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家庭条件虽然不好,但在教育上是真舍得下本钱。
直接把自己女儿送到了市区里面的私立小学,单单是学费一年都要两三万,吃住全部都在学校,每隔半个月回来一次。
我知道李威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以后有出息,不要像他一样。
而在农村,祖辈三代务农的情况下,想要完成鲤鱼跳龙门,最好的办法,最快的捷径便是上学。
除此之外,农村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但李威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会在学校摔断腿,这让他直接慌了起来。
“好好,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李威急忙说道。
挂断电话,李威便对我说道:“小凡,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妈,我……”
“没事,你赶快去学校吧!”我看着满脸焦虑的李威,很是痛快的答应下来:“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我笑着说道:“对了,你开我车去吧!”
说着我便把车钥匙给了李威。
顿时,李威脸上的感激之色变得更加浓厚起来:“小凡,谢谢你,等回头我请你喝酒。”
“快去看看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吧!”
“好!”
李威刚走,李威的母亲便满脸担忧的说道:“小凡,妮妮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不会!”我宽慰道:“可能是在学校和同学打闹玩耍不小心摔倒了,赶巧摔断了腿,你别多想!”
“那就好!”李威的母亲长舒一口气,随即我们便闲聊起来。
李威的母亲因为半身不遂,哪怕现在能够慢慢走路,但和她聊天中,我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以及深深的自责和对李威的愧疚。
她觉得是她病倒才拖垮这个家的,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会这样子。
甚至我从她的声音中都能听得出来,她有轻生的想法。
于是我急忙开导起来,让她一切都想开点,并且告诉她,即使她没有病倒,李威的老婆遇到一个有钱的人,也可能会跟人跑。
当我在开导李威母亲的时候,我内心中充满苦涩。
我和李威有什么区别呢?
他老婆是跑了,我老婆没跑不假,但我头上这帽子却牢牢戴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到了晚上,李威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电话,不禁让我担忧起来。
而李威的母亲则是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我一直宽慰她,加上我爸妈他们也在宽慰,恐怕李威的母亲爬也要爬着去看看怎么回事。
同时我给李威打电话,也根本没有人接听,这让我心中慢慢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公,要不你去找一下李威!”沈知意对我说道:“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娘她……”
“我和爸妈看着,你不用担心!”
“行!”
随即,我便问了一下李威的母亲,妮妮在什么学校,准备过去一趟。
“小凡,你……你到了见到我儿子还有我孙女一定要打个电话……”
“您放心,我见到他们爷俩就给你打电话!”
我刚要出发去市区,魏珞芊忽然开口:“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
“你在这边谁也不认识,我跟你过去,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还能帮上忙。”
我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便带着魏珞芊直接过去了。
我的车被李威开走了,所以只能开魏珞芊的车。
按照李威母亲给我们的地址,我们来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关门,整个学校一片漆黑,只有保安大爷还在上班。
我停好车,和魏珞芊来到保安室,询问了一下保安大哥,李威和他女儿李初禾,也就是妮妮的情况。
谁知道保安大哥听到我要找李初禾,立即变得警惕起来,我递过去的香烟,也直接给扔了!
“你是李初禾什么人?”
“我是她叔!”
此刻我心中已经充满不好的预感:“我哥说她在学校摔断了腿,我哥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人……”
“哦,他们去医院检查了,没多大事!”保安大哥直接打断我的话:“你不用担心!”
“你哥应该是在医院里面陪护呢,手机可能没电了……”
“他们在什么医院……”
“我不知道!”
“保安大哥,今天也不是周六日,学校怎么空荡荡的,感觉没学生啊!”魏珞芊忽然开口:“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能有什么事情!”保安猛然提高了不少声音:“你们要是没事,就赶快走!”
保安忽然的催促,让我和魏珞芊两人心头全部都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从心头涌现。
“保安大哥,是不是初禾她出什么事情了?”
说着我不动声色把身上仅有的千把块钱现金塞给了保安。
保安脸上露出了一道为难之色:“你们……”
“保安大哥,你就告诉我们吗,我哥在什么地方,还有我侄女到底怎么了!”我一脸祈求的看着保安说道。
说着我又拿出香烟,递给保安。
保安满脸挣扎而又纠结的看着我:“你……”
“算了,反正也瞒不住!”保安长叹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对我说道:“李初禾死了!”
轰!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直接在我脑海中彻底炸开!
死了?
妮妮死了?
我有些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我虽然很少回家,和妮妮接触也不多,但在我印象中妮妮是个很听话,学习很好的孩子。
每次我回老家,只要遇到妮妮,妮妮都会一脸笑容的喊我:小凡叔叔。
而且妮妮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小老虎牙,很是可爱。
我爸妈也都非常喜欢妮妮,而且妮妮没有了妈妈,我爸妈做点好吃的都会给妮妮吃,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
如今她死了?
我不相信,也无法相信,这么可爱的孩子好端端的死了!
一时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摇晃起来!
“陈凡,你……你没事吧?”魏珞芊急忙扶住我!
我轻轻摇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保安大哥……”
“其他你就别问我了,我是真不知道!”保安大哥直接打断我的话:“我只知道他们在博爱医院!”
“你赶快过去看看你哥吧,他……”
说着保安再次长叹一声,有些悲愤而又无奈的说道:“这世道啊,怎么就这么黑呢!”