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消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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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时，她才察觉的右手手心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摊开手掌，一块碧色的玉佩映入眼帘。

这是她落水前，情急之下，胡乱往身后抓了一把，没想到，竟是将那人腰间的玉佩一道拽了下来。

她翻看着手中的玉佩，眸光略沉，而携芳只是下意识瞟了一眼，却顿觉疑惑。

“诶，这玉佩...”

听出携芳语气中的不对劲，姜姝抬眸看她：“这玉佩怎么了？”

携芳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复杂，正欲开口时，殿外便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宫人行礼声：“奴婢参见皇上。”

姜姝眸光一暗，示意携芳先止住话，随后将玉佩塞入枕下，躺回床上，佯装没醒。

携芳立即会意，起身冲来人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可那人似乎并没有回话，只是听到携芳应了一声，随后便是一串离开的脚步与殿门被合上的声音。

流霜阁内，萧衍之目光深沉，看着姜姝那毫无血色的脸，眉头微蹙。

床边小几上放着的药碗已经见了底，可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还怨着、恨着，却仍忍不住靠近她，固执的将她占为己有。

后知后觉间，萧衍之忽然发现，自己对姜姝的分明不是恨，是委屈，是不甘。

明明当年是眼前这人先负了自己，可如今，自己却成了那个放不下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萧衍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抚上姜姝的脸颊，眼中情绪翻涌。

只是榻上“昏迷”之人似有所感，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叨些什么。

萧衍之下意识的附耳过去，终于是听清了那人无意识的呢喃。

“阿衍…”

她一声又一声唤着他的名字，是那样温柔，嘴角还带着清浅的笑容。

萧衍之望着她的笑颜一时有些恍惚，连带着心尖都开始柔软发颤。

他已经多久没看到她笑了，听到她唤他名字了，自从城郊柳下一别后，除了午夜梦回，再也没见过。

萧衍之看着她额头上薄薄浮着一层冷汗粘着凌乱的发丝，忍不住伸手想捻到一旁。

只是还没来得及触及，便被一只柔软发凉的小手抓住。

萧衍之挣了几下，那人却抓得更紧，甚至直接抱住，像是忽然得到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抱着不愿松开。

萧衍之只得顺势翻身上榻躺在她身侧，任由她抱着。

只是这床榻小了些，萧衍之躺得极为不舒服，整个人都伸不开，他挤了挤，又怕将这女人挤下去，只能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心里计划着定要让人换张大些。

熟悉的冷香拂面而来，垂眸看去，那人依旧昏迷着，只不过脸上的笑容不知消散，眉头皱得厉害。

她断断续续的复述着“不要…”，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染了哭腔声线颤抖，眼睑红得厉害，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滑落，没入发丝。

不要什么?

萧衍之有些没听清，又凑近了些。

“父亲…求你…不要…不要把我献给太子…”

…

原本是装没醒，可后来却是窝在那人怀里真真切切的睡了过去。

只是才睁开眼，下一秒，整个人便落入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

姜姝愣了一瞬，只觉得那人揽住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微微颤抖。

“皇……”

她呢喃着开口，只是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堵住了唇。

这个吻带着些蛮横的意味，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直到她呼吸不畅，脸颊因缺氧而涨得通红时，那人才终于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后怕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阿姝…”

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心头微动，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忽然感觉脸颊上似乎划过一抹温热。

姜姝僵住，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及的却是一片湿润。

那是…萧衍之的泪。

“嫔妾这不是没事吗，皇上怎还哭了?”姜姝有些无奈，呢喃着开口，下一刻，却被那人紧紧拥入怀中，勒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终于将她放开，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眸中深处，是再难压抑的深情。

“姜姝，你赢了。”

……

后来，萧衍之被政务叫走，姜姝这才有空问携芳自己落水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也是问了才知，自己竟昏迷了整整三日，也攥了这块玉佩三天。

期间，萧衍之与太医想方设法的想从她手里将这块玉佩取出，最终不了了之。

再说出事那日，她同宁婕妤一同落水后，众人都惊魂未定。

船上会水之人不多，加上水深淤泥重，众人更不敢贸然下水，只能高声呼喊着救人。

皇后也被吓得花容失色，高声催促着宫人救人。

可宫人只来得及救起被托起的宁婕妤，姜姝已经力竭沉了下去。

好在，姜姝从心生不安起，她便留了心眼，上船前将提前写好的纸条塞进了携芳手里，无声做了口型。

皇上。

携芳立即会意，待众人登船动身时，她借口腹痛偷溜了出去，将纸条交给了在玉清宫偏殿批折子的萧衍之。

萧衍之赶来时，刚好看见姜姝沉入水中。

他几乎想也没想便跳了下去，将姜姝救了上来。

说到此处时，携芳仍心有余悸：“主子是不知，皇上将您抱上岸时，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寒气，发了好大一通火，还下令掌船宫人杖毙，今日随行之人，一律严惩不贷，就连提议的皇后与贤妃也没能幸免，皇后被禁足，贤妃被褫夺了封号。”

姜姝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皇后被禁足倒也还说得过去，毕竟这场赏莲宴是由她操办，出了这等纰漏，她这个中宫确实难逃罪责。

不过贤妃被褫夺封号却是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毕竟，提议办赏莲宴的是皇后，而贤妃只是从旁协助，就算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