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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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小爱停顿了一下,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什么，“我没生气，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跟我讲讲吧梅梅,进了这个镜像领域之后，你都遇到了什么事？”

梅雨又沉默了好一阵子。

“镜像领域？我又遇到了什么？”

他好像是在回答杭小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我大概只是做了个梦，梦见我去你们的据点找你,然后跟着你们一起去各个镜像领域,找每个大区能破坏封印的道具……”

白鸟思索：这不都是真实发生的吗,怎么就成了“梦到”了？

“直到一觉醒来，我才记起，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然后他就又听到梅雨闷闷的声音。

这精神不正常的家伙把脸半埋进枕头，“那不过是一场梦……对不起小爱……对不起小雅，是我害死你们，都是我的错。”

白鸟：……

草。

所以，梅雨应该是被那个什么“记忆混乱”影响了记忆,像响沧沙一样,分不清被强塞的记忆和自己原本的记忆了吧？

“‘要是能去见你们就好了’,我不止一次地这么想。”梅雨继续进行他的混乱发言，“闭上眼总能看到你们,可睁开眼就发现，你们不在，你们哪里都不在……”

“为什么我还是保护不了你们？为什么梦里的我能坦然地接受你们的死,在这里安稳地坐着？我不理解,因为我是白痴，是废物，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他的语调半死不活的,“就像现在我分不清预言、梦魇和现实，明知道你们已经死了，可还是会觉得你们也许还活着。”

“我好想你们……特别是你小雅，在我的感知里，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我了……是嫌我身上酒味太重了吗？”

白鸟：……

白鸟听到旁边的加油鸭忽然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重大新闻。

——好吧，他也觉得挺劲爆的！

白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杭小爱，看到她已然捏紧了拳头。

“一想到死了就能见到你，或许你还会捏我一下、给我一巴掌，我就觉得死了好像也不错……但是现在不行，现在还不能去找你们。”

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怪话的梅雨垂下眼，显得很没精神，“我隐约记得，在某一场梦里，你跟我说过，‘我们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虽然在我的认知里那应该是‘梦魇’，但一旦那是‘预言’呢？如果那是‘预言’，我现在放弃了，你们就前功尽弃了，对吧。”

“而且，而且，既然你们都死了，那我没道理活着，现在的我应该也死了，只是我记忆太乱，忘记了。”

他略蹙起眉头，“对了，如果我已经死了，那我面前的你应该也是真实的，你说没有生气也是真的，因为我们都死了……”

杭小爱沉默半晌，还是收了拳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疯得差不多了啊。”响沧沙摇摇头，拍了一把梅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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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活着呢，是你疯了。”杭小爱咬牙对梅雨道。

“嗯，我知道。”梅雨惨淡地笑笑，“你是今天第十五个对我这么说的小雅，还有十个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死。”

“……”杭小爱沉默。

这不是少数服从多数吗！信多数人啊！白鸟在心里直呼。

“好吧，你不相信我是活人。”杭小爱很快接受了梅雨的说法，“你觉得自己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不相信自己真的和我们一起走到了现在，不相信自己能起到关键作用……”

“那，你相信鸟大吗？”

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唐突被cue的白鸟：？

不是，怎么话题突然转到他头上了？吃了半天瓜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瓜，怎会如此！

“你不相信自己，那你相信鸟大吗？”杭小爱很连贯地继续往下问，“你相信他纠正了你的错误，把一切都拉回到了正轨上吗？”

“……”梅雨沉默了一阵子，“我不知道。如果我能相信他的话，你又为什么会死……不，他又为什么会死？”

响沧沙有点惊讶，“啊？鸟大也死了？不是，你怎么想的，不可能吧？做梦也做个靠谱的啊！就他那异能，想死都难吧！”

……不是，你们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啊！我的异能不叫“不死”吧！！白鸟在心底咆哮。

“我不知道。”梅雨没精打采地喃喃，“他死的那天的风很大，红白色的羽毛满天飞，好多异能者都来了，大家厮打在一起……”

白鸟：？？？

停一停，他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的梦里怎么死的！

杭小爱适时止住了话头，“好，你说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说说你的问题吧。”

“梅梅，”她认真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这样吧，我们会经常来找你，而我们不在你这边的时候，不管你做了什么噩梦、看到了什么毫无希望的未来，你都当做没看到。”

“‘预言’、‘梦魇’、‘现实’。在你现在这三种可能性的认知里，有两种是毫无希望的，但还有一种仍在努力，对吧？”

“那就为那种可能性再多活几天。你能做到的，梅梅，你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人。”

白鸟：……

虽然这话的可信性值得考究，但是至少能哄人。先把梅雨稳住再说，合理！

“嗯，我知道。”梅雨勉强笑笑，“我会多活几天……或者多死几天，在这边等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情报的话，可以来问我。”

不是，你这个样子，谁敢相信你说出来的情报啊？白鸟在心底发出尖锐爆鸣声。

“……”杭小爱也不反驳，她站起身，“好，回见梅梅。”

这一趟就算结束了。几个人陆续离开「预言家」的小店，一关门加油鸭就忍不住

()了：“不是，梅雨现在san还有多少啊？同化率呢？这也太吓人了吧！”

响沧沙扶额：“他连自己是活是死都不知道，就别指望他知道这种事了。”

杭小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往千维安全区出口走的脚步。

几个人等了一阵子，而后跟着返回的橙子一起，回到了加油鸭的据点。

“总之，这一趟看来，梅梅应该是没办法帮我们什么了，我们还是要靠自己。”

杭小爱边说边叹气，“算了，这个话题先到此为止，之后还有镜像领域要闯呢……虽然这是过去的镜像领域，我们已经知道解法了，但还是要保存精力，方便应对战斗。大家现在应该都很累了，去休息吧。”

眼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房间，带上了他的房门，白鸟也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唉，所以这下可怎么办，他甚至没办法把自己遇到过吹海流的事情告知同伴！这信息差可怎么去弥补啊？

白鸟眉头不展地坐在床边，开始头脑风暴。

睡眠不足就进镜像领域，一回来就又去了趟千维安全区，他本该又困又累，但此刻大脑却意外地清醒。

还有什么办法……

喀拉。

开门的声音。

是谁不睡觉又回来了？白鸟叹了口气，勉强收回思绪：“怎么回来了，还不去睡吗？”

“……”

没有回应。

白鸟疑惑地一抬头。

谁知道，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杭小爱或者加油鸭，而是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居然是莫小神！

白鸟一下子瞪大眼睛，看着莫小神缓步进屋，将背后的门关好，径直坐到了他旁边的床沿，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喂。”莫小神的语调淡淡的，带着些冷气，“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白鸟紧张起来：要命了，他的回答不会影响到历史走向吧？

正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听到莫小神又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们队里谁得罪你了？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白鸟：？？？

白鸟不满：“不是，你说谁死了，我活得好好的呢。”

“是是是。”莫小神无感情地笑了声，“你没死，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讲话可以被我‘亡语精通’异能听懂的生物。”

白鸟：……

深感自己好像又被套了什么奇怪设定的白鸟拧起眉头：“等等，你的异能不是‘猫语精通’吗？怎么成了‘亡语’了？”

莫小神摸摸下巴，“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我的确听得懂猫语，毕竟猫就是镜中都市的死者，顺带的。而且退一步来讲，现在你不正好就是小猫形态吗？”

听到这个答案的白鸟迷茫了一下：啊？漫画画错了？

哦，不是。漫画卷一的莫小神并没有直说过自己的异能叫什么名字，只是明里暗里暗示过他能听懂猫讲话。

“猫语精通”这个异能名，是论坛大佬给他起的。

可恶！非常好论坛，使我的大脑旋转！

“所以还没回答我呢。”莫小神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白鸟想了想，“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莫小神不死心：“概括一下呢？来寻仇？来报恩？一个鬼魂一直跟着一个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不要真把我当成鬼啊！！！

白鸟语塞了半天，“我就不能是原本就跟着朋友一起行动的、还活着的普通人吗？”

“哦，”莫小神点头，“以为自己还活着，重复自己生前行为的……地缚灵。”

白鸟：……

莫小神垂下眼，往他坐着的床边看了眼，“但是地缚灵通常都在某一块地界打转，哪有你这种满世界乱跑的……你是什么变异品种吗？”

白鸟绷不住了：“不是，你看到的我是猫、是鬼魂，有没有可能是你眼睛有问题，不是我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我真的是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