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宫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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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宫里的规矩，新人入宫第一日便要先到寿康宫见过太后，第二日才需到凤栖宫向皇后请安。

只是因为太后一直病着，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今太后已然痊愈，那请安的规矩自然是要恢复回来了。

这两个月，姜姝早就将宫里的情况摸了明白。

皇后、惠妃她们是一年前随着皇上登基一同入的宫，按照家室封了四妃四嫔以及三位容华。

而姜姝这一批，是两个月前清点了花名才送进来的，一共六人，分别是她、汪答应、芳贵人、傅美人、杨才人和沈常在。

其中芳贵人最得宠，位份家室最高，也是后宫中唯一得了封号的，这份殊荣，早就引得六宫妒恨。

待姜姝与淑妃来到凤栖宫的时候，殿内还有许多位置空着。

不过没过一会，妃嫔们便陆续进来了。

而无论是哪一位妃嫔，无关位份高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无比，各怀心思。

果然是映照了那句后宫美如云，如画一般。

而姜姝与淑妃还有芳贵人同她们相比，朴素得倒像是例外。

待妃嫔们都到齐了，唯独最右上方的位置还空着，姜姝猜测该是惠妃的位置。

这时，有宫女高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已经落座的妃嫔纷纷起身，朝侧殿的方向福礼下去，

“臣/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只见皇后身着一袭正红色龙凤呈祥绣样的朝服，金丝祥云边花纹，头戴九龙九凤冠，鎏金花丝，点翠雕漆，上面镶满了各样华贵的珠宝，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华贵异常。

她款款走进殿内，凤冠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颤动发出格外清脆悦耳的声音，衬得整个人的气质更加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母仪天下之风。

待皇后稳稳坐在那张富丽堂皇的凤座上后，这才微微笑道：

“诸位妹妹免礼。”

众妃嫔谢恩后缓缓起身，礼仪周到。

皇后满脸欣慰地看着她们，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姜姝身上。

“本宫听说姜选侍昨夜病了，不知现在身子可还好？”皇后看着姜姝，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里满是关切。

那一刻，姜姝感觉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眸光暗了暗，随后起身微微屈膝，笑容温婉得体：“回娘娘的话，嫔妾已经好多了，多谢娘娘挂念。”

皇后闻言点点头，示意她落座，又说了好一番宽慰的话。

也是这时才发现，皇后今日脸上的脂粉略显厚重，像是在刻意用妆面掩盖些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一名宫女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禀告：“启禀皇后娘娘，惠妃娘娘来了。”

皇后闻言，原本柔和的面色微微一僵，随后很快恢复如常，正要说些什么，殿门外便传来一女子的娇俏声：

“呀，诸位妹妹都到了，本宫没有来迟吧？”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袭朱红色芍药花样的华贵锦衣，金丝镶边，梳着灵蛇髻，头戴珍珠流苏牡丹花簪，华丽程度丝毫不输皇后。

一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眼神妩媚而挑衅，是极具攻击性的美感。

惠妃微微俯身请安，嘴角勾着抹挑衅的笑：“臣妾忙着伺候皇上一时来迟，还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才好。”

皇后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却并未显露，笑容‘关切’道：“怎么会呢？妹妹伺候皇上辛苦，皇上还特地免了妹妹今日的请安，却不想妹妹竟还是来了。”

惠妃并未作答，而是没等皇后免礼径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以手掩面，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皇后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却并不好说些什么，倒是坐在左侧首位的贤妃看不下去了，愤愤地翻了个白眼：

“惠妃娘娘倒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不守规矩了。再怎么说皇后娘娘也是皇上的正妻，你这般不尊重，待皇上知晓怕是不大好吧?”

惠妃闻言也不恼，竟是连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贤妃。

她慵懒地扶了扶自发髻垂下的流苏珠串，轻叹一声，故作漫不经心道：“皇后娘娘是正妻固然没错，可这靠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位置又能稳得几时呢?”

这话一出，众人哑然，面面相觑。

这些话虽然她们早便听到过风声，可如今被突兀地拿到明面上来，属实有些重了。

不过皇后面上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这惠妃都这般挑衅侮辱，她还能坐得住，显然皇后之位，不是人人能坐的。

贤妃气不过，忍不住伸手指着惠妃道：“惠妃！你太放肆了！一阶妾室，胆敢在正妻面前耀武扬威！”

惠妃才舍了贤妃个眼神，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呦，瞧贤妃妹妹这话说的，莫不是忘了自己从前也不过是个被皇上拒婚的侧妃?”

“是，本宫是妾室没错，那贤妃妹妹一个被废弃过的妾室又算是什么呢?”

“你！”贤妃被气得说不出话，恨不得上前抓花那人嚣张的脸。

这件事原本便一直是贤妃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却被惠妃挑出拿到明面上羞辱，这怎能让她不恨?

遥想当初她洛霓君可是先帝钦点的五皇子侧妃，谁知却突然杀出姜姝这个程咬金，竟是萧衍之丝毫不顾自己势力受损，铁了心的要退婚同那贱人在一起。

虽说自己当初并没有多看重这门婚事，却也因为这事被嘲笑了许久。

坐在她身侧的德妃连忙将她拽住，小声安抚，“贤妃姐姐，莫要冲动！皇后娘娘还没发话，若是这般贸然，咱们只有吃亏的份。”

贤妃又岂会不知?她自知是动不得惠妃，于是便将今日之辱全算在了姜姝头上。

后来，皇后‘适时’解围了几句，这才缓和了气氛。

自始至终，姜姝只是静静看着。

看着这场由惠妃挑起的闹剧，又看着皇后是如何三言两语地将其化解，眼角的余光却偷偷打量着这满屋子的女人。

个个面上都端着副假面，谁又知道那副虚伪的壳子里藏着怎样的一颗心呢?

就如同皇后，放纵惠妃嚣张却从不制止，导致惠妃愈发无法无天。

又如同姜姝，虽然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惠妃那三言两语为自己引来多少仇恨一般。

看来往后这日子，终于是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