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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那小宫女,眼神示意宫人将她放开,随后厉声问道:“说,你到底是谁,是受谁指使,又为何要害杨贵人?”
听着皇后的话,那小宫女抖得更加厉害。忽然,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视着,似是在找寻着些什么。
知道瞥见了人群之中的姜姝,这才,泪眼婆娑的哭喊道:
“静常在,静常在!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奴婢也只是按您的吩咐去办的,并不知道此药会让杨贵人小产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转头看向姜姝。
连姜姝也是心中一惊,只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连手心都开始发凉发汗。
她盯着那泣不成声的小宫女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那人的身份。
这小宫女名为银川,是前些日子,自己晋升时,内务府送来的那批宫人。
当时她觉着这批宫人看着还算规矩老实,便挑了几个合眼缘的留下做散役。
而其中,便有这个叫银川的。
当时因为瞧着这妮子看起来机灵,做事也勤快,所以才有些印象。
只是姜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挑中的人,竟然会成为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也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本就是一个局。
无论是清晨在凤栖宫请安时贤妃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还是现在突然出来指证自己的银川。
一时之间,她不知是谁要害她,只是理智告诉自己,她绝不能慌。
如果这时慌了,那之后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苍白。
携芳更是气急,忍不住上前狠狠删了银川一耳光,怒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陷害我家主子!”
银川被打得脸一偏,嘴角顿时渗出血来。
可她却脸哭都不敢哭一声,只是瑟缩着身子,一个劲的发抖。
皇后看着深陷沉思的姜姝,眉头微皱,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疑惑与审视。
“静常在,此事你作何解释?”
姜姝这时才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随后上前一步,对着皇后恭敬行一礼,道:“回皇后娘娘,此人是嫔妾宫中的散役不错,只是,她做的这些事,嫔妾一无所知,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闻言眸光一沉,只是还没等她说话,惠妃便先一步笑出声来:
“静常在,是你亲口承认这是你自己宫里的人,现在又说自己一无所知,这说出去谁信啊?”
姜姝面不改色的回道:“惠妃娘娘慎言,嫔妾与杨贵人无冤无仇,又怎会害她呢?”
“无冤无仇?呵,谁不知你与宁婕妤交好,情同姐妹,莫不是是为了宁婕妤,所以才对杨贵人下手,想要害她腹中孩儿吧?”
惠妃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姜姝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就连皇后也沉下脸来,目光冷厉的看向姜姝,厉声呵道:“静常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抬头看向皇后,目光坦荡:“皇后娘娘,嫔妾是冤枉的,还请娘娘明察。”
“冤枉?哈~那她为何说是受你指使?”惠妃冷笑一声,依旧咄咄逼人,巴不得她永远翻不了身。
“嫔妾不知,嫔妾从未指使她做过任何事情。”姜姝依旧面不改色。
她转头看向银川,厉声问道:“银川,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又为何要陷害于我?”
而此时的银川已经瘫软在地,她泪流满面的看着姜姝,哭喊道:“主子,是您让奴婢做的啊,您不能不认啊!”
听着银川那颠倒黑白的话,携芳气得又要上前打她,却被姜姝一把拦住。
姜姝紧紧盯着银川,一字一句问道:“既然你说是受我指使,那位且问你,我是何时指使过你的?你又可有证据?”
“奴婢…奴婢…”银川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后咬了咬牙:“奴婢记得…是昨日申时!对,主子是昨日申时时吩咐奴婢去做的!奴婢…”
只是,她话未说完,便被携芳驳了回来:“放屁!那个时辰主子明明在淑妃宫里下棋,此事,长生宫的下人皆可作证!”
银川顿时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的哭,嘴里依旧咬死是受了姜姝指使。
瞧着银川那副固执的模样,姜姝只觉得好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是有人铁了心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只是冷静下来后,她才发现,此局看似天衣无缝,实漏洞百出。
忽然想到宁婕妤今日所言,姜姝的心中有了猜测。
“皇后娘娘,昨日申时,嫔妾的确是在长生宫与淑妃娘娘对弈,此事一查便知,嫔妾绝不敢欺瞒,只是,嫔妾有一事不解,不知娘娘可否让嫔妾问几句话?”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只是姜姝并没有继续追问银川,而是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太医,问道:“刘太医,我且问你,杨贵人这胎可一直都是你照料的?”
刘太医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姜姝会突然问自己,随后拱手回道:“回静常在,正是微臣。”
“那杨贵人的胎象一直可稳固?”姜姝又问。
“这…”刘太医抬头看了姜姝一眼,眼神有片刻的闪躲,“安稳,杨贵人的胎象向来安稳,不知静常在此言,所谓何意?”
可姜姝却将他那片刻的迟疑与闪躲看在了眼里,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我并无别的意思,不过就是随便问问罢了,只是我想提醒刘太医一句,为医者,定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万不可助纣为虐,毕竟…”
说罢,她伸手指了指天花板,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刘太医,你说是吗?”
刘太医听得一惊,连脸色也霎时一白。他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姜姝却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嫔妾的话已经问完了,只是,嫔妾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眉头微皱:“你说。”
“嫔妾想请娘娘再请一位太医过来,再为杨贵人请一次脉。”
姜姝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就连暗自观察许久的莲儿听了,也是一脸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