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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携芳第一次听姜姝说这么重的话。
她自幼便跟着主子,主子待她更是情同姐妹,哪怕犯错,也从未说过重话,如今不免觉得委屈。
虽然心中委屈,却也知道姜姝说得不错。
毕竟这不是在府邸,犯了错,挨顿打骂便可,这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
见携芳垂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姜姝也知道自己方才说得有些重了。
可若是不将话说重,以自己现在的处境莫说护住她了,恐怕还要牵连自己。
以为携芳还会消沉一段时间,却不想那小丫头忽然抬起脑袋,眼里满是坚定:
“主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给主子拖后腿!”
见她这副样子,姜姝心中宽慰不少,记忆里那个性子单纯,闯了祸只会哭的小妮子终于有了些大人的模样。
姜姝伸手轻点了一下携芳的额头,终是展颜:“我们家小丫头终于是长大了,看来不久就可以嫁人了~”
携芳捂着被戳疼的额头不高兴的努努嘴:“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就像主子从前保护我一样!”
见迟迟得不到回应,携芳急了,摇晃着姜姝的手臂开始撒娇:“主子,携芳不要嫁人嘛,主子你不要赶携芳走~”
见她一脸迫切,姜姝却还笑着打趣她:“好好好,不嫁人,那便在主子身边当一辈子老姑娘!”
“主子!”
...
福安刚得到消息,说是姜选侍惹恼了惠妃,这会正在寿康宫不远处的巷道罚跪。
寻常妃子被罚,福安从来不予理会,更何况此刻皇上正在为镇国大将军擅用兵权之事烦心,若此时过去,只会触了霉头,可偏偏这姜选侍…
福安犹豫再三,终是叹了口气,端着杯茶水小心放在萧衍之的书案上,随后小心翼翼开口:
“皇上,方才有人来传,说姜选侍被惠妃娘娘罚跪了…”
听到姜选侍三个字,萧衍之脑中浮现出那人单薄纤弱的身形。
原以为入宫冷落了那么久那人会安分些,现在看来,倒是和后宫那些妃嫔一样都是不省心的!
萧衍之原本心里头就有火,他将手里的奏折狠狠摔在书案上,“她又怎么了!一个二个的,就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福安被他吓得一哆嗦,默默抹了把汗,这才缓缓道:“听说是惠妃娘娘让姜选侍抄经文百遍,姜选侍的婢女护主心切的求了情这才惹恼了惠妃娘娘…”
福安倒也是人精,只挑了重点说。听到是惠妃故意发难,萧衍之冷哼一声,眼中阴鸷一闪而过,
“惠妃当真是越来越娇纵了。”他顿了顿,将视线重新落回奏折上。
“既然是惠妃的意思那便让她好生受着。”
福安闻言心凉了一阶,以为猜错了帝王的心思,连连附和称是。
端着空茶盏躬身正要退下,却被皇上忽然叫住。
“福安,你亲自去一趟。”
看着福安的身影消失在殿中,萧衍之倚在龙椅上,须臾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眼神晦暗不明。
他扬手便要将它丢掉,可顿了片刻,最终狠狠摔在书案上。
唯有靠近才能发现那时一个护身符。
它有些褪色发旧,上面还沾染了褐色的血迹...
...
虽已过响午,可初夏的阳光依旧猛烈。
跪在炎炎烈日之下,不过一会的功夫,姜姝与携芳已是大汗淋漓。
姜姝是早产儿,向来身子便不好,从小受尽折磨的她,身子骨更是孱弱。
刚跪不过两刻,便已是头晕目眩,全身发软。可姜姝却仍旧死咬着双唇跪得笔直。
这时一道稳健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姜姝转头看向来人,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她认得这人,皇后身边的落梅。
“落梅姑姑怎的来了。”
落梅躬身行礼后才答道:“皇后娘娘听闻此事忧心不已,特意让奴婢亲自来通告,免了您的罚跪,姜小主快些起来吧。”
携芳闻言松了口气,顾不上腿疼,连忙站起来小心扶着姜姝起身。
相对于携芳的欣喜,姜姝便显得冷静许多。
皇后又岂会如此好心?恐怕是想拉拢,好利用她来对付惠妃吧!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她吸了吸鼻子,动容道:“那便有劳姑姑先替我谢过皇后娘娘,改日我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落梅见目的达到也是勾唇一笑,“奴婢定会替小主将此话待到。”
姜姝感激一笑,未置一词。
扑了个空的福安胆颤心惊的回来,萧衍之依旧低头批着奏折,见他回来,皱着眉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福安犹豫着要不要说,思索再三,终是小心开口。
“奴才去时并未瞧见姜选侍,问了一圈才知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落梅姑娘去过一趟...”
萧衍之将奏折合上,面色阴沉的厉害。
皇后?她又怎会同皇后有牵扯?
他靠在龙椅上转动着手里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福安垂着脑袋心里直犯嘀咕却也不敢过问。
而此时的抱月小筑,姜姝与携芳互相搀扶着回来,院里的下人见着,却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搭把手。
姜姝见怪不怪,并未放在心上,携芳瞧着心里虽然有气,可此刻还是主子的身子重要。
唯有一个杂役丫头见状,对于那些下人视若无睹的行为深感唾弃。
放下手里的扫帚后,她便赶来搭把手,“呀,主子,携芳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携芳扶着姜姝坐下,见小丫头一副担心的模样,心头一暖,“主子刚刚挨了罚,明月,你去太医院取些化瘀膏来,主子这有我就行。”
明月应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
见明月手脚麻利,携芳也是放心不少,正想蹲身掀起姜姝的裤脚查看伤势,却被她拦下。
“携芳,你同我一起跪了两刻,膝盖可有大碍?”
携芳听着心头一暖,扑红着小脸摆手道:“主子,奴婢皮糙肉厚,不碍事的!”
主仆二人拉着手说了好一会体己话,却迟迟不见明月归来。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见明月垂头丧气的回来,小丫头眼眶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的。
见她空着手回来,携芳忧心姜姝的伤,语气有些冲:“主子不是让你去取药膏吗!怎的空着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