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淮泗是大大方方地从门口进去,他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衫,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布条,正好遮挡脖子上可怖的伤口,带上宽大的兜帽,整个人显示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若是在兜帽里用那双尖瞳看人,更是有一种被野兽盯着不放的寒意。
如今避难所已经属于无人接管的状态,考察组的人已经走了的话,也就没什么人能对他造成威胁。
淮泗伪装后进入避难所时,虽然没遭到什么强有力的阻拦,但是一进门就看到刀光闪现,朝着他而来,只是在如今的他看来,动作慢的很,毫无威胁可言,微微侧身就可以躲过。
躲在门后的人,手里落了个空,眼前哪还有人影,再一转身,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淮泗看着刚才候在门后的男人拿着刀防备挡在身前,手还在颤抖,显然也是怕的不行,如今避难所虽然千疮百孔,时不时丧尸跳进来抓人,避难所里的异能者跟着总基地考察组的人走了,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组织人去防卫。
他也只是学过几招散打,但也算是避难所里有一把力气的人了,现在避难所人人自危,便按顺序排人守着门口,今天轮到他被安排到门口处防卫,没想到突然会有个东西闯进来,在恐惧之下,他想都没想挥刀就砍。
“不用害怕,”淮泗看向他,意识到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后退了两步,他不禁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垂下眼帘,轻声说:“……我是……异能者。”
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男人淮泗见过,在避难所待的时间不长,是后来猎杀小组在外出任务时带回来的难民,其实也就看起来体格有些高大,但是也仅仅是看起来,要说本事的话,那根本是没有的。
可见避难所真的到了最危难的时刻,连这种人都被推出来在门口防卫了。
“异能者?”那人喃喃着,看着淮泗,目光还怔愣着,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异能者会来。
淮泗点点头,正欲再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淮?”
淮泗立即转身,果然是廖慕青。
廖慕青的衬衫不似之前那样整洁,有了几处污迹,还隐隐可见零星血迹,脸色都有些苍白萎靡,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见到淮泗的出现,桃花眼有些怔愣。
淮泗见到廖慕青神色一喜,然而他注意到廖慕青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并不强壮的小臂,手里却攥着一把刀。
那手里原本应该攥着粉笔或者钢笔这些东西,总之不应该是刀这类的凶器。
就连廖叔叔也要在这筛子般的避难所处当防卫者了吗?
“小淮?”那人被廖慕青的说法弄得一怔,又看了看淮泗,但是淮泗几乎整张脸隐在兜帽里,气质跟之前大相径庭,更别说声音都完全不同于之前所认识那样,但经廖慕青这么一说,他才觉眼前的男人跟淮泗的身形确实有点像,试探地说:“是淮泗?不是说他……”
“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聊聊。”廖慕青打断他,“反正正好
轮到我接班了。”
“可是……”
“我这次过来是准备带你们去找分基地。”淮泗先斩后奏,率先将自己的计划先说出来,不给廖慕青跟自己回旋的机会,“你们最好先准备一下,不要带没必要的东西。这一趟可能会很艰难危险,你们考虑好再跟我走。”
果然,听此,廖慕青先是看着淮泗,随后便是蹙眉,眸子甚至出现一丝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那男人眼睛一亮,但又想到目前的男人突然冒出来,他的话可不可信,毕竟他们刚处于被考察组和陈瑶等人的抛弃,不禁多疑起来,要是面前的男人骗了他们出去,那么他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虽然待在这里迟早也是死,但到底没有出去直面死亡随时到来的危险来的大,最起码他们现在没有完全出去的勇气。
淮泗也明白他们的顾虑,面对突然冒出来一个异能者说是要带他们离开,任是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可要是再取得他们的信任,那未免又太过浪费时间,淮泗现在就想要尽量快点带着他们去下一个分基地。
反正他之后也会被谢守善杀死,所以这样也无所谓吧。
剧情里也是这样写的。
“我是淮泗,之前出任务后遇到点麻烦,一直在外面养伤,这才回来。”淮泗主动坦白了身份。
还没来得及更深思考,话语就说出口了。
他一怔,却没太纠结。
他相信他的身份,绝对会让这群人信任。
“你真是淮泗?!”那人激动地说着,眼里泛着光,又疑惑:“可是之前大伙都以为你……而且你怎么……”显然在说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淮泗打断他:“那是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没能立即回来。”对于这些变化,淮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简洁地说:“我觉醒了异能。”
生前他一直没能觉醒异能,只是靠着身体素质跟着猎杀丧尸,所以每次任务才会这么艰难。这也是众人知道的事情,而且觉醒异能往往伴随身体的变化,所以他也无须再过多解释了,只要觉醒了异能,一切身体的变化都说得通。
加上廖慕青对他的称呼,男人不多时就相信了,其实更多的是他们内心就一直幻想期待有个人带他们脱离困境,以前的人选就是淮泗,现在他们能幻想的人也就只有像淮泗这样的人。
如今他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看着男人激动地跑开,淮泗相信他会将消息遍布避难所的所有人,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去通知了。他转过身,面对廖慕青的注视,廖慕青看着他,半晌没说话,桃花眼里藏了口深潭。
“叔叔……”淮泗轻声喊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廖慕青板着脸:“我都说了,你要是回来就别再见我。”
“你不想见我,可我想见你!”淮泗的语气难得带上一些孩子气,耍无赖似的,“当时我可没答应你!根本一直都是你在自说自话。”
“你这孩子……”廖慕青语塞,淮泗盯着他
,尖瞳散去锐利的野性,亮晶晶的,执拗着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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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廖慕青的态度有所缓和,淮泗赶紧说:“我也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考察组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避难所也不能再住了,等我带大家找到下一个分基地,安置好大家后我就会离开了。”
“你想的倒是简单,分基地在哪?有多远?这些都不知道,带着这些人瞎找吗?更何况就你一个人,怎么能带着这么多人出去?”
就算避难所死了不少人,但也还剩下十来人,这些人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带他们出去无疑是负担。
“你放心,这些我都考虑好了。我当然是计划好了才会回来。”
自从上次谢守善的变化后,他的脑子里被塞进了新的剧情,其中包括距离避难所最近的一个分基地的方向。
他已经知道如何带领这群人去这个分基地了,这段距离并不算太远,他有信心能带着这群人到达分基地。更何况虽然明面上只有他一个人,可背地里他会让亚当带着丧尸在看不到的地方护着。
那个分基地距离最近,相信一行人走也能走到那里,更何况……谢守善也将出现在那里。
廖慕青已经知道劝不了淮泗,淮泗自他身边长大,他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淮泗能先斩后奏,那么就说明他的决定不会再改变。
“小淮你这样会很累的。”廖慕青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
淮泗盯着廖慕青手上握着的那把破刀,那根本不是适合攻击的刀,就是把普通的菜刀,刀锋还缺了口,刀柄并不好抓握,廖慕青的虎口处隐隐有磨破皮的痕迹,坚定地摇头,说:“我不累。”
*
避难所最后剩下的人并不多,也就十个人,这些人大都没有特别病弱或者老得走不动,都能够自理,淮泗带领着走了一路,还算轻松。
在路上清点人数的时候,淮泗竟然看到了那对母子在队伍里,一时不由看得出神。
蔡永芳本来掰着饼干泡水喂着儿子,这一路上食物都非常稀缺,他们需要小心掰着来吃食,原本得到片刻的休息,但淮泗的注视实在太有存在感,一直盯着人的话会给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奈何此时他看得出神了,并没有即使收回视线,吓得蔡永芳下意识搂着儿子,背着身子挡住淮泗那宛如实质的视线。
这时淮泗才察觉到自己把人盯狠了。
淮泗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刚才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被利用而已,那也是他自己送上门给人有机会,要不然凭着这对孱弱的母子根本奈何不了他。
他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这对母子还在避难所里,按理来说,考察组应该允诺了这对母子什么好处才对。
走在路上十多天,这对避难所出来的人来说,体力渐渐接近耗尽,眼看着下一个分基地就要到达,淮泗还是让众人停下来休息,
()在一处有树木遮蔽阴凉的地方。
有人停下来歇息时,感受着难的平静,不禁说:“这一路走来,居然都没遇到什么丧尸,还真是幸运啊。”
“是啊,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早点出来才对。”有人想起在避难所后面的日子,对比起现在外面赶路的时候,竟然是在外面还更让人安心。
“这一切都要感谢淮泗才是,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众人不禁开始对淮泗吹捧一番,淮泗对此早已经熟悉,但也不同生前那般会说客套话,只是沉默着,静静伫立在一侧。一身长长的黑蓝色兜帽风衣,将整个人罩住,并不理会众人,单单站在那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完全不同以前那般温和,周身散发令人可怖的气息,让众人说了几句后,便不再敢讨论他的名字,纷纷转移了话题。
见众人聊着天,淮泗开始走动,看着众人似乎没留意到自己的动静,渐渐走入一侧的树林里,他现在的五感非常敏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一抹身影在远处闪过,一头金发在光线下照耀隐隐折射着光芒,手里拖拽着物体,因为手里的物体突然暴动,金发再次低下头,毫不客气地举起一拳狠狠砸下去,有血肉飞溅到金发上,再扬起金发头颅,没被遮掩的脸蛋上沾了零星碎肉和血,飞溅到眼角处,宛如一颗鲜红的眼角痣。仅剩下的一只宝石蓝眼睛在转头时对上淮泗的视线,猛地怔住,直直地望向淮泗。
两厢对视,淮泗下意识地朝他微笑,这是生前的习惯。
他总爱对人微笑释放善意,因为这是他在书里的人设,也是他的性格。
亚当紧紧盯着淮泗,淮泗对他一笑后,反倒心头涌上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宝石蓝的眼睛本能躲闪,但又舍不得移开视线,下意识地做个欲盖弥彰的动作。
一下子撒手丢掉了手里的丧尸,一手五指并拢盖在脸侧,遮挡了一侧脸蛋,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而是盖住了那被破布盖住的空眼眶,那是下意识盖住的动作,仅仅是动物不想给主人看到自己不漂亮的一面。
然而他脸却侧了侧,宝石蓝眼睛却从手指侧漏出,还在盯着淮泗。
这是被他放手了的丧尸突然起身四肢并用爬走在地上,逃离亚当身边。亚当这才发现,收回视线,却有种被打扰了的恼怒。
然而那原本被亚当揍趴的丧尸并没有爬出多远,亚当还没出手,那丧尸就被小丧尸伸手挡住,接着小丧尸跟邀功似的抓着丧尸的头发拖到淮泗视线范围内,仰着那张灰白的脸,等着淮泗夸夸。
亚当还没说话,这时那被小丧尸抓在手里的丧尸突然嗅到到小丧尸比自己弱,起身暴动,手臂挥动瞬间就给小丧尸一个大逼兜!
力道之大,甩得小丧尸的头都扭向一边,眼珠子颤动几下,灰白的圆脸上出现五指的凹陷。
幸亏丧尸离亚当较近,亚当瞬间一个飞脚狠狠踹飞了丧尸,丧尸从空中掉落在地面,发出好大
一声响!
惹得这边的人都站了起来,不禁朝那边看去。淮泗立即转身挡住众人视线,说:“没事,坐下吧。”
淮泗的嗓音不似以前清朗,以前的嗓音会有种春风沐雨的感觉,十分符合他给人的气质。现在的嗓音低哑晦涩夹带着气音,稍不留意听的话,根本听不清,再加上他总是沉默,整个人会离着人群坐在一侧,将自己包裹在宽大的风衣里,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以至于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们屏气凝神地听,然后乖乖遵守,也不敢提出多余的问题。
于是众人又纷纷坐了回去,脸色不太自然,继续聊天时不禁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见众人没事地坐回去,淮泗也转回去,正巧那到了神奇的一幕。
小丧尸刚被打了大逼兜之后,就哭唧唧地对亚当诉苦,指着自己那张被打凹进去的圆脸,试图寻找安慰。
然而亚当却反应平平,没有像之前会随便说两句安慰小丧尸。
用着丧尸语言表达【有什么关系,小光又不会痛。】
淮泗虽然给小丧尸取了名叫曦光,但如同很多家长一样,淮泗为了省事,偶尔也会叫他小光,自从淮泗叫了小光这名后,亚当这才开始喊小丧尸为小光,之前压根不会喊小丧尸的名字。
【可是凹进去了!】小丧尸捧着凹进去的脸到亚当面前,摸着凹进去的脸颊呜咽。
【那等会我帮你再打一巴掌就会鼓起来了。】
小丧尸便连忙捧着凹进去的脸凑到亚当面前,示意他赶紧打。
亚当是一点也没客气,挥手就是一个大逼兜,甩得小丧尸的头猛地甩到一边,脖子扭得不能再扭,但那凹进去的脸蛋的确被这大逼兜甩得弹了出来,这场面正巧对上淮泗转过来的时候。
淮泗:“……”
亚当:“……”
淮泗很是恍惚,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
宝石蓝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茫然无措,像干了坏事被主人发现的小狗要刨坑埋土毁尸灭迹,伸手就拉住小丧尸的手,拽着小丧尸往身后藏。
然而小丧尸却捧着他那张重新膨出来的丧尸圆脸十分兴高采烈,马上就在淮泗视线内转圈圈,显摆那张膨起来的丧尸脸,一把就被亚当拉到身后挡了个严实。
隐约还可以见到亚当纤瘦的大腿上有一对小孩的爪子在发泄似的挠着。
淮泗:“……”
突然,有人靠近。
淮泗迅速转头盯向来人,气势凛冽,宛如野兽扑咬,廖慕青瞬间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有所动作。
其实淮泗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已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但还是下意识地盯向廖慕青,他甚至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很寻常地望过去而已。
却见廖慕青缓缓走到了一侧坐下,依旧没有跟他说话。
自从淮泗带着监八避难所的人出来后,廖慕青便视他于无物,当真就不理他了。
这还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廖慕青主动过
来,即便没有说话,但淮泗觉得这是个突破口。
廖慕青靠坐着一块大石头,这块大石头从泥土里生长出来似的,后半部还驻扎在泥土里,上面已经被风雨磨打得光滑。
淮泗飞快地瞟了一眼亚当那边,只见亚当已经左手拉着一小右手拖着一丧尸的背影跑远,他才走到廖慕青靠坐的大石头旁的树木倚靠着,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这时,从休息的人群里又有人跑来了。
脚步声有些犹豫,但很明显朝着淮泗而去。
淮泗转头盯向对方,他的视线一投过去,蔡永芳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明显有些畏惧。
“怎么了小蔡?小远呢?”廖慕青出口询问。
蔡永芳原本忐忑的心见到廖慕青在一侧总算安定了些,这才重新走向淮泗,同时对廖慕青说:“小远让他先跟其他人玩了。我找淮……淮先生有点事。”
廖慕青有些意外,看了看蔡永芳和淮泗,起身说:“那我回避一下……”
“不……不需要,就两句话而已。”蔡永芳连忙摆手,她很确定自己说不了多久。
蔡永芳站在里淮泗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面色有些纠结,更多的是犹豫,还是一咬牙抬头直视淮泗说:“那天的事,我不知道。那个人把我们母子带回来后就没再管,我也不知道那晚他们就在房间里蹲守,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所以,我没有对不起你。”蔡永芳干瘦的脸颊其实很普通,但眼睛却迸发出坚韧堪比钻石的光芒。
淮泗怔了怔,却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
蔡永芳打断他的话:“这一路我见过太多了,人和鬼在我看来都没有区别。”她脸上不再是恐惧怯弱,而是一抹嘲讽。
“只要能到安全的地方生存,你是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淮泗望着她,半晌,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对我解释那天的事情?”
不提起来不是更好?
蔡永芳顿了下,看了眼远处儿子正跟避难所的熟人在一起,但还是时不时望向蔡永芳这边。
她才鼓起勇气坦白:“说实话,其实也有怕你报复……”她的声音小了些,随即振声道:“但更多是因为我是母亲。”
这瞬间她脸上笼了一层柔和,“即便沦落到这样活着,我还是想给儿子做个母亲该有的样子。至少不应该让别人认为他的母亲是这样利用才能活下去的人。”
“……你是个很好的母亲。”淮泗望着她,轻声说着。其实他心里还是对那晚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经过蔡永芳这么一说,才真正解开那点疙瘩。
蔡永芳有些错愕,笑了,扯开了干裂的嘴唇,“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目光有些恻隐,对淮泗说:“你的父母也是。”
淮泗笑了笑,并不言语。看着蔡永芳走开,儿子便从远处跑向她,她摸了摸儿子的发顶说着什么。
他的父母吗?
他试图从剧情里搜索自己母亲的痕迹,发现一无所获。
不是说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会喊着父母吗?但他最痛苦的时候似乎都没想起父母呢,那时候他在想着谁呢?
他倚靠着树干上抬头从干枯的树杈中望向天空,还在脑海的原书剧情里试图寻找蛛丝马迹,头却渐渐开始疼痛。
又来了,这感觉。
一抹人影缓缓靠近他,他没有动弹,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了他冰冷的手,但始终无法传递温度。
淮泗转头望向廖慕青,廖慕青微叹一声,刚刚两人的对话他显然已经听到了。
说到底廖慕青还是狠不下心。看着淮泗迷茫地抬头,他想起这个孩子身边从小就只有他了。
所有的狠话在此刻都消失了。
“叔叔,你不生气了?”
“当然生气,罚你再背一百遍弟子规。”
“那也太多了吧?!十遍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