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醒来后,已经回到了分基地的住处。房间的装饰和装修,显然不是他的房间,这件房间更大,是一室一厅独卫,甚至还有厨房,设施齐全,但一切都很新,似乎没有人居住似的,整体的装饰偏向冷淡,让人感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虽然他自己的房间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他到底不会选择这么冷淡的风格。
房间的设施和大小,不是他目前这个级别的异能者能够居住的地方。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
淮泗起身,发现自己全身已经穿戴整齐,长衫长裤,干净的衣衫,白色的上衣,一切简洁而干爽。
是他喜欢的装束。
帮他换衣服的人,似乎知道他喜欢什么装扮。
这时,房里有东西响了,淮泗一怔,找了一下,发现那是分基地给每个组长的联系工具。淮泗一打开,就听到分基地副负责人胡胡必伟的声音。
“淮泗,醒了?”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接起来,停顿了一会才说话。
淮泗反应过来,说:“醒了。”他还不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打算少说话。
“醒了就好,还以为你还得睡好几天呢。之前谢守善硬要把你带回去他房间休养,说是他那里更好,又说你们是旧相识,看他对你确实不一般。我们实在拗不过他,看你确实也没什么伤,就让他带你回去了。不过还是有点担心,按理说还是应该在医务室观察一下,正好我在附近,我过去看望你。”
淮泗一怔,看了看房间,原来这是谢守善的房间,他那天晕死过去后,谢守善带他回来了?
紧接着,房间的敲门声响起。
淮泗想了想,还是过去开了门。
开门后,外面果然是胡必伟大,随着门打开,胡必伟望着他的目光一滞,毕竟之前淮泗都戴着宽大的兜帽,全脸几乎看不全,他只隐约有过对方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如今看到淮泗的整张脸还是出乎意料。
然而那双尖瞳看过来,胡必伟还是惊出一身冷,紧接着转移视线,落在淮泗苍白纤细的脖子上。
感觉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淮泗一惊,摸上自己的脖子,那并不是他之前系着的一块布,而是一块纱布,纱布贴在他脖子的伤痕上。
“你的伤还没好,有空还是要去医务室换药看看比较好,虽然你是有特殊的异能,恢复力很强,但是也要注意伤口感染啊。”胡必伟的视线很快移开。
淮泗点点头,还是依照以往那样让开,让门外的胡必为进房间。
胡必伟却摆手,说:“我就不进去了,毕竟现在是谢会长的房间,我进去也不好。见你恢复不错就行了,顺便也是过来告诉你,休息好点后记得上交工作报告。因为这次人员损伤惨重,几乎只剩下你跟谢会长还能说出当时的情况,当时还以为你也要……”胡必伟的话没说完,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醒过来的意思。
“既然你醒了就好,毕竟这次任务还涉及了金字塔教,所以在上交工作报
告前你还要面对面约谈一次了解细节。”
金字塔教?
淮泗不是很明白,或许是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剧情里并没有出现。
不过他猜想谢守善应该汇报时说了什么,他还不清楚情况,虽然他还很疑惑谢守善居然升上了会长,但这时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他只能点点头。
胡必伟离开前,又看了眼他的脸,带着点长辈的口吻说:“还是把脸露出来好,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非得把脸捂着呢?”他的视线在淮泗脸上转了圈,意味深长地说:“多吃点,你受伤了,这脸色不太好啊。”
淮泗一怔,然而胡必伟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淮泗伫立在原地,还是有很多疑惑,不自觉地抚上脖子上的伤痕,触到的仍然是纱布,然而他把纱布掀开,还是那道可怖的伤痕,上面仍旧是密密麻麻的针线,不过不再是那粗糙的针线触感,而是一种细细的缝线,将他那道深达喉咙的伤痕封得更严密了点。
看来他昏死过去后,上面的针线被拆过,还重新缝上了细的缝线。
他眼前瞬间浮现了那天抓着谢守善的肩膀,谢守善低头为他缝合伤口的场景。
看来,是谢守善故意营造出他受伤的痕迹?毕竟他发现全身上下,也只有脖子上这伤痕。刚刚胡必伟说了,这次任务回来的人里面只有他和谢守善能够清楚交代出任务发生的事情,其他人呢?他只能模糊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何会长将他和谢守善攻击了,他被击中了腹部,只觉得非常疼痛,饥饿到达巅峰,后面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光怪陆离,只有混乱的喊声和萦绕鼻尖的血腥味……
突然,后面的门被打开,“吱呀”的开门声,他下意识往后看去,却从被背后被人一下子抱住,整个人被拖进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血肉味道。
男人结实的臂膀圈在他身前,呈现绝对的禁锢,容不得他逃走,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
谢守善紧紧抱着他,男人独有炙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边,炙热到即将让他全部燃烧,烧成灰烬,
“淮泗你终于醒了!”谢守善欣喜地说着,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嗅着淮泗的气味,淮泗的尖瞳猛地竖立,仿佛一只突然被撸了一把的野兽,全身的感知猛地聚集在颈窝处,随着一些道不明的东西被谢守善呼吸起伏,谢守善猛地吸气,他身体里的一丝丝生气被吸走似的,浑身的毛都要竖立。
他居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牙齿咯吱咯吱地磨着,强力压制着心里那点抑制不住的被吸引出来的饥饿感。
就像好色之徒,会因为某个敏感点被勾起心底的谷欠望,根本无法抗拒。而他则是对谢守善这无与伦比的香甜□□,一旦谢守善太过靠近他,他的饥饿感总会翻涌起来。
谢守善抱着淮泗的手松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微眯双目,黑眸依然纯澈,他伸出舌尖在淮泗的颈窝缓缓舔砥着,带着无限的浓厚的情绪。
湿润的触感在皮肤上蜿蜒,透明的唾液
如同呼吸在皮肤上蒸发,淮泗的尖瞳抖了几下,猛地一把抓住谢守善紧紧箍着他的手臂,指甲悄然变长,他用力抓着谢守善的手臂,宛如溺水的人紧紧抓着什么,锋利的指甲抓破谢守善的手臂,划出一道道血痕,脖颈无意识地伸长。下颌线划着宛如窒息的弧度。
然而谢守善却越加将他抱紧,从颈窝亲吻到颈侧,直至脸颊,亲吻依旧炙热,搜寻着淮泗的唇,然而淮泗一惊,猛地将头扭过一侧,谢守善的吻只落在了他的下颌骨。
谢守善的动作一顿,抬起脸,望向淮泗,然而淮泗的头却还是扭向一侧,并没有看向他,有些长的黑发下的黑眸有着迷茫,像是个摔碎了心爱的东西不知所措的孩子,紧张地喊着:“淮泗……”
淮泗闭了闭眼,拼命压制那股本能的冲动,拍了拍谢守善紧紧圈着他的手臂,说:“守善,放手。”
然而谢守善抿唇,没动作。
淮泗又想叹气了,他好像对谢守善越来越没办法,更多的是一种自顾不暇,却还要去顺毛的烦躁。
他想了想新的剧情信息,想到谢守善那双猩红目充满暴戾的模样,换了种方式。
“守善,这样我会不舒服,先放开我好吗?”淮泗将头转过来,看着谢守善的双眸,认真地说着。
谢守善直直地看着淮泗,那双尖瞳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恐惧,虽然他觉得淮泗本来的眼睛很漂亮,但是现在也不错,尖瞳充满兽|性,然而尖瞳却很小,会时刻注视着他,只放得下他一个人,再也不会装下其他人了。
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谢守善缓缓地放开了手,淮泗松了口气,这还是之前的谢守善。
淮泗看向谢守善,那双眼睛果然变成了纯黑的眸子,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只有婴儿的眼神可以媲美的纯粹,没有会想到这双眼睛的主人会虐杀,本应该就是纯粹的性子。
“守善,我刚醒来,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你给我说一下。这次任务最后到底怎么了?其他人呢?你跟基地是怎么说的?”
谢守善说,这次任务四个小组,活着回来的只有5个人。他们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必须要有点伤才能让人信服,所以他就干脆将淮泗脖子上的伤痕利用了。
“5个人?”淮泗盯着谢守善,“可是刚刚胡必伟说只有我跟你能够讲述任务的事情……”
谢守善点点头:“对,只有我们两个,其他3个人都疯了。”
都疯了?怎么会!都是异能者,心理素质肯定比一般人要强,不至于会被吓到疯吧。
然而谢守善很肯定地说:“是的,医务室的医生是这样说的。这次的丧尸毕竟太多了,变异丧尸也有好几只,他们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变异丧尸很正常。”
话语有些过于平淡了,淮泗还是有点难以接受,问:“那其他人全死了?”
谢守善盯着淮泗,纯黑的眸子没有一丝迟疑,点头:“对,全被丧尸杀了。更何况后面还有“金字塔”教的人出现,他们最讨厌猎杀丧尸的异能者了。”
“金字塔教?”
然而谢守善却说:“那不重要,那只是个不成熟的组织。最重要的是,那些人的死不关你的事,淮泗你别乱想,后面你昏死过去了,所有事情都跟你无关。”他紧紧地盯着淮泗,手不自主地攥紧淮泗,生怕淮泗会再次消失。
那么多人尤其都是异能者就这样死了吗?就剩他和谢守善两个人还能保持着清醒从这次任务出来吗?
不,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变异丧尸的能力很强,他也见识过强悍的变异丧尸能够轻易杀死异能者的,就是这样的吧。
淮泗极力地说服自己,不自觉地将手从谢守善手中挣脱出来。
谢守善眸子一黯,立即辩解地说:“淮泗!之前那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那不是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等我杀了他……”
淮泗却打断了他的话,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闻言,谢守善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想起什么,蹙眉,对淮泗说:“淮泗,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
然而淮泗点点头,说:“好,我准备一下,只不过我需要先回去,毕竟我在你这待太久了,廖叔叔该担心了。而且我还要想想任务报告该怎么写。”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大门处,打开门出去前说:“你也好好休息吧。”
随着那扇门关上,淮泗也没有回头。
说到底还是在意的吧?还是害怕他对吗?不是说好没关系吗?
可笑,真是自欺欺人,卑微的家伙,这样的你可真让我唾弃。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认清你的这副模样!
该死的!
黑眸中猩红星星点点,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纸张火舌漫舞。
“闭嘴!!杀了你!!”
他猛地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如同蛛网般裂开花纹,拳头上鲜血淋淋。
*
淮泗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猛地将自己的身体砸向自己的那张床,床瞬间凹进去,他看着天花板发呆。
谢守善的变化他大致是清楚的。
因为脑海的信息告诉他,这是谢守善的两个人格。他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守善人格”主导着身体,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异能,因人格的原因,这并不能将异能发挥到最大潜力,总有着某种限制。而之前的猩红目则是另一个人格,那个人格充满暴戾,渴望力量的巅峰,想要站在世界的顶端,正因如此,那才是最具异能潜力,也能发挥出异能最大的潜力人格。
若是任由“守善人格”主导身体,那么谢守善的异能境界将无法更进一步,或许谢守善会能够强到成为这个末日里的异能者中的佼佼者,但是绝不会成为世界的绝对顶尖。
但是剧情发展若是需要主角谢守善去拯救世界,改变这个世界的话,必须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绝对顶尖的存在才可以,只有绝对顶尖的力量才能解决后面遇到的麻烦。
要是这样的话,就需要“暴戾人格”彻底主
导身体的主权才可以,那就需要激发谢守善的情绪爆点,将他的“暴戾人格()”筟镞????衛葕????????葶皘?????憗葶?????し??葶蚘??衟??瑥??葶?轞?
????????虎?衛葕葶癑?N??????艙鱧?赑Ⅻ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会受到刺|激彻底主导身体的主权。
那就意味着“守善人格”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甚至消灭。
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可他最先认识的就是谢守善啊,那个被他从荒野里带回来的人。
他讨厌谢守善吗?肯定是不讨厌的。只是每次靠近谢守善,他总忍不住逃跑,他只觉得谢守善身边都是窒息的空气,每次谢守善面对他时,他总会被那扑面的情感浓烈到他透不过气。
透不过气,就拼命想找个网孔让自己透气。
淮泗的目光没有焦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他脑子里的剧情萦绕着他,他清楚地知道原本的剧情,需要他第二次自|杀,成为刺|激谢守善爆发“暴戾人格”的情绪爆点,彻底抛弃“守善人格”!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
淮泗抱住脑袋,疼痛再次侵袭向他,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别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门外传来喊声,隐隐约约。
“淮泗,你回来了吗?”
淮泗的眼神涣散,将脑海放空,摇摇晃晃地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廖慕青,廖慕青见他,吓一跳,连忙过去扶着淮泗,带上门,将他扶到床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淮泗出任务一向不会跟廖慕青说,他怕的是廖慕青担心自己。
淮泗摇摇头,还是放空地看着天花板,并没有说话,廖慕青望着他,也跟着沉默。
“叔叔,”淮泗莫名地笑了起来,“我变成了丧尸,还有着理智和思想,还得到了强大的力量,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好事哈哈哈哈哈……”
廖慕青望着淮泗,心疼不已。
“他们居然是这样看我的!以为我根本不用付出代价,就这样得到了力量!我的痛苦他们全部视而不见!!”淮泗双目圆瞪,“明明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他们却想丢弃!”
廖慕青抚上淮泗的手,淮泗终于绷不住情绪,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叔叔……其实……我还是……
“……想变回人啊……”
他还是想要变成以前那个自己啊!
可他要为剧情去死了。
廖慕青盯着他,半晌,沉声说:“有办法的,凡事没有那么绝对。我以前有个朋友就在研究所工作,是个很厉害的科学家,他整天痴迷研究,少年时就已经在那个消失的研究所工作过了。”
消失的研究所,20年前曾经最机密的研究所,后面丧尸爆发,上层有人爆出来这研究所的隐秘,但是那研究所却早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何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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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泗猛地攥紧廖慕青,宛如窥见一丝阳光,拼命想要抓住。
此刻他只是想要抓住一些东西。
“不要根据别人对待你的方式来衡量自己的价值。”廖慕青注视着他,仿佛能触碰到他的痛苦,“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并不能定义你是谁。你的本质,应该是你选择成为的样子才对。”
淮泗望向他,目光有些怔愣,点点头。
廖慕青也不敢说太多,他知道此刻也无须多说了,他只想让淮泗能够好受一点。
淮泗平复好情绪,对廖慕青扯出一个笑,看到廖慕青的桃花眼里浮现着担忧,转移话题:“叔叔,你的生日快到了吧?到时候我送你个礼物。”
“不用了,生日过不过无所谓的。”
“不可以,这次我一定会给你过。”
趁着他还在的时候。
淮泗早就想好送给廖慕青什么东西了。
如今淮泗的功绩点还有不少,虽然他要攒着换这些人在分基地生存,但不妨碍他拿出一小部分去换取东西。
分基地的任何东西都需要功绩点去兑换,衣服、鞋子、生活用品等等。
淮泗来到兑换商店,想要为廖慕青兑换一副眼镜,最好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但是兑换商店并没有淮泗想要的那款,说:“不好意思,你想要的那个不久前被买走了。”
“没有多的吗?”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那一副了。”
淮泗有些遗憾,打算再看看,突然听到进来的异能者说着要去分基地的图书室去看看,但其中一个人的功绩点不够,他们最终放弃了一起去图书室。
淮泗想了想,干脆出了商店也去了图书室。
他想找找看有没有关于基地研究所的资料,或者有没有那个消失的研究所的研究者的消息。
然而当他在图书室看了一天,并没有找到有一丝一毫的关于研究所的消息,至于消失的研究所倒是有,不过只有寥寥的几则新闻以丑闻的方式披露,以人类的丑恶为卖点报道,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淮泗遗憾了放下书,从图书室走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没有别的地方要去,只好先回自己那个住处。
奇怪的是,上面的人一直没有找他会谈,也没有催他交任务报告。
他心里隐隐有种抓不到的感觉,但是不可以去抓住不可以细想,一旦抓住就会粉身碎骨的危险。
“淮泗!”
陆之远跑上来叫住他,头上抱着厚厚的纱布、
淮泗站定,看着他,表情很冷,他重新戴起了大兜帽,隐在帽子里盯着他。
毕竟上次那件事才刚过去不久,淮泗盯着他,觉得他又要说出
()那种离谱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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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起!”陆之远在他面前弯下腰道歉。
淮泗讶异,他倒是没想到陆之远跑来道歉的,这实在出乎意料。
“没事,反正我也不会答应你。”淮泗冷冷地说,“只是没有下次了,再说这种话的时候要认真思考过再说!”
“是的,我回去后也一直自责,觉得不好意思。我也对不起避难所的大家,抛下大家就这么走了,还以为能跟着考察组……总之都是我的错。”陆之远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我想到廖叔的眼镜不是破了吗?正好在商店我看到一副跟他之前用的那副一模一样的眼镜,就买了这幅眼镜打算送给他。”
原来那副眼镜是他买了啊。
淮泗下意识要拒绝,陆之远却说:“让我送吧!你如今又不缺东西,廖叔平时也挺关照我们的,让我送点东西,心里也好过一点。不过我当面给他的话,他肯定是不要的。所以你帮我拿给他吧,这样他就不会拒绝了。”
淮泗沉思,陆之远观察着淮泗的反应,以为淮泗要拒绝时,听到淮泗说:“好。”
陆之远连忙说:“只不过我没带在身上,放在了我宿舍里,不如……”
淮泗看向他,主动说:“我跟你过去。”
陆之远一怔,却是松了口气。
他们都住在生活区,只不过可能是淮泗的级别跟陆之远不一样,他发现跟着陆之远走的方向居然是生活区的边边角角,是最偏僻的地方。
“你住这么偏吗?”淮泗见此,不禁问。
“我们是候选组员,住的地方自然没有那么好,不过有的住就不错了,也就不挑了。”陆之远耸耸肩,无奈的语气,“不过快到了,就在前面。”
低矮的房屋,昏暗的光线,里面并没有特别的装修,也没有什么设施,简单几张床,窄小的过道中有一张折叠桌,还没有独立卫生间,是个三人住的窄小宿舍。
条件确实比不得淮泗的住处。
淮泗打量着四周,陆之远在后面进来,顺便带上门,说:“你先等一下,先喝杯水吧,我去拿出来。”说着他便要去为淮泗倒水,整个人显得有点紧张。
淮泗这才出声提醒:“我不喝,不用。”
陆之远的动作一顿,水差点洒出来,他连忙将水杯放一边,说:“也对,那你等一下,我马上拿出来。”他走到最里面的一张床,便从床上的一个小盒子里摸索着东西。
淮泗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身后的门边只有一扇小窗户,除此之外,这里便是密封似的。
这时,陆之远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走到淮泗身边,淮泗伸出左手接过。
一丝不可察觉的次声波
()响起,似乎要划破敏感的耳膜。
他的尖瞳瞬间竖立,猛地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扇小窗户,融入夜色的影影绰绰,在尖瞳中无所遁形,淮泗瞬间警觉!
然而左手传来极其细微的刺痛!
他一挥手,陆之远被飞了出去,身体砸到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再没有气息。
淮泗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发现左手竟然不能动弹,地面上散落着折射出冷光的极细的针!
陆之远竟是为了扎他一针!将他引诱到房间里!
剧情还是没有改变吗?!为什么还是变成这样了!
丧尸的身体对危险极其敏锐,下意识就要夺门而出,然而左手的药效竟然蔓延到了左半个身体,他的速度受阻,等到他到了门边,门猛地从外打开,他受到极强的气压扑面而来,失去行动能力的他,被气压掀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全身连手指头都无法抬起,他只能躺在地上,隐隐用余光看到门外有许多异能者的身影!
从门外走进来人,脚步声分别来自两人。
这时,外面也逐渐吵闹起来,传来人们惨叫的声音以及那些在混乱中的震惊的对话。
“谢守善你发什么疯?!你可是会长!你杀自己人去救丧尸?!”
然而下一刻却是一声声惨叫。
守善来了?!
淮泗抬眸却只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跟谢守善极为相似的脸。
程炊一步一步走到他身旁,俯下身看向他,光在他身后绽放,光晕在他头顶盘旋,他扶了下金丝眼镜,眼神毫无波澜,那张英俊的脸庞,却极其冷漠的气质。
“又见面了。”他的气息几乎落在淮泗脸上,棉麻的衬衫附身下来时,露出一片光洁皮肤。
淮泗双目怒瞪着他,满含怒气,金光流转,然而仍然无法动弹半分。
本应毫无波动的眸子却出现一丝松动,隐在眼镜后,反着光,看不分明。
程炊突然直起身,后退一步,他的动作招来了旁边人的嘲笑。
“怎么了?有心事了?”
程炊却并不理会他的挑衅,转身大步走出门外,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小臂,握着那把泛着蓝光的刀刃,活动着筋骨,说:“谢守善可不好对付,那些异能者只会送死,我来杀死他。”
旁边人却笑了一声,并没有阻拦。好一会,淮泗才听到脚步声,朝着他而来。
进入视线的是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金属面具的脸,半张面具挡住大部分的脸,只余下下半张脸,嘴边噙着笑,那人正在打量淮泗,甚至蹲下来,细细看着他,那视线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认真地端详他,银色面具几乎要碰到淮泗的鼻尖,呼吸都在极近处厮杀纠缠!
淮泗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被陌生人注视的那种冒犯,一种又熟悉又怪异的感觉。
银色面具下唇角弧度更大了些,男人明明说着遗憾的话语,语气却没有波澜。
“哎呀,这还是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就是来抹杀你。真可惜啊。”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特殊材质的刀尖划过淮泗的五官,轻轻地贴在他耳边说:“你好,女娲的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