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说的这种咸菜长在山上。
所有人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在山上见过的植物都有些什么。
“张鹿,”白烬述更是毫不遮掩物尽其用,“你有【初级植物学精通】吗?”
张鹿露出了社畜的目光:“……有。”
白烬述露出了我就知道你有的表情。
果然,张鹿手上有很多基金会的初级精通奇迹。
“靠,小鹿姐,”鲁长风在旁边说出了白烬述的心里话,“你是不是有基金会商城内所有初级精通啊?”
进入这里才不到几天,张鹿已经使用过【初级地理学精通】、【初级考古学精通】、【初级生物精通】,还有这次的【初级植物学精通】了,要不是这里的探索限制了她的展示,鲁长风相信她手上能使用的初级精通还会更多。
在鲁长风惊叹的目光下,张鹿解释道:“我只是有收集癖而已。”
不管能不能用得到,反正先allin了再说。
“而且之前从来没有什么探索项目能让我这么密集的使用初级精通类奇迹。”她没忍住跟着吐槽了一句。
“克苏鲁世界观是这样的,”在她麻木的目光下,佘莫楚随口道,“你要是哪天鉴定出来一个大失败我也不会怪你。”
“那很有可能这次就会大失败……”张鹿有些尴尬,“【初级植物学精通】能够认得的植物不多,而且还是被处理过之后腌制了的野菜,我估计认不出来那是什么。”
“又不需要认出来是什么植物,”佘莫楚语气随意,“而且如果这个野菜对于‘香菜’真的有驱逐作用,那很有可能也不是地球上正常的植物,你也认不出来。”
能把一句这么简单的话说的这么嘲讽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早就说了,张鹿应该使用的是克苏鲁生物精通,可惜商城里并没有此类的奇迹售卖。
“能不能知道是什么植物不重要,能在山上认出来就行了。”云广在旁边帮腔。
“对嘛,”佘莫楚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散漫道,“那待会可就靠你了,加油。”
张鹿:“……我尽量。”
她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张鹿一激灵,猛地转头,就看见他们的带队老师脸色不佳的站在门口。
下午的记忆浮上心头,张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小了几度:“马老师来了。”
她今天是第一个顺着绳子从山上下来的队员,一到山下面的平台上就看见带队老师臭着一张脸坐在箱子最高处,那双眼睛高高在上地自上而下俯视她,眼里满是审视和不满。
那一瞬间,张鹿几乎都要感觉坐在箱子上面的不是个带队老师,而是什么未知空间里关底处的Boss了。
那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简直把老师对学生的血脉压制拉到了满格……
马老师的脸色因为他们擅自跑上山还遭遇了泥石流黑成一片,张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敢多嘴,安安静静在边上缩成鹌鹑,等到管红雁下来之后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管红雁没有注意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马老师又用那种挑剔的审视目光看了管红雁几眼,最后在她红色的头发上不虞地皱了皱眉头。
接着后面从山上下来的李仁,江金明,还有云广,无一例外都遭受到了这种奇怪的待遇。
马老师把他们从头看到尾,一副我就不说话等着你们谁先开口的样子,云广向他说完那个所有人商量好的借口:他们是上去做自然地理概况调查的,马老师对此也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意思是听见了。
云广只好退回来耸了耸肩。
不管怎么样,反正解释他是解释了,至于带队老师什么态度,那他就没辙了。
毕竟学生擅自跑出调查区域还差点在山体滑坡中出事,这要真的有人在里面受伤,带队老师要担的责任肯定很大。
马老师只是不说话冷暴力他们已经算是很好了,这要换个脾气不好的,恐怕这会已经开始骂人了。
山上最后的两个人下来的很慢,等到鲁长风身后的佘莫楚到了平台上,调查队员全部到齐,坐在箱子顶端的马老师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张鹿本来就有点怵他,经过下午那个眼神之后更觉得这个带队老师怪吓人的,见到他忽然出现在身后,下意识气势就先短了一截。
带队的马老师朝着她走过来,然后在张鹿无意识的畏惧眼神下对着佘莫楚说道:“你过来一下。”
“我?”佘莫楚诧异地站直了身子,他在这样的高压下居然还能维持他那副懒懒散散的没骨头样子,“老师你找我有事啊?”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在马老师后面走了。
随着马老师的离开,张鹿才感觉周身都要被抽空的空气松快了一些,她皱着眉头看向周围什么异常都没有的队友们:“……你们有没有觉得,马老师不对劲啊?”
她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探索的老队员了,别的不说,抗压能力还是有的,但是这次面对这个带队老师,居然会无意识的产生畏惧的情绪,甚至还有点发怵,这也太奇怪了吧?
再怎么说,一个因为学生乱跑而生气的老师,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啊?我没感觉啊,”管红雁和鲁长风一样粗神经,“他不就是在生气吗,换我我也生气啊,我们差点死山上。”
“是有点不对劲,”在场的只有李仁肯定了她的话,他满脸感慨的感叹,“他居然没有骂人只是冷暴力我们,这修养也太好了。”
换他,他反正做不到。
“要是正常情况下的带队老师带学生出去出了事,那职业生涯就完蛋了,”江金明也肯定道,“他叫佘莫楚出去,肯定是要把人一个一个叫出去骂,待会就要骂我们了。”
“是这样吗?”张鹿一头雾水,“你们真没感觉他压迫感有点强?”
“没,”李仁肯定道,他很相信他对于气息的感受,“马老师压迫感还有在山上的时候还挺强的,但是这会估计消了不少气,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只有脸色不好看了。”
张鹿还是有点疑惑:“那……那行吧。”
难不成,刚刚那种奇怪的压迫感,只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不成?
那边的鲁长风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早已经打开任务面板算了起来:“小鹿姐,你这所有初级精通全部allin得要多少积分啊?”
基金会商城内的所有奇迹琳琅满目,初级精通和初级精通之间的价格也不一样,能够把这些全部集齐,除了收集癖之外也没别的答案了。
“记不太清了……好像挺贵的吧,”张鹿抛开脑子里的疑惑,回答鲁长风道,“你加一下?我记得我花了好几年才allin完的。”
院门外,隔着一道红墙,在所有人想象里正在被马老师单独批评的白烬述,正在极尽所能的给邪神顺毛。
“您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传达吗?”他眨眨眼,硬是把一双可怖的竖瞳做出了一副虔诚顺从的爱怜。
怀嘉木:“没有。”
只是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明明一开始这个信徒就已经把一切都献祭给了他,为什么他不像是过往那些信徒一样,而是把他召唤出来之后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立马把他丢在了一边,去和那些所谓的队友待在一起?
这让他有一种不能理解的愤怒。
“那您是在生气吗?”眼前,这个引起他愤怒情绪的竖瞳青年语气无辜,“和我有关?”
该不会是佘莫楚的降神引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和他打了一架吧?
不然这邪神在生什么鬼的气啊?
怀嘉木不着痕迹往后仰了仰,才在这双眼的注视下又回答道:“没有。”
邪神本来是充盈着不能理解的愤怒的。
但是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那种情绪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个和之前那些人全然不一样的奇怪信徒。
他献祭了一种奇怪的情绪,然后又说山外的世界也只不过是虚假的世界之一,他要救自己出去。
奇怪信徒眨了眨眼睛,语气疑惑:“既然都没有,那您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邪神卡顿了一下。
是啊,为了什么?
在这令人尴尬的沉默里,白烬述甚至十分贴心的开始给邪神找台阶下:“我懂了,您放心,我绝对为了传播您的信仰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你不会死,”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后,怀嘉木居然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流露出一丝不满,“你要是死了的话,可以进入我永恒的时间里,也可以换一副新的皮囊,想要什么样的随便选。”
他今天物色了很久,但是那群队友里面并没有他满意的。
之前的信徒都是自己选择好了目标才来找他祈祷的,他从来不知道选一个合心意的皮囊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短短一句话,听的白烬述暗暗咋舌,怀嘉木这个意思是就算他死了,也可以换个皮囊复活?
永恒的时间里又是什么东西,上个空间的时停?
“可是我又不是为了更换皮囊才成为您的信徒的啊,”在他面前,那个奇怪的信徒垂了垂眼,明明和上个空间内见到的不是同一张脸,可却都一样漂亮又可怜,“这些我自己就能做到,我当然是为了您。”
和为了离开上一个副本。
和为了拿你的同步率降低当工具人。
当然,后面就两句就不需要说出来了。
白烬述善解人意地停在了最具有迷惑性的部分上。
“而且这幅皮囊不好看吗?”被甜言蜜语轰炸完成的怀嘉木低头,对上一双含着祈盼的眼睛,“我以为您会喜欢。”
过了好一会。
小院红墙外,传来一句想装作毫不在意,矜持又生涩的声音:“……喜欢。”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白烬述眨了眨眼睛,在心里默默道:
坏消息是,自己似乎为了离开上个副本,从上个空间里放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祂拥有着一片永恒的时间,而操纵时间在基金会高端空间内都是排得上名号数一数一的规则,绝对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染指的。
而自己则为了离开副本成为了祂的信徒,让祂单方面把自己划入了所有物的范畴内。
他惹上大麻烦了。
好消息是,这是个纯情恋爱脑傻白甜。
祂超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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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所有人按照之前的顺序很快分配好了房间,热心老乡帮忙从山上移下来的箱子里面有不少队员们的个人物品,还有些调查队们在山上采集的样本。
那个在山上放着的小发电机也被搬了下来,小院里当然没有插头,最后所有人还是不得不靠着这一个小发电机来供电。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大叔又端着那个熟悉的盘子走了进来。
看见门口的白烬述的怀嘉木,他还热心的招呼道:“马老师,你清点完那些样本了啊?那一起吃饭。”
大概是因为午餐的关系,今天大叔带来的倒不是前几天的白粥咸菜了。
一锅热腾腾的白米饭被放在了中间,旁边还有些简陋的炒菜,和那些看不出是什么植物的咸菜。
白烬述拖着怀嘉木坐下,不知道邪神需不需要吃饭,反正他是需要的。
“尝尝,尝尝,”大叔热心地给所有人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这个是我们家里腌的,我媳妇的手艺。”
“还有一罐是我的腌的,还没到时候,”大叔一边热情地夹菜一边算了算,“大概后天才能开坛,到时候我给你们带点来,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就可以多带走一点。”
李仁痛苦地夹起一根咸菜,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了一点。
要是有选择的话,他肯定不想吃的。但是佘莫楚和云广都分析,这种咸菜可能会发出信息素对“香菜”进行驱逐,他就不得不吃了。
一口咸菜半碗饭,李仁受不了似的轻轻捣了捣张鹿:“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张鹿微微摇了摇头:“不能。”
被做成咸菜的野菜都已经除去了所有根茎,只留下来了适合食用的菜叶部分。而在腌制的过程中,这些菜叶部分又经过了大量的淘洗和挤压,时间一久,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样子,她的植物精通只有初级,根本认不出来这是什么。
“那你明天上山能确定吗?”李仁又小声道。
要是能确定这是什么的话,那他们接下来几天就不用吃这个咸菜了,只需要把那种野菜随身携带就好。
“我不知道,”张鹿用筷子翻了翻碗里的咸菜,也小声回答,“很可能认不出来。”
太难认了也。
她为了观察这种咸菜到底是什么植物,只能装作一副特别爱吃的样子,夹了不少在碗里,现在这些咸菜全部都堆叠在一起,让她的脸色也分外痛苦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佘莫楚之外,真的有人能吃得下这种咸菜吗?
她一边想,一边控制不住地把视线投向了佘莫楚的方向。
那个竖瞳青年果然照常发挥,像是根本尝不出来这个咸菜的味道一样,面色平静地一口一根,简直让人看的牙酸。
也不意外,张鹿默默在心里想,佘莫楚这个人竖瞳,又是冷血动物,还看不见静物,那他像蛇一样没有味觉非常合理。
太合理了。
而在他的旁边,坐着被大叔一齐叫进来吃饭的马老师,大叔正在热情地给他夹菜,马老师居然也就坐在那里,冷着一张脸,和佘莫楚一样一口一个咸菜。
等等……和佘莫楚一样?
张鹿瞳孔地震。
佘莫楚没有味觉,带队老师也没有吗?
或许是她维持着这一副姿势想了太长时间,大叔转过头,看见她碗里丝毫没有动的咸菜了然道:“哎,我知道你们城里面的都吃不习惯我们这些杂花野草的,我儿子带出去这些咸菜,他舍友也不吃。”
“舍友?”佘莫楚从碗里抬起头。
“我儿子说舍友的意思就是那个什么……宿舍里一起住的同学,”大叔以为他没理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解释道,“宿舍就是学校里学生一起住的地方,诶你们不也是大城市来的吗?也不知道吗?”
“叔你误会了,”云广微笑着接话,“我们就是好奇,在这住了好几天,还没见过您儿子呢。”
“见过啊,哪没见过,”大叔奇怪地摸了摸后脑勺,“你们来这的第一天就见过啊。”
第一天就见过……还是个学生……
这不就是那个司机第一天的时候提过的,他们这个山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
几个队员们对视一眼:“叔,你儿子学医的啊?”
“对啊,”大叔骄傲道,“你们也是大城市的肯定知道,他现在在北京的大医院,工作可忙了。”
“本来前几天说是放假回来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回家还没待多久就又匆匆忙忙走了,”一说起自己孩子,大叔控制不住的就开始絮絮叨叨,“这工作我看也不好,医院里一说要你赶紧回去,你就得回去,也不管是不是刚到家,领导也不知道通融一下的,说好三天的假期……”
“叔,”看他一提起这个就跑偏了话题,鲁长风赶紧把话题转回来,“我们刚才忘记问,你之前说的那个山洞是怎么回事啊?”
“溶洞里面也有你们的祖坟吗?”
“这个你放心,绝对没有,”大叔一听到和开发景区有关的话题就立马直起了身子,一副生怕景区不能开的样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这边祖坟的位置都是在山上的小山洞里面,绝对和溶洞无关。”
“以后要是开发景区需要迁坟的话,我们绝对服从安排,”大叔配合极了,“我们村里面大家的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到时候开发景区,要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这个……马老师啊,”他看气氛正好,小心翼翼地看向带队老师,“这个山体滑坡,不会影响景区吧?我们山里不常有这种情况的,这次是意外。”
他当然知道调查队在山上遭遇山体滑坡不是小事,这次景区开发是整个村子里面的大事,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后面的发展,那他们就不知道到哪哭去了。
不光是他想问这个问题,村里的其他人也想问。
“不会。”带队“马老师”抬了抬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就行那就行,”大叔松了一口气似的,声音也重新有了底气,“那你们今天下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就去清理山上的路,保准明天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
“马老师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就在村长家住,村长家有小一层房子,前几天开着车上去送物资的就是村长儿子。”
原来那个司机他爸是村长。
吃过午饭,大叔带着桌上的碗出了小院,院内的队员们也准备开始下午的调查了。
早上发生了泥石流,现在调查队员们肯定是不能上山进入溶洞了,所有人干脆分了一下区域,挨个去从老乡嘴里套话,看能不能问出有关于时间逆流或者头盖骨被掀开这种离奇死法的内容。
“我们分头行动,我跟云广去问有关于时间的问题,”管红雁最先开口道,“村里到处都是腌咸菜的坛子,我不在的话应该也不会有‘香菜’出现。”
“那我和李仁去问问祖坟,”江金明指了指自己脑袋,“好歹怎么说我也是在它嘴下死过一次的人,说不定能听出来点新线索。”
“我就不打听这些了,”张鹿点开自己的任务面板后台,“我去问问那些村民腌咸菜的野菜是什么菜,看能不能找到完整的植株,晚上的总结就先不用考虑我了。”
那剩下的白烬述和鲁长风自然就是一组。
张鹿本来是想和佘莫楚一起行动的,毕竟她还得打着对这里的民俗特产非常感兴趣的幌子去问咸菜有关的内容,但奈何她刚刚想开口,就接触到了旁边带队老师冷冰冰的眼神。
她十分顺滑地把即将出口的话又咽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队老师看她这么不顺眼,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多问不作死,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佘莫楚拖着下巴懒洋洋,一副懒得动的样子:“那我就和肠粉一起吧。”
“刚刚那个大叔不是说马老师在村长家?”他半合着眼睛,“我去看看村长那有没有村史什么的东西。”
一行人分工结束,大家都各有各的任务。
村里到了下午,出了太阳停了雨,院子里面凑在一起谈话的村民也多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的正常偏僻山村,这个村里留下来的青壮年劳动力并不少,只不过大部分劳动力都去修那个被泥石流压垮的桥了,剩下的一部分里又有不少因为今天突发的山体滑坡,所以去清理上山的道路。
好在不是农忙时节,村民们也对开发景区的准备工作充满了热情,他们作为政府派来的调查队伍在村里行走,村民们都是有问必答,态度十分热情。
可惜大部分村民嘴里都打听不出来什么,他们所知道的也就是自己祖辈生活在这里,早几百年前的时候村子是从山里面迁出来的,大家的祖坟往上数几代,都在山里面的山洞内。
问及有关于咸菜的问题,答复也和大叔的差不多,这是一种这里的饮食习惯,他们已经习惯这么咸的腌菜了。关于这种野菜流传下来的说法就是春天清肺,后面慢慢演变,也就演化成了一年四季餐桌上都有的常驻食物。
打听了一下午,所有人最后在小院里面汇总信息。
管红雁整个人半靠在树上:“我俩问了一圈,这个村里关于什么时间逆流的内容一概不知,连个像样的传说都没有。”
她今天在外面耐着性子跟村里的老人打听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亏得云广脾气好,老人上了年纪,普通话水平也不好,她听一句猜三句,感觉自己的脑细胞要比探索任务的时候消耗的还厉害。
“村子里的老人文化水平不高,”云广解释道,“我们想从民俗传统神话传说这方面下手,但是什么都问不到,他们这边没有什么特殊的传说,也没有特殊的信仰和特有的文化。”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山村的样子。
“我们也没有。”李仁和江金明也一无所获。
“村里人只知道山洞里面是旧祖坟,至于里面埋了谁还有死法就一概不知了。”
李仁头疼地挠了挠脑壳:“他们这个旧坟的时间太久远了啊,都已经不是一代两代的问题了,我们去转了一圈,村子外面的坟地上都已经有好几辈了。山洞里的那个坑得往祖上十几代去追,你问我祖上几代怎么死的我都抓瞎,别说十几代了,这肯定问不出来什么。”
“不过也不排除村民有意隐瞒消息的可能,”江金明在边上补充道,“如果真的之前出了什么事,他们为了保证景区的顺利建立,瞒着我们也很正常。”
而且现在建景区是村里的第一要务,建了景区之后这个又穷又偏的地方就能富起来了,要是真的有什么,肯定举村上下瞒着他们这些外地人。
“我知道那个野菜是什么了。”张鹿是唯一有突破性发现的,她手里捏了个看起来蔫嗒嗒的草,“就是这种野草,我挨家挨户问过去,说我收集植物标本,最后有家人从墙角缝里面给我找出来一个上次腌菜掉进去的。”
最后发言的是鲁长风。
今天下午,和他一起去村长家的时候,鲁长风简直见识到了一种和他奥哥成鲜明对比的打听消息方法。
他愿称之为狐假虎威威逼利诱法。
一进村长家的门,佘莫楚开门见山就是:“何村长,我们来查一下村史。”
村长莫名其妙:“查这个干嘛?”
“评估安全性,”鲁长风本来想学着他奥哥的方式套近乎,结果被前面的佘莫楚一把压下来,他站在前面,半合着眼睛,配合上这幅语气简直让人想打他,“短短几天,又是泥石流又是山体滑坡,何村长,当时你们叫我们调查队来时候,可没有说你们这是个事故高发地带啊?”
村长一听这话就急了,也顾不得这人不礼貌的态度了,赶紧赌咒发誓道:“我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村子里面长大的,别说泥石流了,就是山体滑坡,这都是我活着以来见过的第一次,我们这片地方要是经常有山体滑坡,那我们怎么可能住的下去啊,我们不早搬了吗!”
“哦?”佘莫楚在前面,语气淡淡,“可是我听说你们这村子不就是从山里搬出来的吗?”
“谁给你说的!”村长脖子都红了。
佘莫楚没有理他的愤怒,继续维持着那副样子道:“你们这样的项目我们不敢接,供不起这一尊大佛,要是建好景区再出事,到时候你们瞒着政府不说这里是地质灾害多发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全村都要蹲监狱的。”
【草,刚刚摄像头在所有人里面转了一圈,大家都是在和和平平打探消息,云广甚至在给人家上了年龄的老奶奶打水,怎么一到你佘莫楚这,画风就不对了啊?】
【我也想不来佘莫楚一脸温和给老奶奶捶背的画面。】
【草,小楚狐假虎威有一手的。】
【要不是我知道你们是探索队的,我就要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了。】
【看把人家村长吓的。】
村长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祖辈代代在山里面本分种地的人,那里听过会进监狱这种话。
“我们这真不是地质灾害多发区,”他磕了一下烟袋子,嘴上的话也磕绊了起来,不自觉对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学生恭敬起来,“领导,我们真不敢骗你们,我们这村子十几年都安全的不得了!你们去山里面看,随便看,我不说谎话的。”
“你就说因为什么搬的?”白烬述抱着胸,抬了抬眉毛。
“这、这我真不知道啊,”村长看起来是真的不清楚,着急地直转圈,“那山里搬出来都是十几代之前的事了,我们也从来没听说过因为什么,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了啊,领导你这不为难人吗?”
白烬述给鲁长风使了一个颜色,鲁长风立马会意上前。
“那个何叔啊,别介意啊,”胖子脸上笑呵呵的,那道本来看着吓人的刀疤在这时候也显得比佘莫楚要和蔼可亲多了,“楚哥呢,他就是这么个性格,要是咱们项目出事肯定大家都好不了。”
“您就跟我们讲讲到底为什么会搬出来就行了,村史里没有,这突然搬村子总得有点传闻吧。”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妙啊。】
【城里套路多。】
【鲁长风估计从来都没想到过他的脸能这么和蔼可亲过。】
“这个……”村长结巴了一下,“这个我们有说法,但从来没人求证过,我们从来也没当过真啊。”
“什么说法?”白烬述施压道,“你先讲就是了,你要骗人可要被法律追究责任的。”
“不骗人不骗人,我们这之前流传过一种传染病,村子就是因为这个搬出来的,”村长磕磕绊绊,“那些得了病的人全部都被留在了村子里面,然后没得病的人就出来了!”
“传染病?”白烬述是真没想到有这个进展。
“**吗?”鲁长风下意识接道。
“不是**,不是,”村长很用力地摇摇头,“很早了,几百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据说死了很多人,我们这里偏,江湖郎中也不愿意进来,最后当时的村长为了安全,就把村子从山里迁出来了。”
村长期期艾艾,看着白烬述道:“真不是因为泥石流,真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