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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行宫虽不如皇宫大,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花园、湖泊、亭台楼阁,一样不少,甚至还有天然的温泉与瀑布。
姜姝领着两小丫头逛了大半日才看看将行宫逛了个遍。
夜幕降临时,行宫内早早的便已点上了宫灯,灯火通明,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姜姝带着携芳与明月回了流霜阁,刚用过晚膳,外面便传来了通报声。
“静常在,皇上吩咐奴才来请您到玉清宫伺候笔墨。”
听到通传时,姜姝愣了一瞬
她原以为,这才刚到行宫的第一日,萧衍之定不会宣召自己,毕竟同行的还有惠妃与芳贵人,甚至还有怀孕的宁婕妤,怎么着,这第一夜都不会落在自己头上,所以她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可谁成想,这刚到行宫的第一天,萧衍之便派人来寻了自己。
虽然心中疑惑,但姜姝却也不敢耽搁,叫携芳替自己重新将发髻梳理一番后,便随着传话的小太监去了玉清宫。
...
玉清宫是此行萧衍之的下榻之处,与姜姝的流霜阁只隔了座花苑。
姜姝到时,他正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执笔,神情专注的画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萧衍之执笔的手微顿,目光却并未从纸面上挪开。
姜姝见此,眸光暗了暗,上前一步盈盈拜下,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嫔妾参见皇上。”
萧衍之闻声,随之放下手中的毫笔,面色如常的瞥了座下之人一眼,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砚台:“替朕磨墨。”
后者依言起身,走至他身侧,伸手取过茶盏,往砚台之中加了些水后,一手拿起墨块,另一只手捏住袖口,轻轻研磨。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萧衍之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萧衍之似有所感,侧头便撞进了那双清澈的眼眸,眉头微挑:“怎么,朕脸上有东西?”
就是佯装无辜的眨了眨眼,随后“心虚”的挪过脸,面不改色道:“没有。”
只是觉得今日的萧衍之有些不一样。
看着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萧衍之轻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视线重新落回画上。
之后,二人不再有任何交流,保持着别样的默契。
看着他笔下逐渐成型的画,姜姝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那纸上画的,竟然是自己。
虽然还未完全画完,但依旧能就着面部的轮廓看个大概。
只是,与其说是自己,倒不如说是十岁时的自己。
画中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裳,头上用布条绑了两个小辫,手中拿着根糖葫芦,笑容灿烂。
这是姜姝十岁之前的模样,也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那时姨娘还在,虽然嫡母不慈,父亲不喜,但好歹有姨娘护着,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只是后来,姨娘被诬陷与人通奸,被父亲亲手杖杀,她也被假惺惺的嫡母“好心”收留。
后来,她受尽屈辱,在府中为奴为婢,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只能靠着嫡姐猴儿发善的施舍过活。
从那之后,她便再没了笑容。
看着画中那略显稚嫩的脸庞,姜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热。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衍之竟然会画自己,而且还是十岁时的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与萧衍之并不相识,他又怎会知道自己那时的模样?
更何况,她记得,他并不会丹青的...
姜姝一时想得入神,竟是连萧衍之何时停下笔都未曾察觉。
“在想什么?”
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思绪,姜姝回过神,侧头看向萧衍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落,她顿了顿,试探性的指着桌上那幅画,开口问道:“皇上画的...是嫔妾吗?”
可萧衍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拿起画,细细的端详起来,神情中带着几分看不透彻的深邃。
半响,他放下手中的画,抬头对上姜姝的视线,突然问了句:“你还记得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时候吗?”
这一次,萧衍之在没有称朕。
“记得。”姜姝眸光微闪,像是在回忆:“是在五年前那次上元灯节。”
萧衍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之轻笑一声,像是在追忆些什么:“不错,是五年前。只是...”
“只是那日,并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姜姝愣了一瞬,莫名的情绪在心头炸开,她不解的看向萧衍之,“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能等来那人解惑。
那人像是故意止住话头,眼神深邃的看着自己。
姜姝被那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磨得没有办法,央求了许久。
原以为萧衍之接下来的画可能会解开自己心中的困惑,却不想那人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拉过,在砚台中蘸取墨水松开,随后指着那幅未完成的丹青,道:
“同我一起完成这幅画后,我便告诉你。”
姜姝:“...”
看着自己被墨水染黑的指尖,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后悔来这玉清宫了。
只是,明明说好的作画,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知撩拨到了何处,姜姝身子一僵,想要从那只手中挣开,却又怕动作太大,惹怒了身后那人。
感受到怀中之人僵直着身子,萧衍之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怎么,朕画得不好?”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带着几分恼人的痒意,姜姝的耳尖霎时红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
“没、没有,皇上画得很好。”
说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又补上一句:“皇上何时学会的丹青?”
萧衍之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像是在思索,却迟迟没有下文。
就在姜姝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是,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明的哑意与飘渺:
“是被贬边疆的那年学会的。”
不知是谁乱了心绪,手指微顿,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留下一小块突兀的墨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