喊大叫的场景，秦之都瘆得慌，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沈轻澜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说自己精神很正常。
可转念一想，她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久，怕没人信她是正常的，便作罢。
沈轻澜径直朝外走，一边向秦之保证，“我能控制自己情绪。”
“说了不带你去，你烦不烦！”
秦之烦躁地追上去想拦住她，却没追上。
一直到马路边上，沈轻澜停下来一会儿，他才追上，疑惑地想。
这精神病院，不会还锻炼病人跑步吧，瞧她下楼梯那速度，都可以称得上健步如飞了，也不怕摔着。
秦之不满沈轻澜不听他的话，刚想说什么，一辆出租车开过来。
沈轻澜伸手拦住，打开车门，秦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进去。
她紧跟着上车，“师傅开车，”而后询问秦之，“外公在哪个医院？”
秦之恼怒瞪着她，“你听不懂人话？有病是不是？”
沈轻澜瞥他一眼，“没病。”
她声音淡淡的，秦之嘴角一僵，莫名愧疚，看向前方不情不愿和司机报了医院。
车子已经上路，大街上不好停车，只能先带她去医院了。
路上，秦之不自在地看了眼沈轻澜。
刚才骂她的话，只是一时忘记她真的有病，习惯性脱口而出。
希望她不要被刺激到，从而发病。
来到医院大厅，秦之再三叮嘱沈轻澜不要乱跑，后才去排队缴费。
俨然将她当做一个，不能自理的精神病患者看待。
秦之排队还有一会儿，沈轻澜打算去椅子上坐着等。
她转过身的同时，有三道人影说着话自她身后走来。
眼看就要撞上，沈轻澜向旁边侧了一步。
顾明昊察觉到抬眸，看向她时愣了下，这女生，看着有些眼熟。
刚想出声，听见旁边的秦媛带火气厌烦地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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