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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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身边的沙发坐垫陷进去，太宰治坐在了南宫千雪的身边。他支着脑袋，柔软的黑色发丝插在之间，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南宫千雪。

她实在是镇定，比哥哥冷静多了，心跳没有加速或变慢的迹象。不像她哥哥，听见一个关键词瞬间如临大敌，肤浅的试探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一个人的表情能说明很多东西，再一点点，他就能从南宫雪城的言行举止中摸出更多讯息。可惜，再他泄露更多之前——太宰治瞟向南宫千雪手里的叉子——被她一个敲击击醒了啊。

太宰治瞥向在餐厅门口接电话的南宫雪城。

所以是妹妹在主导……不，不能断定。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轻笑一声，漠视南宫千雪“哥哥人很好，不会反悔找你要钱的”的回答。那是因他虚假的借口，衍生出的虚假答案。

“人的直觉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太宰治笑吟吟地说，“总觉得千雪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呢。”

南宫千雪终于给了他所认为的正常反应。头微微倾斜，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话，不可置信地朝他靠近，确认。

南宫千雪指指脸：“我们怎么可能像。”

“我是女的。”她强调重点。

太宰治绝不会被她模糊过去，搅着杯中的果汁：“昨天一整天，擂钵街都在流传莫名其妙来的外来人，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同时，有人刻意放出消息，死了好几天的人莫名其妙有了关联……”他放下搅拌棒，喝了口兑了各种调料的饮料，成功地自作自受，难喝地吐舌头。

“我说……”太宰治突然依靠过来，南宫千雪不适地往旁边移动，“你杀了几个人？”

忽然转换的话题，南宫千雪的脸上浮现出错愕，接着恼怒，水汪汪的眼睛怒瞪：“你不要乱讲话！”

“欸……”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的让哥哥找你还钱了！”南宫千雪警告道，“不要因为好玩就随便诬陷别人。”

太宰治撇嘴道：“好没意思。”

南宫雪城正好回来，看到坐到一起的两人问道：“怎么了？”

南宫千雪立即气呼呼地告状：“他骂我！”

迎上南宫雪城质疑的目光，太宰治泄气：“开个玩笑嘛。”

南宫雪城见南宫千雪没有说话，不再追究。

“可是，你们走后，擂钵街开始流传着‘鬼来电’的传说。”

南宫雪城惊愕：怎么会？！关于咒灵的猜测是总监部下发，要求他们求证，怎么会在普通人群中走漏……？

南宫千雪道：“电影么，最近要上第二部了，我还没看过第一部。”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拉开嘴角，鸢色的眼睛里满是难以读懂的深沉，是踩一脚就会深陷进去的淤泥，是以为很浅实则是深潭的危险水源。

这桌饭，“难吃”程度在南宫千雪的人生中排得上号。

时间走向下午，南宫千雪收拾好东西，等着宇野监

督开车来送他们回东京。

咒术师钱拿得多，也算是卖命钱。二十四小时无休，随叫随到，节假日少得可怜。咒灵可没有放假意识，只剩下杀人KPI。

太宰治潇洒地离去。

-——再见了，期待下次见面时你已步入黑暗。

——与我一样。

南宫千雪读懂了他的口型，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若不是南宫雪城的脸上能看出明显的担忧，她真想说，哥你不要乱捡东西。

她的傻哥哥，没有见识过“原著”，真以为太宰治是普通的、身世悲惨但懂事的流浪少年。不过这次见面，也让南宫千雪彻底歇掉找江户川乱步的心思。

晚上，南宫雪城回到学生宿舍。五条悟在和夏油杰打游戏，听到动静后，又把他喊来。

直到屏幕上显示GameOver，南宫雪城将游戏机传递给下一位。

“哈哈哈！什么游戏高手，让你见识下五条悟大人的实力！”

带着墨镜的白发少年放肆嘲笑，与刘海飘逸的夏油杰开始PK。

“怎么了，有心事？”夏油杰问。

南宫雪城倒也不隐瞒：“在想擂钵街的事。”他简单略过捡到太宰治一事，只说遇见的擂钵街少年告诉他那里流言正在蔓延。

“这样下去，不是‘鬼来电’也会诞生出‘鬼来电’。”

“的确。”夏油杰说，“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的恐惧，绝对是咒灵诞生的温床。”

“对了，雪城。”五条悟扔掉游戏机，在界面缓冲的功夫问，“你之前是不是去过总监部？”

虽然是疑问，但能听出语气有一半的肯定。

南宫雪城倏尔尴尬起来，思绪不由地飘向刚开学那两天。

今时不同往日，一年级三个男生，关系再避讳也在一天天的接触中熟悉起来。当时在总监部面前大言不惭，现在化作一个回旋镖射向自己。

刚开始的五条悟有大少爷脾气，不少相处，毛病一大堆，加上南宫雪城刻意表现“不想和你好”的姿态，面对总监部的“潜伏监视”的命令，一半是摄于威严，一半是怕他们给他穿小鞋。勉强答应后，递上去的监视报告变成观察日记。

五条悟今天心情好，多吃了一个芭菲；今天心情不好，多吃了三块蛋糕。今天和夏油杰打架输了，因破坏场地，被夜蛾教训一顿；明天和夏油杰打架赢了，因破坏场地严重，被夜蛾一顿锤等毫无营养的敷衍字眼。总监部顶多计算出五条悟在一周中长胖了几斤。

至于术式弱点、有没有图谋不轨、计划什么，是否威胁到总监部……他是一问三不知，甚至会反过来问“啊，为什么”……

晃悠了快半年，总监部再傻也晓得挑中了什么人。

六眼在侧，加上帮过妹妹的情分，日进亲密的同窗关系，南宫雪城放弃撒谎的打算，坦诚道：“有。”

南宫雪城详细描述：“开学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来辆黑车下来三个人把我架走了。”

夏油杰不明所以：“总监部找你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监视五条同学。”

“还能做什么，监视老子呗。”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夏油杰：“……悟你挺有自知之明。”

“嘁。”

夏油杰不是蠢蛋，步入咒术界后了解过御三家、家系术师、平民术师和总监部之间的复杂关系。五条悟一点，他即刻想通其中的关联。

南宫雪城收敛目光，悄悄观察大少爷有没有生气不满。

很奇怪，他看上去并不在意。

“怪不得。”一回校就被通知去报告，气得他对着一群老橘子一顿喷。五条悟前后联系起辅助监督带有深意的消息。

“总监部被你涮了，肯定会给你使绊子。”五条悟自信地说，“但不要紧，我在这里，你要是害怕，可以向我求救。”

张扬而明媚的少年意气落在南宫雪城的眼中，他挑了挑眉，思考了很多，现实里不过眨眼的功夫。

被小看了啊……但没坏处。

“希望不会有需要你帮忙的那一天。”南宫雪城由衷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